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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虞梦欢牵扯着缰绳将马停在大理寺外,单手抱着顾轻言翻身下马。

顾轻言:……

他脸一红,半是羞半是恼,“郡主,我可以。我学过武。”

之前就算了,现在都知道他是男子,温宁郡主怎么还……还这么对他,真是半点面子都没了。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

“那只是一时不慎,我武艺很好的,只是年岁尚小。”

虞梦欢笑了声,拉着他往里走去。

大理寺外头黑灯瞎火的,不过走进去之后,狱卒还在来回走动,四周蜡烛通明,几个被强行加班加点刑审康王府中仆役的官员,嘴上骂骂咧咧着,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

“辛苦各位大人了。”

虞梦欢牵着顾轻言的手进去,沉声说着。

这几个被叫来加班的人,哪能不知道今晚是虞梦欢带人抄了康王府,于是连忙起身,“下官参见温宁郡主。”

“起来吧,本郡主来送个人。”

虞梦欢抬手指了指顾轻言,“皇上有命,让本郡主送他到大理寺待着。尔等不可私下刑讯,不可轻怠。过几日,本郡主自然会来接人走。”

一众官吏:???

几张脸面面相觑,满脸都是疑惑不解。

“郡主,这……”大理寺卿上前一步,略带试探的问,“这位是?”

“他是谁你们不用管,皇上知道。现在带路,给本郡主挑个好点的监牢。”

“是。”

大理寺卿没有再问,低着头在前面带路,然后将顾轻言送到一个干净整洁还离施刑地方比较远的牢房,恭恭敬敬的把顾轻言关进去。

瞧着虞梦欢在旁边挑剔的样子,大理寺卿不由得苦笑一声。

牢房有这环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真当这里是客栈呢?

“他身体不太好,若是憋得慌了,你们便陪他在里头走走。”

虞梦欢淡淡道。

大理寺卿:……

“郡主,没这规矩啊。”大理寺卿苦着脸说。

“无妨,皇上不会怪罪的,真要怪罪我一力承担。”虞梦欢拨弄着牢门上的锁,意味深长的说。

大理寺卿瞅一眼她,瞅一眼在里面笑的春风细气的顾轻言,憋屈的点了点头,“下官听郡主的。”

牢门看来是不用锁了。

这哪里是来了个囚犯,这他奶奶的是来了个惹不得的祖宗啊!

“不用这样的,我身体很好。”

顾轻言看着大理寺卿无奈又憋屈的表情,轻笑了声,还是出声替他解了围。

“哪里好了?一步三晃,咳到吐血,回头我找皇帝舅舅要个太医给你瞧瞧。”

“我没病。”

“再说再说,我先回去休息了。”

虞梦欢说着摆了摆手,又叮嘱大理寺卿,“夜里凉,给他弄好被子。人我交到你手里了,要是出了事儿,我拿你是问!”

“……是。”

大理寺卿无力的说,余光不禁去看顾轻言,心道这祖宗到底什么来头?

虞梦欢见他答应才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转身走人。

还没走两步,顾轻言便叫住她,“郡主,可否帮我给丹彤带个话,叫他们不必担心。”

虞梦欢“嗯”了声,情绪波动不大,但不知为何顾轻言却觉得她有些生气。

思索两秒,眼见对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他又喊了声,“宜华。”

这下虞梦欢才回过头来,“何事?”

那声音明显上扬好几个度。

“你回府要小心,这几天也辛苦你了,等驸马回来,我也想跟他谈谈。”谈谈我们的婚事。

顾轻言很是认真的说。

正如她之前所说,便宜都占完了,哪有不娶的道理,更何况……

顾轻言看着她脸上的笑,也不禁跟着笑起来——更何况,自己这颗心显然已经丢到她身上了。

从前似如针芒的妒忌不知何时消散,化为难以言明的喜欢。她的真诚、嚣张、轻狂、骄纵……一切的一切都不再让人憎恶,反倒那么的率真可爱。

被她护着的感觉,真好!

虞梦欢眉尾微挑,“行,你等着父亲打断你的腿吧。”

顾轻言勾了勾唇,“驸马不会。”

哼~

虞梦欢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随后几天她悠悠闲闲的待在长公主府没动过,但太子为康王府一事忙得死去活来,皇帝把顾五行翻案一事也交给了他。

朝堂上下听闻康王造反,也是一片惊呼之声,请求严查严办。

与此同时,驸马正紧赶慢赶的回京来,一路跑死两匹马,才跪到皇帝跟前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不为自己辩解一二?”皇帝沉声问,神色语气里听不到半点怒意。

“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驸马也不辩驳,证据确凿的事,再辩驳那就是找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认了。看在顾五行蒙冤的份上,他这条命保得住。

皇帝盯着他良久叹了口气。

念在故去长公主的份上,念在从前驸马这位姐夫也帮着他不少的份上,念在温宁和冤案的份上……皇帝到底没有下死手,只是随便找了个由头,降了驸马的官职,又杖责五十。

打完下来,驸马背脊臀部伤痕累累,鲜血都渗到衣裳外来。最终还是两个侍卫把他扶起来,还得忍着痛进殿跟皇帝谢恩后,才浑身狼狈的回到长公主府。

他才在床上趴好,虞梦欢便带着两个大夫进门来。

她自在随意的往凳子上一坐,小手一挥,“给父亲看看,可别打废了。”

“宜华~”

驸马有气无力的说,对她这调侃的态度很不赞同,随后又问,“轻言呢?他人在哪里?”

“父亲眼里只看得见顾轻言?”

虞梦欢似笑非笑的问,“父亲既然早知道顾轻言是男子,却叫他住在长公主府八年。这若是传出去,谁还敢娶我?父亲,你妻女在你心里加起来,还不如你兄弟的儿子重要是吗?”

驸马被虞梦欢一通话说的哑口无言。

他知道自己这事儿办的不地道,稍有不慎就会拖累长公主和温宁,但、但他又实在做不到不管顾轻言啊!

“我本意,是想叫他找个机会假死脱身……”

驸马虚弱的解释着,身后大夫在给他上药,上药抹到伤口上一片火辣辣的疼,令他时不时就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