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乔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很破旧的屋子里。
她被仍在一个破旧的床上,腐木的气味直往她的鼻子里钻。
手脚也都被绑住,她试了几次,绳子绑得很紧,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没法松动分毫。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是在她准备从蔷薇花墙前面离开时,突然问道了一丝奇异的香味。
本以为是蔷薇花的味道,她并没有太过在意。
等到察觉不对就为时已晚。
她还记得有人跟她说话。
“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是谁,到底是谁?
总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熟悉,但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每当要细想时,头就痛得不行。
她再次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废弃的房间,只有一套破败不堪的桌椅和身下这张腐木气味浓郁的床。
其他什么都没有。
窗子和门倒是很新,应该是最近才修缮过。但是窗子被旧报纸和其他的遮光纸严严实实地挡住,门也完全不透光。
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甚至连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都看不清楚。
所以,她这是被绑架了吗?
可是绑架她有什么好处?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管是在林氏还是自己的画室,她都没有与什么人结怨。
如果是因为林氏绑架她,那还不如去绑架林希。
毕竟无论是在林家还是在外界大众眼中,她在林氏都是无足轻重的。
画室接的单子,虽然有一些很难缠的客人,但也都已经妥善解决了。
就算有什么不满意的,也不至于到需要绑架来泄愤的程度。
还有什么可能呢?
林司乔不自觉地咬着下唇,虽然已经将近夏天,但是这房间阴暗潮湿,让怕冷的她十分难受。
她的手脚已经开始发凉,甚至开始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让用来保暖的东西,就连身下的床板都不停地向她散发着冷气和潮气。
她将自己尽可能地蜷缩起来,好让自己能稍微觉得暖和一些。
到底是谁有绑架自己的动机呢?
难道是……冲着纪淮?
她盯着纪太太的头衔,是以为和纪淮或者纪氏有什么恩怨冲突,又无法对纪淮下手,所以才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恐怕绑架她的人要失算了。
她对于纪淮来说,可有可无。
如果绑匪想要的太多,纪淮说不定……会放弃她呢。
想到这里,林司乔的心有些抽痛。
昨天,或者说是被绑架之前,她思考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要不要离开纪淮。
现在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如果是因为纪淮而绑架了她,如果纪淮放弃了她……
林司乔闭了闭眼睛,连睫毛都在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和害怕。
她让自己缓了缓神,过了一会才再次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状况。
能得到的线索实在有限,外面又十分安静,完全无法判断自己的地理位置。
手机也早就被人收走了。
她完全没有人办法联系到外界。
就算联系到,如果不能出去的话,她甚至完全无法提供任何线索。
不知过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脚步声不急不缓,似乎还有几分悠闲。
她不由得握紧双拳。
这个时候,这般闲适地走过来的,除了绑匪,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脚步声走到门口停下。
停下后,却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林司乔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已经震耳欲聋了。
她不知道外面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甚至如果这个时候想对她图谋不轨的话,她连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都没有。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顶不住这种紧张的压力时,门外终于又有了动静。
门口的人抬起手敲了敲门,这个特殊的节奏竟让她觉得十分熟悉。
敲门声落,门外的人终于出了声。
“林小姐,您在里面吗?”
轰——
林司乔终于想起这个声音了。
这是那天晚上那个物业人员的声音!
有人醉酒来开她的门,她打电话叫来物业。
来处理这件事情的人,就是这个声音!
一开始,她还在想那个醉酒的人会不会有问题。
结果居然……
怪不得那天晚上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透过门镜向外看时,她始终看不到外面人的脸。
就像是刻意地避开了她的视线一样。
而且当时她就觉得,这个人的气质,不知为什么,完全不像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物业人员。
原来她的直觉都是对的。
可她明白得还是太晚了。
因为她许久都不曾出声,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小姐,您在里面吗?”
还是一模一样的问话,这一次,却让林司乔头皮发麻。
明明是他将自己绑来这里,现在却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
“在。”
她尽可能地稳住声音,不想泄露自己紧张害怕的情绪。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
“这段对话是不是很熟悉?”
“看来,林小姐已经想起我了呢。”
木门“吱嘎”一声,门外的人似乎靠在了门上。
“林小姐,我知道这里的环境不怎么样,不过,要委屈林小姐在这里住几天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又是一声低笑。
“林小姐的问题,问的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你觉得我会回答你这样的问题吗?”
闻言,林司乔再次沉默下来。
他说的没错,这样直白的问题,他根本就不可能回答。
可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其他适合她再问出口的问题。
可能因为她的沉默,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就在她以为门外的人要离开的时候,窗户的一个角落突然透进一丝光亮。
一只眼睛陡然出现在光亮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这一刻却如箭般穿透墙壁,直直地向她耳边逼来。
听起来就像在她耳边低语般。
“林小姐可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要死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