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源微不可查地抖了抖，“不……不热，下午不热了，林小姐。”
林司乔看了看他，没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和江言在一起被她看到时，李源好像很紧张。
只是正常的业务往来而已，有什么可紧张的？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有人把她要的资料送了过来。
这次的速度倒是十分可以。
杀鸡儆猴这种事情，虽然过程不太容易，但是起码结果还算是有作用的。
直到夜幕时分，林司乔还在办公室看资料。
下午的时候纪淮给她发了消息，说是晚上有个重要的会要开，不能来接她，让她自己先回去。
她也就没着急。
又看了一会儿资料，才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没想到没等来纪淮，倒是等来了方岁然。
看到方岁然，林司乔的脚步只是略顿了顿，就打算绕开她走过去。
可是没想到方岁然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侧身上前一步拦住了她。
“有时间吗？聊聊。”
林司乔抬手看了看时间，“没时间。”
“呵。”方岁然一声冷笑。“阿淮是不是跟你说，你们不离婚了？”
见林司乔停下脚步，方岁然接着道：“不过是因为我之前不小心惹了阿淮生气，跟你在一起，不过也是为了气我而已。”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没爱上你，只是这么短短几天，却突然决定跟你在一起？”
闻言，林司乔幽幽地吐了口气，“方岁然，这么低级又幼稚的理由，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真的这么有自信吗？那阿淮不跟你离婚的理由是什么呢？”
“他连当年的真相都不信，又怎么会突然下定决心不离婚呢？”
林司乔的手紧握成拳，她告诉自己不能相信方岁然的话，可是她的话字字句句如针般扎入她的心头。
纪淮当时说出不离婚的时候，她也觉得很突然。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可以说得通。
“林司乔，你要知道，在纪淮的认知里，当年救了他的是我，他对不起的也是我。”
“真相说过给他了，可是他甚至连一点怀疑都没有过。”
“就算你们不离婚又怎么样，你们之间，始终都会横着一个我。一段有刺的婚姻，又能走得了多远呢？”
林司乔的手有些发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方岁然说的都是有道理的。
她和纪淮之间始终都隔着一个方岁然。
良久，林司乔才终于找回了理智。
确实，她和纪淮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可是那又怎么样？
既然说了要在一起，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的好坏？
只要在一起，就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
困难不就是用来克服的吗？
林司乔做了一个深呼吸，才缓缓看向方岁然。
“方岁然，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诛心。”
“可惜，你找错了对象。”
“我爱纪淮的这十年，遇到的困难也不止一点两点。如果无法克服，我也早就放弃了。”
“所以，任你再是巧舌如簧，我也不可能因为你的话，就产生任何动摇的。”
听了她的话，方岁然挑了挑眉，“不信？那不如我们来验证一下。”
说着，方岁然突然从包里抽出一把小小的餐刀，猛地像手臂划去。
动作间，脸上还带着妩媚的笑容。
鲜血瞬间浸透了方岁然的衣袖。
她将手上的刀递给林司乔，“你也划一刀看看，来之前我已经给阿淮打过电话，看看他一会儿，是先救你，还是先救我。”
林司乔鬼使神差地结果方岁然手上的刀，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举着胳膊，鲜血不停地从伤口流出。
但她的表情却冷静而妩媚，仿佛受伤的人不是她。
整个人有种疯狂的美感。
她的话像是一种毒，疯狂地蛊惑着林司乔。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真的想试一试，因为她也很想知道，如果两个人都在纪淮眼前受了伤，纪淮会选择谁。
如果纪淮选择的是她，哪怕只有这一次，那她就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好好地和纪淮一起走下去。
可就在她要举起刀时，却冷静了下来。
她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跟着方岁然胡闹。
“方岁然，用自残来博取同情，博来的就只是同情，不是爱。况且，他也不会希望看到我这样做。”
可方岁然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好在这个时候，林氏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林司乔准备扔下刀子，找些东西为方岁然止血的时候，纪淮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触目惊心。
方岁然的手臂受了伤，正用另一只手费力的捂着，可鲜血还是染透了衣袖，她甚至连嘴唇都开始发白。
而那把带着血迹的餐刀，此刻……正握在林司乔的手上！
当林司乔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纪淮已经快步冲向了方岁然。
不知他是不是在生气，声音很低沉：“怎么回事！”
方岁然方才脸上疯狂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阿淮……疼……”
隔着衣服看不清伤口的具体情况，但是从出血量来看，伤口应该不浅。
如果不及时止血，会很危险。
手边没有什么适合用来止血的东西，纪淮干脆将领带解下来，绑在方岁然的手臂上，为她止血。
他的动作，看起来认真又虔诚。
林司乔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真是温馨又刺眼。
突然手上一热，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纪淮已经站在了她旁边，拿下了她手上的刀子。
她这才缓缓地转动眼珠，看向纪淮。
他眼里的神色，似乎……是担忧？
“乔乔，别怕。”
“毕竟人命关天，我先把她送去医院。我去开车，你们在这里等我。”
看着纪淮走出去的背影，林司乔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刚才说，别怕？
那是不是说，他是相信她的？
刚才她怎么也没想到，方岁然最后打的居然是这个主意。
根本不是想看纪淮到底想先救谁，只是单纯地想让纪淮以为她伤害了方岁然而已。
疯女人！
就在这时，方岁然发白的嘴唇一开一合，又说出了一句让她浑身冰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