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出去一下吧？你们兄妹好好叙叙旧？”苏君珩起身，“有事喊我。”
“好。”江清瑶冲他一笑，江清年皱了眉。
“哥哥怎么了？”江清瑶歪头。
“你和他真的是师兄妹的关系？”江清年很怀疑。
“对啊。”江清瑶笑道，“就算是情侣也无所谓，我从十二岁认识他，到现在已经九年了，他一直都很照顾我的。”
“这样子啊……算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江清年摇摇头，“唉……你这些年要是在江家该多好。”
“在江家干嘛？”江清瑶笑着反问，“我觉得我在灵国挺好的，一路拿着奖学金往上走，二十岁硕士毕业，工作任我挑，真的挺好的。”
“我只是希望而已……”江清年低声道，“我这些年才是真的孤独，父亲他有很多女人，每个女人都想争夺他夫人的这个位置，可他没有心，他原就没打算给任何一个人名分。我被他养在身边，只不过是因为母亲远在他国，而别的孩子被养在自己的亲生母亲的身边，是因为他不相信别的女人对他的财产没有图谋——他很自私，就连我，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他不爱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我没想害你，只是……我真的很希望能有一个人，陪着我一起，度过在江家的漫长的时光。”
“以后呢？”江清瑶问道，“你所说的那些如果属实的话，你是很可能只会被判三年甚至更少的，出狱之后呢？”
“说实话，我不知道。”江清年摇摇头，“我并不觉得我无罪，让父亲将计就计把假的东西掺进低级货里，再按照千盛茵的要求，把货配好送给她，是我出的主意，这是该罚的，哪怕判死，我也绝无怨言，但你问我以后要干什么……我实在是想不到……或许misty大人这边如果有空闲的职位，我会留在这里帮忙吧？”
“也好。”江清瑶点点头，起身，“那我先出去了，一会妈过来，你就应付一下吧。”
“瑶瑶，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江清年拉住她，“还是你更习惯我喊你‘妹妹’？”
“还是喊妹妹吧……”江清瑶尴尬得脚趾抠地，“哥，把我叫住，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江清年望着她，“你是不是喜欢你师兄？”
明明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这就是双胞胎之间的默契吗？”江清瑶抬头望天，叹了口气，“确实。”
“那答应哥哥，不要主动追人，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好吗？如果哪天他让你感到不快，那就不要他了，咱不缺男人。”江清年思索片刻，“还有还有，不要付出太多，小心他不把你对我付出当回事儿！对了对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给我记住了啊，你哥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你别太相信他。”
“知道了哥……”江清瑶哭笑不得，“我还没有那么笨。”
“也是……20岁的数学系硕士……”江清年默默放开了她，“去吧，平时记得多吃点饭，瞧你瘦的……等哥出来就去找个工作，然后每个月把工资打给你买零食吃。”
“好——”江清瑶拉长音，往外走去。
外头，苏君珩站着等她，眼神专注，笔直地站着，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干别的事情，只是专心地站在那里等她。
“看着我干嘛？”江清瑶歪了歪脑袋。
“没事。”苏君珩牵起她的手腕，往外走去，“你妈妈已经到法庭那边了，现在监狱的出口只留了一个北门，外面的人想进来，只能走法庭那边的南门。”
“这样子……”江清瑶看向他，“你说，我需要先见见她吗？还是……”
“让她先见你哥哥吧。”苏君珩很温和，拉着她往楼上走，“你哥哥最近都在地下一层，老大和嫂子今天才让人给他和童朴换了单人看守室，带书架的那种，起码让他们没那么无聊，不过有一些他们的日用品还没搬到看守室里去，听他们的安排就是，在你出来之后，就安排你哥哥和童朴把东西搬到看守室，以后就正式住在看守室里了，另外在看守室对面的空房间里布置一下，作为会客室——毕竟，这里面房间的结构，你妈妈作为外人，是没资格知道的。”
“这样最好了，不过还是得感谢嫂子陪着我妈胡来……从签证到这边的通行，都是嫂子在打招呼吧？”江清瑶摇摇头，“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给别人添麻烦。”
“她这么多年都在幻想江家那位把她接回去，就足以说明她这辈子都不会开窍了。”苏君珩拉着她站在楼梯拐角处，听着地下一层传来的脚步声，“你哥现在应该是在去地下二层搬东西的路上了。”
“我们继续往上走的话，会不会迎面遇上我妈？”江清瑶顿时紧张起来，“这个楼梯，是唯一的出口啊？”
“别慌。”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道女声，是千折绵。
“老大，嫂子！”江清瑶眼睛都亮了。
“走吧，去会客室旁边的那个房间。”秦夜阑拍了拍苏君珩的背，四人一起，往地下一层走去。
没过多久，一个穿金戴银，满身名牌服饰，满头珠钗的中年女子被领进了会客室，不知道工作人员跟她说了什么，她立马变得如履薄冰起来，却还是一脸期待地朝门口的方向伸长脖子。
“她期待的样子真可笑。”江清瑶“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始终不明白她怎么有脸说自己孤独的……这些年我哪怕工作再忙，我每天都还是抽出时间回家看她，除了七岁以前，我的所有吃穿用度花的都是我自己的各类奖金，奖学金，逢年过节，别人家妈妈有的她也都有，陪她说话，干家务，我也一样不落下，她倒好，张口就跟我说，这个家没有我父亲和我哥哥是不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