第一百三十四章、迷失的标题
今年花落明年好，但见花开人自老。——《嘲少年惜花》欧阳修
“抬起头来！”秦慕仙看曹浵榆发愣，又说了一遍，声音有些严厉。
曹浵榆抬起头来就看到秦慕仙很认真地对她说：“你并没有做错事，不需要自责。生的漂亮，更无需自卑。你要记住，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放弃，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你低头。记住我的话了吗？”
曹浵榆愣愣地看着秦慕仙，轻轻点了点头。
秦慕仙知道有些事、有些道理只能在生活中才能得到贯彻，所以他也不急着让小姑娘做出改变，“好了，咱们出发吧，去镇上。”
小明开着船载着几个人到了浅滩镇的渔获码头，刚下船就迎面碰上了村长。
小明乖乖喊了声村长，然后就发现村长直愣愣地盯着秦慕仙身后的几个娃娃。
好半晌，村长才开口，“我猜这就是你要我办的事？”村长用眼神示意到。
“对，她们是我从曹家村带回来的，我已经跟老奶说过了，以后她们就是我的家人了，收养手续还有她们户口转移的事情就麻烦村长去跑了”，秦慕仙丝毫没有歉意地说道。
村长揉了揉自己鬓角有些发白的头发，声音有些疲惫地说道：“哼！我真的是欠你的，行吧，谁让你帮了敬德，这事我来办。”
不过村长又说道：“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村里事情比较多，又是撞船又是走私的，还有其它杂七杂八的事，我走不开，所以进程会很慢，我先提前和你说，别到时候再去催我。”
“这我知道”，秦慕仙点点头，“我也不是很急，就是村长你上心就行了。明年开春之前能给他们办好就行，我准备过了年明年春天送两个小家伙去学校，他们年龄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
村长深吸一口气：“好，这时间足够长了。”
“村长是去处理江帆参与走私的事情了吗？”秦慕仙看村长后面还跟着江明凯同学的爹——江德海，这也算是熟人，秦慕仙就点点打了招呼。
“人已经交给老金了，老金会有安排的，不用我们多操心”，村长摇摇头，“没什么事，我跟海子就回去了，跑了两天，累得慌。”
“行吧”，秦慕仙让开路，曹浵榆就拉着弟弟妹妹默默站在秦慕仙身边，村长和江德海走的时候又回头多看了曹浵榆几眼，这个姑娘让他们印象很深刻——漂亮。
等村长走后，小明飞奔去码头旁的小诊所买了包口罩回来，等曹浵榆将自己漂亮的脸蛋捂严实之后他们才去往镇上的超市。
买衣服的时候三个娃娃很听话，让去试衣服就去，但等到秦慕仙真的要掏钱买下来的时候，曹浵榆不愿意了，她拉住秦慕仙的手腕，“给我弟弟妹妹买一件衣服就行了，我给他们带来的衣服还可以穿，等开春了、我给你打工了，再给他们换衣服。”
秦慕仙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摇摇头：“现在我就是你们的监护人，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我给你们买衣服是我自己愿意并且也是理所应当的，你们再穿着有补丁的衣服不合适。至于你不想亏欠我，这你就想多了，你知不知道我收留你们对我有多大好处？”
曹浵榆摇摇头，她只觉得秦慕仙这话是在糊弄她，收留几个孤儿除了增添无尽的麻烦之外，能有什么好处，“我，……”。
“好了，听我的安排就行了，等你成人了你再自己安排吧，在你没满十八岁之前，一切都听我的”，秦慕仙拿开她的手道。
负责招待他们一行的销售员就站在旁边微笑地看着，显然对秦慕仙几个人的故事很好奇，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职责，她刷刷刷几下将衣服扫过，取下衣服上的磁铁，柔声说道：“先生，每个孩子两套衣服，两双鞋子，一共是九百二十七元，您是扫码还是付现金？”
“扫码”，秦慕仙余光看到曹浵榆嘴唇嗫喏了一下，知道小姑娘将这个数字记在了心里，秦慕仙摇摇头，太要强了。
“收到了，先生，这是发票”，提示音响过之后销售员脸上的笑容倍增，“先生，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嗯，确实需要麻烦姑娘一件事。”
“先生，您尽管说”，销售姑娘礼貌地道。
“我这几个孩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买了新衣服，我现在就想让她们换上，不过大姑娘有些麻烦，我看咱们店里没有，能麻烦你帮我带这两个姑娘去买几件内衣吗？”秦慕仙语气有些不自然地道。
那销售姑娘笑了笑，“没问题的，先生，我们旁边就是内衣店，那您在店里稍坐，我带小姑娘们过去。”
销售姑娘去前台和同事说了几句，然后就带着小姑娘去了旁边，可能是秦慕仙的话起了作用，曹浵榆虽然脸色稍红，但还是梗着脖子说了声谢谢，然后拉着妹妹跟着销售出去了。
小明在秦慕仙给娃娃们挑衣服的时候就去给小男孩曹华去买内衣了，现在他拎着袋子回来了。
秦慕仙看着这个有些不安的小男孩说道：“会换衣服吗？要不要叔叔帮你？”
曹华摇摇头，“我自己会换，姐姐教过我们。”
“那行，那去换上新衣服吧”，秦慕仙揉揉他的脑袋。
……
等曹浵榆换上衣服走出试衣间的时候，秦慕仙自己都看呆了，有些人就是天生丽质，衣服永远只能是装饰，现在小姑娘上身内里穿着保暖衣，外加一件粉色的褂子，下身就是简单的运动裤加运动鞋。
但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没换衣服前曹浵榆也很漂亮，那只仅限于脸蛋；换过衣服之后，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少女的气息。
曹浵榆看秦慕仙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紧紧地抓着衣服前摆，头又慢慢低了下去。
“很漂亮！”秦慕仙夸赞道。
秦慕仙一出声就唤醒了小明和销售姑娘，“先生，您女……不是，您侄女太漂亮了！”销售姑娘惊叹道，虽然在试衣服的时候她就已经看过了，但现在全身衣服都换过之后，整个人真的惊若天仙。
“谢谢”，秦慕仙道谢，“再帮她拿条围巾吧。”
“好的”，销售姑娘急忙去取。
“叔叔，你看我漂亮吗？”换过衣服之后的小小姑娘站在姐姐旁边问道。
“我们钰颖很可爱”，秦慕仙过去抱起了小小姑娘，“就是太瘦了，吃胖一点会更可爱！”
“阿华很帅气！”秦慕仙对一脸期待地曹华说道，说完小男孩脸上也绽放了笑容。
感觉这家的衣服还不错，而且销售也挺会说话的，秦慕仙就又帮每人多买了两件衣服，然后才喜滋滋地离开。
“先生慢走，欢迎再来”，销售在他们身后轻轻弯腰鞠躬，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秦慕仙在店里的消费可不低，两千多块她能拿到的提成也不少。
除了衣服，秦慕仙还带着几个孩子买了各种用品以及零食，两个四五岁的孩子是开心坏了，但姐姐曹浵榆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今天花的钱太多了。
秦慕仙看她这个样子就有些乐了，“怎么，担心自己后面打工还不完钱啊？”
被秦慕仙戳破心事，曹浵榆又低下了头，秦慕仙赶紧纠正：“说了不要低头，要昂着头。”
“不要担心钱的事了，你看你弟弟妹妹这么开心，你也要开心点啊，家里的情况你不是看了吗？咱家又不差钱，差的就是你们这几个娃娃的欢声笑语。”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中午就帮我做饭吧，咱们该回去做午饭了”，秦慕仙看着小姑娘道。
“嗯”，细弱蚊声。
小明现在是秦慕仙的御用苦力工，今天买的一大堆东西他包了一半，剩下的小姑娘曹浵榆一定要自己拿着，并且让自己的弟弟妹妹也不能空手。
这样走在路上，秦慕仙就像一个大老爷一样，拽拽地走在前面，旁边跟着奴才丫鬟提着东西，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
到了船上，秦慕仙说道：“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都会多几个人，待会你们见了不要怕生啊，都是咱们自己村的孩子，以后你们还要在一起玩呢。”
他转头对曹浵榆说道：“记得不久前我去你们村带着一个小姑娘吗？中午就是她来咱们家吃饭，还会有村里的三个调皮孩子，你年龄最大，是姐姐，待会要有主人的样子啊。”
曹浵榆想起了那个小姑娘，点了点头。
中午放学还是李泽霖最先跑进院子里：“哈哈，我赢了，江文昌你输了！”
“李泽霖，你耍赖皮！”江文昌也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院子，“凡凡妹妹都还没喊开始你就跑了，不算，我们重来！”
“重来个屁，明明是你听力有问题，凡凡妹妹都说开始了”，李泽霖鄙视道：“反正你输了，今天中午你只能吃一半，你敢耍赖以后我们就不带你玩了！”
秦慕仙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吵什么呢？什么耍赖？怎么还不让吃饭了？”
随着时光流逝，我慢慢地明白了，只有存在的东西才会消失，不管是城市、爱情，还是父母。——卡尔维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