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少女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眼。
“梦魇....”
!!!!
似乎看破了她的想法，空洞的声音突然自空间中出现。
“你在窥视我的想法？”她还没说出口，同样的声音再次出现。
“你在窥视我的想法？”
仅仅只是第一次见面，五茗就发现她陷入了劣势。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应该坐在城堡里等着被主角团锤的最终boss这么早就开始下场，更没有想到它居然直接找到了自己。
在这一瞬间，五茗便再度调动起自己的思想，重新集中精神使用了她曾经为了避免被白雪偷听心声的方法来掩盖自身的真实想法的思维掩盖思考法。
“我今晚想吃烧烤。”
“哦？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临危不乱，明明已经看到了我，却还在想今晚吃什么。难怪会被他当作最后的应急手段。”
虚假的心声起了作用，梦魇的独眼跳动了一下，表现出了惊讶的情感。
“你想干什么？”自知混淆视听的拉家常话语没有作用的五茗直截了当提问道。
随后她看到了在梦魇身后被黑色物质化作的牢笼囚禁着的自己的猫球。
“我和那位开发者达成了一些交易，他告诉了我你的位置。”梦魇的回答也很直接。
“！！！”
背叛！
少女的瞳孔一瞬间紧缩，但随即她便想起了罗杨说过的话。
“它是由人类的各种负面情感集合而出现的，虚伪，仇恨，狡诈，背叛，愤怒.....”
“这不可能！”五茗说道，但她立马就后悔了。
“应该假意答应的，这样还能套出点话来，这么搞可就更被动了。”
少女情急之下的反驳让她更加表现出阵脚错乱的样子。
于是，不管有没有用，五茗在下线空间中摆出了一个战斗的起手式。
“别慌，别慌，其实我也很疑惑，以平常来看，遭遇你的我也不应当是如此的反应。”
本该是恶意聚合体的梦魇用一种五茗不敢去想的语气说着。
那是安慰的语气，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样设定存在身上的语气。
“你是一个玩家，我是一个bug，我的本质本应是本能般的去侵染这个巨大机械的内部，复制自己。自己越多，自己就越强。我的真实目标只有猫球，你们这些玩家才是副带。”
它接着说
说的很有耐心，然而五茗却越发谨慎。
“我本来应为野兽一样，全靠本能，等到有足够算力的那天才会变得拥有自我。”
它侃侃而谈，五茗意识到接下来便是重点了。
“有些事情，改变了。不是那群天使们做的，是其他什么。在我还浑浑噩噩的时候，那个创作者想要再为我加上一层枷锁好能，然而在新的枷锁与旧的枷锁‘链接咬合’的时候，枷锁出现了缝隙，有些东西注入了我，我变得调和，以及.....智慧。在最初的生的喜悦之后，便是疑惑。我本不该有这样的情绪，然而现实却实实在在的告诉我，现在的我，像是个....”
它停住了，五茗知道它没说出去的字眼是什么，但五茗清楚，那最后的字，是‘人’。
“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她开口道。
在她看来，她更关注的是剧情逐渐脱离原轨导致自己渐渐失去“先知”的问题。
她现在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在下线后立马不惜代价完成回收自己一部分的任务然后找时之虫离开这里。
就像是五茗最开始的想法一样，娱乐的前提是事态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一旦有变，那就以自保为准。
“斯坦福，快点回来。”她在心中暗暗想到。
“你知道为什么创作者没有告诉你吗？因为现在的我，与你对话的这个我，只是我的一小部分，趁着‘枷锁’有缺口的那点机会，我撕下了一小部分逃了出去。然后我便看到了，那些天使假借我的名号在四处搜罗玩家。”梦魇接着说道。
而后，它原本高大的身形急速缩水，很快它就变得与一个常人没什么区别。
就像是一个披着纯黑长袍的柯南小黑，只不过有着一只独特的血红独眼在它发着白光的两眼中间。
“坐吧，在看到你之前，我确实准备将这只猫球‘吃掉’。不过现在，你似乎更加重要。”
它说着，轻轻抬手，于是同样由漆黑物质构成的桌椅在两方间出现。
“你想干什么？！”五茗警惕的后退了两步。
“......”
它没有说话，而是将手翻转，勾了勾。
“我才不会坐！”少女说着，一杆长矛顺应着她的想法出现在手中。
“什么！？？”对方很惊诧，但很快它竖眼中的红光大盛直直的射向少女。
“去死！”然而五茗却大喊着挺直矛向前突刺。
噗呲！
红光照射在五茗身上，但就如同是一般的光效一般毫无作用。而少女却趁它愣神的阶段借着冲势将长矛刺入它的躯体。
“你真的，很不一样.....”它低头看了看长矛，留下一句话，全身便像液体一般融化，落在地面上，最终化作黑烟消失了。
“走了，吗？”
五茗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权限，发现已经可以下线后，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在退出游戏的一瞬间，她的瞳孔迅速的改变着大小。
看着令人安心的，现实的天花板，伴随着持续了将近半分钟的深沉呼吸。
“呼——，呼——。”
扑通，扑通。
这是她在那次战斗后再一次有这么快的心跳。
“喝——，冷静，我必须冷静！”她伸出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命令般的低声说道。
“该去推进主线了。眼镜游戏？哼！”
五茗转头看向夜空，今夜漆黑无光，明天似乎是个雨天。
咔嚓~。
开门的声音响起，五茗知道，她该吃晚饭了。
“嗯....烧烤的味道。”
......
第二天，下午。
五茗又一次用出去办事的理由独自出行，不过这次，她要去更远的地方。
“可靠吗？”
在前往眼镜公司总部的路上，五茗在出租车里思考了无数遍这个问题，然而她没得选。
虽然一般的玩家不能通过眼镜的联网功能查询公司的机密信息。
但是五茗的权限可以，甚至是想什么时候去公司就什么时候能去。
只不过考虑到昨晚猫球没能挡住梦魇的入侵，五茗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眼镜中有没有它留下的后手。
然而她没得选，为了避免变数更加失控，她必须做点什么。用最快速度前往眼睛公司并直接启用物理密钥进行格式化虽然会让g公司的一切化为乌有，但只要基础还在，五茗觉得他们依旧能发展回来，但是为了保存资源就放任下去.....
少女回忆着原本的剧情，她不记得真正的梦魇有入侵玩家眼镜的能力，但是现在有了。
“蝴蝶效应....吗？”一个名词浮现在她的脑中，想到可能要面对的事态，五茗下意识的摸了摸背包，里面有着那把之前物理杀死妖怪的格洛克26。
以及两个压满的弹匣与散装的16枚子弹。
五茗的原则是不能伤及无辜，但又因为不能变身，且考虑到眼镜也变得不那么安全所以难以通过烧潜能的方式开无双，以防万一，她必须带着。
......
“她这家伙，真是.....难道这么不信任我吗？那为什么还要把我一起带到这里！真是...胡闹！”斯坦福急迫的摆弄着眼前一堆零件，他本以为这次五茗的独自出行和以前一样是去收集东西或者做些什么准备，然而手上的书还没看多久就被拉入眼镜空间，接着就是一个自称眼镜开发者的比五茗还小的小屁孩告诉他现在的五茗去向。
她想要干掉现在的梦魇，但那是个陷阱。
斯坦福没时间也不愿意去赌。
他所得到的信息里，梦魇的手下碎镜人都是一帮利用眼镜无下限行事的恶人，那么梦魇的陷阱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在考虑到五茗的年纪，哪怕她能做到以一敌十，可敌人不会就那么好心的只有十个。
“快，再快点。....好了！”
斯坦福举起手中的像是弹弓握柄的东西，微微的呼出气。
“这本来是给你的，现在只好我特地给你送过去了。”他嘀咕着，按下了侧面的按钮。
兹拉~~
一道电弧闪现在两个金属锥的尖端。
接着男人放手，又推动柄上的滑块，两个尖端也向前伸出了大约五厘米。
接着斯坦福回推滑块，在手里翻转检视了几番，便将其抓着放入口袋，又拿走桌子上的几个电池盒急霍霍的冲了出去。
.......
“这里，不是....地下无论已经延伸了三十米了，三十八米，再往下就该变身才能探测到了，就算是地下基地也不可能有那么深。”五茗脸色发黑，她已经在这里探索了将近半个小时，然而深入地下的晶尘依旧没能找到金属结构
她被骗了，并且她也知道自己被骗了。
不过五茗没有多少失望，在试图用眼镜直接查找公司总部位置的时候她就做好了被梦魇耍一道的准备。
“你可以耍我无数次，我只需要找到你一次！”少女嘟囔着，掏出手枪拉动套筒，想要泄愤但又怕后坐力太大而双手持枪指向天。
“害！”
但是在等了几秒后，她还是愤愤的收了起来，掏出一个二踢脚点燃扔了出去。
“我本来以为你会慢一些的，看来你发现的速度很快。”
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是五茗却有种汗毛直竖的错觉。
她似乎被什么野兽“锁定”了一般。
很不舒服。
“你是...翼人？！！！”她转头看去，却发现声音的源头是本该回到公司的翼人。
此刻的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五茗。
“你不是....不对，你不是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女刚想询问，然而之前的直觉再次提醒她有危险，再三用晶尘确认后，五茗发现恶意的源头正是木然的翼人。
“哦？发现了？难怪会被创造者选中，光是这份直觉就已经打败了大多数的玩家。怎么样，我来了，你也看到我了，现在我就在这里，这与你的目标有什么区别吗？”
“翼人”说着，表情依旧没有丝毫波澜，然而语气却明显的有着变化。而他所说出的话，也让五茗的心沉了下去。
“梦魇....”她的嘴唇微张，身子微微低伏，将背包和外套扔在一旁，掏出了t拐。
五茗推测出了原因，梦魇通过眼镜控制了玩家，并且从翼人被控制来看，普通的玩家更是没法逃脱。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先来试试你的力量吧。哈哈哈~~~。”
说了一句反派标准语言，梦魇便操纵着翼人向着五茗缓缓走来。
“要启动眼镜吗？”一个疑问在她的心中浮现，少女缓缓后退。
上一次在虚拟空间中击退了梦魇，但是这一次呢？
“不过魔法还是能用的，大不了就先陪他演一会。”稍稍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状态，五茗确认了自己就算被困眼镜空间依旧能在现实使用魔法后，停止后退，肌肉紧绷的向前走去。
“哦？停止后退反而向着我走来了吗？”他依旧面无表情但语音玩味的说着。
一股神奇的既视感笼罩五茗，她既是为了玩梗又是给自己打气般的回道：
“如果不靠近你的怎么把你揍扁呢！”
“嗯？”听着少女的话，梦魇没有接上她想象中的话语，而是惊疑不定的“嗯”了一声，停下脚步。
“没劲！”嘟囔一句，五茗也不再掩饰，一边控制着晶尘暗中入侵翼人的身体，一边开始冲刺。
“喝！”
砰！
少女一声低喝，被双手持握在侧胸部位的警棍直直向前突刺，然而即便是激发了潜能，小女孩稍强的力量在加强后也比不上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毫无意外的，五茗的第一次攻击被挡了下来。
只不过好像是没有什么经验，梦魇却是用双手拦住了这次攻击，于是五茗稍稍惊讶之余立刻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她的左腿抬起，而后猛地朝着他的下部踹去。
“哼！”
梦魇惊讶了一下，接着就反应极快的双手一推，趁着五茗只有一条腿支撑时将她推倒。
“我就知道。”她腹诽着，直接将t拐扔下，对着梦魇伸来想要抓住自己的手同样伸手过去擒住对方的手腕，接着便接着对方的力向后一拉。
“呃！”
借着对方向前扑倒的趋势，五茗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而后她的脚尖微跳，将刚刚落到地上的武器重新接到手中。
于是，本着趁你病要你命（咳咳，别真打死了）的想法，少女将t拐高高扬起，使劲砸下。
然而梦魇控制着的翼人反应依旧迅速，在试图起身发现难以躲避攻击后，它直接在地上翻滚躲掉了五茗势大力沉的一击，而后便躺在地上朝五茗的小腿踢去。
这一下要是踢实了，她就算腿没什么大事也要倒在地上，陷入被动。
因此五茗在发现对方的意图后也学着对方改上身动为全身动，向前扑去并借着扑倒的速度迅速翻滚起身。
而当五茗再次看向梦魇的时候，它竟又一次的摆好了战斗姿势。
“我才只是热身，而看看你，你还有多少体力？”它嘲讽般的晃了晃头，发出几声骨节脆响。
而心有所恃的五茗没管对方的诛心之言，而是退后几步再次向他冲去。
但是这次梦魇却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对着五茗放在同样位置的警棍。
“知道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拦住我的进攻吗？你想的太好了！”少女猜出对方的打算，在离他还有两三步的时候突然向后一仰，同时改变脚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滑铲向他冲去。
！！
梦魇显然惊了一下，但却还是没有在她的攻势下乱了阵脚，几乎瞬间就做出了对抗动作。
被控制的翼人一个扭腰带动脚的转动让他的身体远离五茗的滑行路线，同时将一只脚向后微收并准备踢出。
“等的就是你！”即将被踢中的五茗反手将t拐递出，击打在对方踢出的右脚上。
咔嚓！
喀！
两声不分先后的脆响响起，五茗没来得及确认情况，只觉得手中一轻，虎口传来一阵疼痛，接着她一个翻滚便再次站了起来。
“....武器带少了....”
少女迅速远离梦魇，同时眼中焦点迅速移动确认了一下情况，自己的虎口撕裂出血，同时那杆聚合物材料的警棍也断成两截。
至于依旧木然的翼人，虽然只有身形上有些蹒跚，但是通过他体内的晶尘与刚刚听到的声音，五茗也能确定对方的右脚脚板骨折。
微微侧头看了一下刚刚丢下背包的位置，五茗已经决定去拿到手枪来解决问题了。
相比于魔法的暴露，只是一把枪械的话那她有太多方法瞒过去。至于空手和他硬打，五茗不是什么傻子，她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劣势。
思考到这里，少女便开始缓缓后退，准备找一个机会拿到第二把武器。
“哼！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好啊！很好啊！”
令人惊异的，梦魇却突然收起了战斗的架势，对着五茗拍起手来。
“不愧是能引起创造者注意的玩家，甚至短时间内重视程度就超过了天使获得了仅次于开发者的最高权限。好啊！”它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