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后，鼻青脸肿的羽灵和天魔垂头丧气的败下阵来，两张巨魔的脸差点被揍成了猪头。
“哈哈哈哈，快，快让我看看，二打一都没打过，你俩简直菜的可以啊！”深寒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差跳起来鼓掌了。
“呸，有本事你上去试试，那老家伙又能加血，又不吃控，伤害还贼高，这不开挂嘛！”羽灵气的把手里的匕首往地上狠狠一插，往地面吐了口血沫子。
深寒摆摆手，笑道：“我早看出来老汉不对劲了，我虽然浪，但是我不傻。”
“我看天魔其实撑了挺久的，要不是最后被吸光了法力，还能再坚持会。”海洋嗦了嗦手指上残余的调料，分析道。
“得了吧，老汉这家伙强的有点离谱了，我闪电链砸到他身上连盾都没破你敢信。”天魔也是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上缠绕着两道治疗能量，和随之而来的圣光一起治愈比武的伤口。
老汉大马金刀的往地上一盘，说道：“不是我吹，除了深寒和海洋，你们四个一起上我都不怕。”
“靠，不装你要死么？”云沐、羽灵、天魔、毁灭哥纷纷对老汉比出了国际手势。
老汉整了整衣领，说道：“你看你们四个，啥年代了还穿着督军套装，哦，还有个裸体兽人，你们的装备呢？”
云沐把几人在奥格瑞玛见面的情形和老汉叙述了一边，对于装备失踪案，老汉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顿了一下，说道：“这么说你们的装备都被人取走了，难道是他干的？”
“谁？”听到自己装备有着落，毁灭哥立马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眼睛里带着光。
“还能是谁，你上铺的那个家伙！”老汉没好气的答了毁灭哥一句。
“排骨？？？”众人惊呼。
“你见到他了？”毁灭哥追问道，老汉点点头，继续说：“我在东瘟疫之地冥想的时候，隐约看到熟悉的身影从远处骑马经过，后面还拉着一辆货车，往银月城去了，我一路跟着他，到银月城才跟丢。”
“那你怎么不叫住他。”天魔问了句。
老汉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年没见，我怕见了忍不住想揍他。”
“唉。”众人也是一阵无奈，他们这个最后一位兄弟，说起来也是令人唏嘘。
......
2018年秋天，高速路上，路边的树叶都已经慢慢变黄，云沐开着去往秦都市的车一路疾驰，副驾驶坐着老汉，云沐几次欲言又止，气氛有些压抑。
“想问就问吧。”老汉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慢咋了一口，随着嘴里的烟雾慢慢呼出，老汉把副驾驶的窗户摇开了一道缝，白色的烟雾顺着窗缝，被狂乱的气流卷出车外。
“他昨天打电话，问我借两万，我没借，咱们还能劝动他么？”云沐紧握方向盘，脚下的油门踏板保持着一贯的力道。
老汉猛吸了一口香烟，香烟燃起一阵火光，窗户开的更大了，老汉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把燃了一半的烟头扔出了车窗外，略带沙哑的嗓音混着嘈杂的风声：“最后一次了，劝不动就只能放弃了。”
说完，老汉关上车窗，松了松勒的略紧的安全带，双手抱胸，压低鸭舌帽闭目养神，云沐叹了口气，继续专心开车。
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在秦都市一家餐厅停了下来，等泊好车，老汉和云沐走到餐厅门口，发现羽灵正在门口四处张望，深度的近视眼镜后的目光带着一丝期待。
“羽灵！”云沐的喊了一声，羽灵闻声望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云沐走上前，用拳头怼了怼羽灵的兄弟，说道：“兄弟，你又胖了。”
羽灵笑骂道：“少说我，你肚腩可比我大。”
老汉也走上前，和羽灵打过招呼，又从兜里掏出烟盒，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把烟盒揣了回去。
“排骨来了么？”老汉问羽灵道。
“还没，本来说10分钟前就到，接过刚打电话说堵车了，咱们上去等吧。”羽灵耸耸肩，对于排骨的不守时，他也是非常无奈。
老汉点点头，让羽灵带着自己和云沐，来到了餐厅的包间里，包间里的装潢非常典雅，红木餐桌上，摆放着几道精美的凉菜，可是三人却没有一点欣赏的心情。
“他这是第几次失败了？”云沐靠在椅背上，给老汉，羽灵倒上了一杯茶，自己端着茶杯问道。
“第四次了吧，他老婆已经带着孩子回娘家了。”羽灵喝了一口茶水，尝不到清香，反而是苦涩的味道更浓一些。
老汉终究还是没忍住香烟的诱惑，点燃了一根，在烟灰缸上掸了掸，沉声道：“这次他又输了多少？”
“大概50万......”羽灵婆娑着手里的茶杯，冲两人摆摆手，说道：“我都说了他好几次了，每次幡然悔悟没几天又赌上了。”
“他打电话都把咱们同学借遍了。”云沐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头发：“这次咱们三个在一起，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赌了。”
“唉，只能这样了，能帮的咱们也都帮了，老汉一会儿你多说两句。”羽灵也叹气道。
“嗯，我知道。”老汉捏起香烟，右手微微用力，手指捏烟的部位慢慢弯折变红。
正在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时，包间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极瘦的高个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黝黑的面容，细细的眼睛，高耸的颧骨，穿这一身运动衫，五根手指张开，整个手掌仿佛没有脂肪的存在。
“哈喽，兄弟们，堵车了，实在抱歉。”
“排骨，快坐。”云沐站起身，招呼排骨做到了老汉身边的空位上，老汉亲自给排骨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好久没见，你还是吃不胖。”云沐打趣道。
“呵呵，你可是胖了不少。”排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顾水温将杯子里的热茶一饮而尽，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服务员，麻烦拿一瓶白酒，三个杯子，起热菜吧，谢谢。”羽灵招呼餐厅服务员上酒起菜。
几人寒暄着，一句都没有提赌字，只是不断的唠着家常，数着回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经微醺的老汉叫来滴酒不沾的云沐说道：“扶羽灵出去透透气。”
云沐点点头，他知道老汉终于要切入正题了，他看了看脸色有些发红的排骨，知道这是宿舍大哥要给不争气的兄弟最后留一次脸面。
云沐用手重重的拍了老汉肩膀一下，没有说话，扶起趴在餐桌上的羽灵，两人走到包间外的休息厅，让服务员闭紧了包间大门。
一坐到沙发上，云沐拍羽灵背上上拍了拍，说道：“别装了，赶紧醒醒。”
羽灵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缓缓说道：“就不能当我醉了吗？”
“行了吧，还以为是大学那会深水炸弹一杯倒的酒量呢？”云沐笑了一声，递给羽灵一听可乐，继续道：“喝两口解解渴。”
“不喝，减肥呢！”羽灵摇摇头，问云沐道：“你有烟么，给我一根。”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几秒，羽灵郁闷道：“我看来是真的醉了，忘了你烟酒不沾，靠！兄弟你活着有什么乐趣么？”
“大哥，我这么多年的习惯了，你真是老了，我记得你没什么烟瘾啊，很少见你主动要烟抽。”
“抱歉，我有点心烦而已，没有算了。”羽灵悻悻的拿起茶几上的可乐，犹豫片刻便朝嘴里狠狠的灌了一口。
时间很快又过了一小时，云沐和羽灵面前茶几上，已经散落了好几听可乐。
两人打着气嗝，终于听到身后的包间门发出了响动，两人站起身，，看到老汉和排骨并肩走出来，排骨眼圈红红的，嘴里一直道谢，老汉表情依旧严肃，排骨看到门外的两兄弟，和云沐羽灵每个人拥抱了一下，然后说自己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
几人走到门口，三人目送着排骨瘦高的身影走出餐厅，路上刮来一阵萧瑟的秋风，排骨的身影习惯性的在风中晃了两晃，让人担心下一秒会不会被风卷走。
“说通了？”云沐问道。
老汉没有答话，仿佛有点疲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嘴边的烟蒂早都已经熄灭都没有察觉。
云沐把喝酒的羽灵送回秦都的家，带着老汉开车返程，在路上，老汉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但我觉得他还会去赌。”
听到这话，云沐就像馒头哽住了嗓子，体内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事后几个月，他们打听到，排骨果然又赌上了，这次不仅输光了仅剩的存款，连住的房子都没有保住，排骨的老婆毅然决然的和排骨办理离婚手续，带着孩子离开了曾经温馨的家，排骨辞了工作，身边的亲戚朋友对他也敬而远之，也不再和众人联系，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只有那几个月才更新一次的朋友圈，显示他在市区周边之间游荡，就像一个漫无目的的游魂。
这个事情和老汉说起时，老汉气的差点砸烂手里心爱的核桃。
......
篝火前的众人听到这些事情，都沉默不语，只有火苗和冒油的羊肉在劈啪作响，半晌过后，老汉拿过切羊肉的刀，切下一片焦黄酥香的羊肉，放进嘴里狠狠咀嚼了几口，费力的咽下去后，说道：“不想这些没用的了，咱们还是去一趟银月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