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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舞燕歌莺,腾云驾雾

“你觉得尹同学平日里对你如何?”

“啊,你是说那个臭小子吗?相比前几任契约者,他对老夫还算不错。别看他长得一副温文尔雅模样,实则内心腹黑,总是趁人不注意,捉弄老夫。不过这些都是小打小闹,老夫都习以为常了。说实话,他有时只顾站在那里憨笑,笨头笨脑的,关键时刻总需要老夫亲自出马。”

尹梵星望千面狸摇晃着那毛茸茸身躯,口里喃喃着评价他的话,他却只默默点头微笑,不动声色。

“别看他现在脸上风平浪静的模样,实际心里不知该多恼火了。”千面狸不忘添油加醋,补充几段语句。

“你居然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尹梵星瞪圆那双狭长桃花眼,似乎略感惊讶。

“哈哈,千面狸果真是只极其傲娇的小猫咪。估计在他眼里,大家无论是谁,都是笨蛋喽!大概只有他自己最聪慧。这么一听,我心里似乎更加平衡一些了。”南荣皓又摇起他手中那把镶金折扇来,仿佛内心燃火被瞬间吹散。“到此为止,梦蝶幻境术的时效就快要到了。尹同学,你还需要向千面狸提问吗?”

“不必了,就让他暂且醒来吧。毕竟,提问这种事嘛,等一下我在重复使用这仙术的时候,就能再次派上用场。”尹梵星歪起嘴角,笑容逐渐意味深长起来。

“那好,现在时效已到,尹同学可以再次尝试了。”话落,千面狸便停止摇晃,慵懒般跌倒在草坪里,呼噜声响彻天际。

“可他貌似睡过去了……”尹梵星嘴角不断抽搐,额间依旧滑落下万年不变的三条黑线。他寻思着,平常看千面狸睡觉,也没发觉他还有这技能啊!真是令人噌噌称怪。

“没关系,相信我。只需再过三秒钟,他便会苏醒过来。”

待身后那些蝴蝶幻影褪散后,千面狸便睁眼挥着他两只前爪,从草坪里爬起。

“老夫这是在哪里?你们在干什么?”

“哈哈,看来你遗忘了。我们在练习梦蝶幻境术,你答应我们做试验,酬劳是晚餐多加二十个鸡腿。”

“这样吗?老夫根本就想不起来了。”

“那这样,再给你多加二十个鸡腿,你愿意再次帮我们做试验吗?”

“当然没问题!都是小意思。”一长串口水从千面狸那波浪形猫嘴里流出,他眼冒桃心,似乎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你这小猫咪,就知道吃!也不怕撑破肚皮吗?”千面狸回过头,尹梵星正神色诧异,视线停落在他身上。

“忘了告诉你,作为一个在这世界,生存了几千年的前辈,老夫的身体早已进化到对待食量全然没有任何知觉了。只要味道好,无论吃多少,老夫不会长胖,亦或是变大。至于你口中所说的,因为吃太多而撑死,那更是完全不可能。老夫吞入口中的食物,全都转换成了提升自身法力的结晶体,结晶微小,体积甚至没有一般细菌的三分之一。因而老夫根本不在意是否饿了,或者是否有饱腹感。”

“看来我不用担心了,你们巡游神灵可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呢。既然你这么说,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我必须要模仿南荣皓刚才所教的仙术。那……我们现在开始吧!我就不客气了!”

“蝶羽翩翩,众生皆醉然。”只见尹梵星照着南荣皓那模样念起咒语,随即身后粉雾腾起,瞬时,成百上千只蝴蝶顺势飞出,朝起千面狸扑面而来,仿佛即将要把他整个身躯包裹成彩虹色一般。半响,又捉迷藏般游走,流离于他左右耳之间。在千面狸那铜绿色眼眸里,再次出现眩晕圆圈,且断断续续转个不停。他摇晃着身子,像是醉酒一般。尹梵星走在他面前蹲下,且悄悄低语起来。

“你为什么总对沈桃落,做出那种表情?”“嘿嘿,小美女嘛,谁不爱。”

“你对她有非分之想,这我就不允许了。”尹梵星默默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才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正常反应罢了。你以为就你这臭小子爱看吗?”

“不是外貌优越与否的问题,我本身在意的,是我和她过去的回忆,而不单单是只看外貌这么肤浅。”

“嘻嘻,老夫才不管那么多呢。再说了,老夫和她你情我愿……”

“我说,你这想法很危险哦!小心我……”

“切,在这世上,离开了老夫,你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你休想摆脱。”

“嘻嘻,小猫咪,我刚才在和你开玩笑。我知道你本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个性傲娇罢了。再说……很多女生都会喜欢小动物,你也很可爱,不是吗?”尹梵星忽然笑起来,还不忘低头蹭几下千面狸那小脑袋。

“好啦!尹同学,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讲什么问题,不过……时效再次要到了,你要注意点哦!”

“好,没有问题。”片刻,千面狸昏倒在草坪里,那呼噜声骇人,仿佛旧事重演一般。

“祝贺尹同学,成功从中级召唤师的南阳级荣升到绿葡级别。那么接下来,我将教你几秒便能变换出各种鸟类的仙术,当然,这些鸟的种类以燕子和黄莺为主。它的名字叫做鸟兽神唤术,至于呼唤这些鸟类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你应该明白,通常我们都是用白鸽传递书信,而使用了这招,林子里无论是何种鸟类,都能轻易听从你的指挥,按照指定的方向传送书信。另外,我还将教给你驾驭云雾的能力,它的名字叫做控云术。有了这一招,你便再也不用担心是否有专属的车接送自己,可以自由游行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当然,这原理和瞬移术是几乎相同的。所以,我将先教你鸟兽神唤术,而后,等到明天,我再教你控云术。”

“群燕黄莺,众鸟歌舞,皆自然。”南荣皓念起文言文般的字句,一如既往闭上双眼。只见他将双手合十,转而饶有秩序般,若孔雀尾扇依次展开拇指。那形状似波纹翻浪,又仿佛是候鸟羽翼,灵活自如。霎那间,他指尖缝隙里流露出,闪亮似明珠般光环,逐渐在他身体四周扩散开来,形成飘忽不定的冷风,风所经之处绿叶黄沙盘旋转动,继而远处传来空灵鸟叫,竹林上空,群鸟像是被迷魂一般,无论体型庞大或是娇小,皆纷至飞来。

“嘘!”只见南荣皓面朝众鸟,吹着响亮口哨,似乎在吸引它们向自己肩上飞去。喜鹊黄莺遥遥领先,刚到半路便争抢打闹着,仿佛像是在追寻猎物一般,蜂拥而来。而后喜鹊南燕群芳斗艳,不断比拼着谁将取得更佳名次,并妄想一决高下着。

“尹同学,你想要和谁传信呢?”

“南荣皓,我差点忘记。沈桃落说过,她早晨遇到生命威胁。不如……我们写信传给她,告诉她,我们不久后便会来找她商量应对的策略。”

“也是,我们需要尽快想出办法,将她从危险中解脱出来。”

“来,你们能够我把这份信传给鬼璃阁楼第二层教室,名为沈桃落的同学手里吗?”南荣皓像变戏法般从左袖口里掏出一张空白信封展开来,又从折扇间拿出沾染着墨汁的毛笔,转而写上尹梵星所署的内容。徘徊在南荣皓身边的那些喜鹊黄莺,叽叽喳喳嚎叫不停,混乱一片,且互相用翅膀拍打攻击,走火入魔一般,竞争着这少得可怜的传信位置。几秒后,鸟群赫然已决出胜负来。垂吊最后一丝气的喜鹊正痛苦嘤嘤着,希望换来机会。黄莺中的胜利王者则挺立着身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南荣皓并没有于心不忍,而是将信递给那只背部花纹奇美若虬枝的黄莺,那鸟丝毫不给南荣皓留下犹豫机会,便迅猛叼起那份信,扑闪双翅逐渐升入空中,身影愈加朦胧,消失在边际线里。失败的众鸟不再咿呀乱作一团,而是丧失斗志,向四周发散飞走开来。

“话说回来,这世界准则就若这些争强好胜的鸟类一样,只有强者才能获得真正的胜利。而弱者,则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像两族争霸中,惨败的那一方总是要无条件贡献俘虏,给赢得最终胜利的那方,这是残酷之处,弱者无法拒绝。”南荣皓不自觉叹气来。“好了,我的示范完成。接下来,就看尹同学你的成果了!”

“可我要把信传给谁呢?况且……我并没有带笔和纸。”尹梵星感到有汗水噼里啪啦从额间滚落。

“没有关系,在我这里,应有尽有。”南荣皓不慌不忙从袖口里再次拿出空白信封来。“不要紧的,你可以不往上面写字。我主要是监督你学会了这技能,就足以。所以,你现在赶紧命令那些鸟类,将这份空白的信件传送到距离你最近的我手中,就行。”

“没问题,我已经将步骤牢记于心了,这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