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我也不清楚，我到的时候，已经接近那场斗争的尾声了，胜者自然是墨珏，败者似乎是某个大家族？我只见证了墨珏和她的手下们拼尽全力，才守住了自己的地盘和人。”云程摇摇头，“那可是相当惨烈的一场斗争啊……”
秦夜阑边听边写着自己的实验报告，蓦地，他抬起头来：“墨墨的这张稿纸上写的实验方案，之所以没被放到笔记本上，是因为她没做过实验？”
“对。”云程肯定地点头，“她的笔记本上，只会写她验证过的方案，如今她给我们提供的实验思路，也一定是她演算过无数遍的。”
“所以……她的意思是……若有一天她倒下了……”话说到一半，门把手被拧动，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秦夜阑震惊地扭头，“墨墨，你……”
“若有一天我倒下了，请你们按照我不成熟的猜想，尝试一种新的思路。”千折绵坐在椅子上，眼窝略凹，形销骨立，“但现在，我醒了，所以，交给我吧。”
“墨墨，你在旁边看着，好不好，你说，我来完成。”秦夜阑恳求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做实验……还有，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去给你把衣服拿来。”
云程则悄悄离开，去把修竹喊过来了。
一分钟后，千折绵坐在软椅上，披着秦夜阑的冬装外套，手捧一杯温热的葡萄糖水，淡淡地看着面前三人做实验。
数小时后，实验结束，水杯被千折绵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她自己则靠在软椅上睡着了。
秦夜阑挥手，示意云程和修竹离开实验室，自己则偷偷靠近了千折绵。
他的唇悬停在千折绵的薄唇之上一厘米的位置许久，终究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
“墨墨……”秦夜阑伸手，隔着空气描摹着她五官的轮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这些年，又到底发生过什么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仿佛全世界都清楚你的过往，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墨墨，你告诉我，好不好……”
“罢了……我还是自己查吧……”面前的人久久没有回应他，他沮丧地低下头，却动作轻柔地把人抱到怀里，又蹑手蹑脚地把她放到床上。
一日又一日过去，虽说研究的进展迅速，可也赶不上千折绵身体恶化的速度，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醒的时候也只能半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实验室的动静。
秦夜阑几乎吃住都在实验室里，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恨不得把自己变成机器人。
又过了两个月，七月底，即将迎来秦夜阑的25岁生日。
可他一点儿过生日的心思都没有。
眼下，他的爱人还躺在床上，等着他研究出能解身上毒素的药品，他又怎么敢让自己放松下来。
秦老爷子来过几次，想劝自家孙子放松一些，可看到秦夜阑急红了眼的模样，顿时，那些话梗在嘴边，说不出口了。
换位思考一下，若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的爱人，恐怕他也会像秦夜阑一样拼吧？
秦家传统向来如此，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在这种观念下，秦夜阑的行为则显得合情合理起来了。
“成了。”秦夜阑把笔一甩，长舒一口气。
“秦夜阑，你爷爷来看你了。”云程这才敢默默提醒一句，“就在实验室门口，他等你很久了。”
“爷爷？”秦夜阑一脸迷茫地抬起头，“您怎么来了？”
“我孙子孙媳妇儿都在这儿，自然是要来看看的。”秦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刚刚听你说，成了？”
“嗯。”秦夜阑摆摆手，“我继续去忙了，爷爷。”
言罢，他转身，又一次，一头扎进实验室里。
只不过，这一次的他，眼底带着光和自信。
“小云，你给我说说呗？”秦老爷子小声说道。
“我们把门关上，在外头说，不吵着他。”云程指了指门外，领着秦老爷子坐到窗边。
“千折绵的毒我们已经确定与杀手联盟有关，或许还和千盛茵有关。”云程严肃道，“秦老，能请您说说千盛茵的近况吗？”
“我一直注意着千家呢。”秦老爷子点点头，“他们似乎被一股势力资助，并没有完全倒台，反而成立了千氏影视集团，成为了灵国娱乐圈的三大资本之一。这三大资本，分别为我们秦家的秦氏财团，由温家创办、童家入股的温氏传媒，千家的千氏影视集团。千氏影视集团由千盛茵担任总裁，根据我查到的信息，她已经和千幻雪断绝了关系，同时，她还执着于把她的儿子从监狱里捞出来，这件事情被她美化成了‘儿子被误判’，目前，舆论大多站在她那边，支持她为儿子平反。”
“互联网果然没有记忆。”一道极虚弱的声音传来，“爷爷，好久不见。”
“诶诶，墨墨丫头，你醒了啊？”秦老爷子立马把椅子拉开，“阑儿说你不能久站，快，快坐下，”
千折绵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坐下，甜甜一笑：“谢谢爷爷。”
“诶，好孩子，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跟爷爷客气了。”秦老爷子立马问道，“你刚刚说，互联网果然没有记忆，是什么意思啊？”
“先前我才把千幻明做过的事情连带着证据一并公布，没想到没过多久，网上风评就站在她那边了，真是有趣。”千折绵的眸子凝视着窗外，“我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她背后的千家。爷爷，你刚刚说，儿子？”
“正是如此。”秦老爷子点点头，“千盛茵在宣传公司的时候大打亲情牌，说自己才发现千幻雪是抱错的孩子，自己真正的儿子被误判了，因此她需要为她儿子平反，让她儿子出来。”
“啧。”千折绵起身，“她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愚蠢。”
“爷爷，我去看看秦夜阑。”她转身，“你们好好聊，我想，秦夜阑应该遇到了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