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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

沈棠看着六皇子。

六皇子眼睛像星星,注视沈棠。

“沈姐姐,原来国师的友人是你。”

六皇子语气雀跃。

说到这里。

六皇子抬起糖葫芦。

没吃过手里地糖葫芦,刚买未久。

冰糖葫芦凑近沈棠姑娘的唇前。

沈棠漆黑的眼珠微微发怔。

六皇子勾起唇角。

“沈姐姐喜欢糖葫芦,送沈姐姐吃糖葫芦。”

沈棠轻咬着冰糖葫芦。

国师凝着那串冰糖葫芦。

眼神染着冷幽暗色。

“希望殿下,以后不送糖葫芦,我自己可以给棠棠买。”

六皇子瞥视一眼国师的眼眸。

国师阴黑墨色的瞳,目向六皇子。

六皇子察觉国师情绪微沉,立刻后退着几步,与沈棠距离颇远。

仿佛刚刚和沈棠有些近的人,并非六皇子。

六皇子本想和沈棠多说些什么。

直接被国师扯着衣领,拉走。

沈棠吃下酸甜糖葫芦,看着六皇子的身影。

半晌。

国师府招待客人的房间。

六皇子咬住,下人方才端来的糕点。

眸光落向着国师。

国师修长分明的手,抬着热茶,缓缓尝下。

六皇子感觉后背有些冷,看着火炉。

火炉炙热,上好火炭燃着。

六皇子凑近火炉,烤烤手。

“国师,六六最近太无聊,总是被要求学习这个那个。

明明我是别人眼里的痴傻皇子,学那些又有什么用,父皇不会在乎。”

他只想吃吃喝喝,玩乐自由。

思及。

六皇子看到,国师眼神放空,明显想着什么,没有听清他的声音。

下一刹。

国师回神,问着六皇子。

“殿下可知,闻不到自己身上的体香,却能闻到对方的体香,是何原因?”

六皇子常年专研各种情爱话本子。

听见国师充满困惑的声音。

六皇子轻掀唇瓣。

笑眯眯的,盯着国师的脸。

“我记得有人说过,当两个人相爱,心悦彼此的时候,会闻到身上特殊的香味,这种香味,只有彼此可以闻到。”

少年国师幽深精致的桃花眼,微微愣怔。

相爱,心悦。

这是胡说的吧,他和师父怎么可能会喜欢彼此,闻到味道,或许是其他原因。

他不应该问六皇子,是他的错。

思及这些。

国师商礼眉蹙。

六皇子与国师叭叭一些,近日的事。

国师听着,未出声。

六皇子离开府邸。

国师得知,沈棠和秦子晟同去琴阁。

琴阁,是专门弹琴之地,各有房间,屋内温热。

少年国师决定跟着师父沈棠。

良久,琴阁。

秦小侯爷与沈棠,包括沈棠身后的国师,坐在琴阁里的某间房内。

火炉里燃着。

桌上摆置着瓜果与茶盏。

其他桌放着古琴。

秦小侯爷练习着古琴。

拨动琴弦,魔音入耳。

沈姑娘耳朵里塞着东西,吃着瓜子。

国师忆起沈棠阿娘的夫君,会伺候沈棠阿娘吃瓜子,剥瓜子的行为。

少年国师长指慢吞吞的剥瓜子,抬起瓜子,喂到沈棠唇齿里面。

沈棠并未发觉国师模仿她的阿爹。

须臾。

沈棠看见国师眸染着期待之色。

乌墨眼珠对向国师的视线,素手抬下茶盏,放到国师的手里。

“是想喝茶?”

听言。

国师目光凝着几分浅浅的失落。

握紧茶盏。

“我没有想喝茶,是想师父夸我。

师父觉不觉得,我比师父的阿爹更听话。

师父阿爹听师父阿娘的话,我听师父的话,这很好。”

说完。

国师这才发现,沈棠听不到他的声音。

沈姑娘戴着东西,堵住耳朵。

国师知晓沈棠为何塞耳。

墨漆眸子,看向小秦侯爷弹琴的身影。

走向秦老侯爷的养子,抢走秦子晟手里的古琴。

顿时。

秦子晟一脸烦躁,看着夺他琴的少年国师。

“商礼,那是我的琴。”

国师冷眸对视秦子晟。

“小侯爷弹奏的琴音,难以入耳,不要祸害琴,还是我来弹比较好。”

秦子晟听到国师这句似扎他心的声音。

捂住心脏,夸张的表情,像心真的被伤害到。

“你怎能如此说我,我是认真弹琴,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好。”

说到此处。

秦子晟没来得及继续故作难过。

国师走步加快,来到沈姑娘的面前,放置着古琴。

沈姑娘看见这一幕,摘下堵耳朵的东西。

乌黑瞳似晶亮亮,凝视少年。

少年国师白皙的手指,抚着古琴。

渐渐。

响着悦耳的琴音。

沈棠微弯明媚杏圆的眸,唇含笑意,蕴满喜色。

目光定着少年的身上,移不开眼。

秦子晟坐在一处,幽幽视线,看向他的妹妹与国师。

是他多余了吗?

他邀约妹妹听他弹琴,为何是国师展示琴艺。

思及此些。

秦子晟缓缓说着:“国师,我弹琴真的很难听?你们是看不见我吗,都不多看我一眼,你们互相对视作甚。”

国师觉得秦子晟,似有些聒噪。

倏地。

沈棠心口微微泛着闷沉。

心脏像是被堵住。

沈棠垂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死死的攥紧手心。

修正系统尚未在线。

沈棠的身体,萦绕着浓深熟悉的鬼气。

秦子晟看清沈棠身周显露着鬼气,想出手,抑制住沈棠的鬼气。

国师看见沈棠染上鬼气,站起身,走近。

未来得及抓住沈棠的手。

沈棠柔白的手心,冒出着漆漆墨色的一团鬼气,狠狠冲击秦子晟凡人身躯。

乌眸重新染着戾色猩红,俯视秦子晟,躺地的侧影。

国师本要靠近沈棠姑娘。

沈棠施着几团鬼气,挡住国师。

国师被鬼气们拦住,无法动步。

秦子晟仰望着沈棠居高临下,垂视他的样子。

沈棠诡谲猩红的眸,溢着杀意。

秦子晟手腕上的那只小蛇,再吸收秦子晟身体的鬼气。

国师的唇瓣被鬼气死死的捂住,发不出声音。

沈棠抬起地上的那柄长剑,狠狠刺着秦子晟清瘦的身躯。

秦子晟闭上眼睛,身弥漫着痛意。

等待沈棠夺走性命。

“是我对不起你,无论何时,只要你想杀我,都是对的。”

下一刻。

国师看见,沈棠身前,出现病服少年。

病服少年阻止失去理智的沈棠。

手心紧握沈棠皓白的纤腕。

低声说着。

“棠棠。”

“砰”的一声,剑落地。

沈棠手心空荡荡,无剑,亦无鬼气。

病服少年走向秦子晟,打晕秦子晟。

瞥见国师看到他。

病服少年微微张开唇。

“商礼。”

说到这里。

病服少年的身影消失。

沈棠身倒,摔躺地面。

鬼气散去。

国师身向着沈棠跑去。

揽着沈棠软纤的腰肢,抱起着身子,走到房间的软榻上,放下。

长指抚开,落在沈棠侧耳的青丝。

“为何师父鬼气发作,比我鬼气发作还要厉害,像是修炼过鬼术,似对秦子晟有深仇大恨。”

倏地。

国师想起秦子晟受伤,唤门外守着的下人,叫来郎中。

秦子晟并无大碍,鬼气早就被小蛇吸走过,郎中处理,秦子晟身上渗着血色的伤口。

良久。

沈棠不记得伤人,听见国师的声音。

国师道出,沈棠伤秦子晟一事。

隐瞒看见病服少年。

国师不知晓‘商晏’,因何突然出现沈棠面前,却害怕沈棠知道‘商晏’真的存在本世界,会抛弃他。

沈棠得知自己无缘无故伤人,立刻去见秦子晟,带着礼物,诚恳道歉。

秦子晟唇勾,笑着。

对于沈棠伤他,没有丝毫生气。

次日。

国师依旧没有得到克服鬼气的法器。

本是打算拍卖这样的法器,普通人能使用,送给沈棠。

奈何。

如今并无克鬼气的法器。

片刻。

国师想起私底下,自己钱生钱,购买的那些铺子酒楼,别人代管之事。

又忆起师父也是有很多铺子,听醉酒师父说过,师父也是钱生钱,让信得过人代管。

思及。

国师商礼偷偷服用着缓慢治疗容貌的灵药。

晌午时辰。

雪花纷飞,落着渊国京城的地面。

素白的手,撑着殷红的油纸伞。

沈棠缓缓走着步子。

国师悄悄跟着沈棠。

近日,国师梦到沈棠与沈棠亲娘一样,花天酒地,流连青楼。

害怕梦里成真。

国师跟踪着沈棠姑娘。

沈棠察觉有人跟着自己。

身微微转动,眸凝空荡荡的街上。

本想对暗处的人动手。

乌眸漂亮,阴鸷危险。

攥紧伞柄。

【宿主棠棠,不能动手,暗处的人,是国师商礼,你的徒弟,并非敌人】

闻言。

沈棠妄图甩出暗器的那只手,停住动作。

嫣红的唇勾下,蔓延温和慵懒的笑意。

沈棠步向着前方。

渐渐,出现青楼。

国师看见沈棠姑娘合上油纸伞,踏入青楼的身影。

霎时。

国师心底翻涌着猛烈难以言喻的情绪。

漂亮眼珠晕染着森森渗人的冷意。

身穿御寒的衣,袖口下修长的双手,紧攥住手心。

动用预知。

预知沈棠会在青楼具体的哪处位置。

压抑怒气,泛着不自知的醋意。

走向青楼。

老鸨子刚要招待国师。

戴着面具的少年国师,眼神凶沉沉,似要杀戮。

老鸨子瞬间明白,这怕不是,又是哪个找自家乱逛青楼的夫人。

她家青楼,有小倌与女子。

今日来青楼带走自家夫人的男子,超过十个。

想此。

老鸨子扯着嘴角,勉强笑着:“不知公子,是找哪位?”

国师一言不发,直奔青楼三层。

老鸨子看见国师身上佩戴的长剑,以及国师身上价值不菲的衣袍,哪里敢怠慢。

不能直接撵人。

*

青楼。

小倌的房间。

布置精致,桌上摆放着酒菜。

小倌低声:“恩人,那位自称,”

没来得及说完。

一道狠狠推开门的声音响起。

沈棠回过头,目见国师。

国师眸底染上气沉危险,死死盯紧沈棠姑娘僵住的动作。

须臾。

沈棠抬起,小倌递来的茶盏。

慢条斯理,喝着茶。

国师走向着房内。

房门关上。

老鸨子看着门被关住,站在门外。

语气弱弱:“这位公子,他是卖艺不卖身的,你的夫人没有乱来,莫要误会。”

她可不想青楼里出人命。

闻言。

国师染上浓怒杀意的眼眸,倏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