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他喊她，“你还没找到霜辰的电话吗？还是说你不记得他的电话？你直接搜名字就可以，我有给他备注的。”
“你的通话记录怎么……”江清瑶小声问道。
“啊？没留意，可能是出bug了吧。”苏君珩笑了笑，“找到霜辰的号码就打过去吧。”
“好，好的，师兄。”江清瑶手忙脚乱地开始找了起来，边打字边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啊……
可是上次，苏君珩明明跟她说过，等熬过这段时间就在一起试试的……
但看他现在这么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是不是……只是玩玩而已……
带着这种想法，江清瑶拨通了霜辰的电话：“听说墨墨出事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受了重伤。”霜辰言简意赅，“在急救，家主已经赶过去了，你们不用担心。”
“这样啊……”江清瑶小声道，“那……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记得说一声。”
“放心吧。”霜辰把手里的文件夹合上，“守着灵城就好。”
“好……”江清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扭头望向身旁的人：“师兄，为什么墨墨会在d国受伤？”
“应该是为了保护别人吧。”苏君珩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语气很淡，“她是那种，若她觉得一个人罪不至死，便是宁愿自己受伤都要保护这个人的人。”
“你这么清楚？”江清瑶惊讶地看着他。
“秦夜阑说的。”苏君珩轻咳两声，“其实他根本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的本事大着呢，他只是在遇到有关千折绵的问题时会显得不那么理智。”
“岂止不那么理智……”江清瑶点开一条消息，“霜辰给你发了消息和图片，说他把d国的武器库炸了。”
“这已经算理智了。”苏君珩把车子停进地库，“没有人员伤亡就是他理智的体现，至于武器库……那一库房的武器都是他亲手造的，毁了就毁了。”
“这倒也是……什么？什么亲手造的？”江清瑶有些好奇。
“武器，是他造的———因为他是冰河啊……”苏君珩替她拉开车门，俩人一起上了楼。
他看着她走进家门，确认她锁好了门，才进了对门，回了自己的家。
那头，秦夜阑只花了一个小时就赶到了d国。
“秦夜阑，你可算来了。”云程在手术室外急得直打转。
“嗯，我来了。”秦夜阑看向他，“里面怎么样了？”
“一个小时了，估计快出来了，内伤不多，主要是输血和缝合伤口的事情比较多———她身上的伤口应该不少，大的小的，轻的重的……棘手啊……”云程担忧地摇了摇头，“寒酥大人进去一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出来，唉……”
秦夜阑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开门的声音打断。
“手术结束，挺成功的。”寒酥走出来，“秦夜阑你来了啊？”
“来了。”秦夜阑点点头，“辛苦寒酥阿姨。”
“哟？改口了？”寒酥看他一眼，“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多收一个小辈吧。”
“她怎么样？”秦夜阑急切地问道。
“麻药醒了之后可能会遭一点儿罪，她身上的伤口比来之前更多，更深，还有不少二次伤害……”寒酥摇摇头，“唉……下床倒是没什么问题，休息一下也确实可以跟你一起回F洲忙庭审的事情，只是，她这两条手臂，起码得两个月才能养好。”
“我会盯着她的。”秦夜阑低声道，“她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要忙吗？”
“我听她说过，要去把国籍改成F洲洲籍。”岁晚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但总感觉这事儿不好办。”
“没事，我去办就好。”秦夜阑低头轻笑，“难得她有了改国籍的想法，我怎么能不帮她解决。”
“你能解决啊？那你先去吧，我们再观察她一段时间。”云程急忙说道，“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帮我照顾她一阵子就好，有劳。”秦夜阑摸了摸鼻子，从脏衣篓里翻出一件破了许多个洞的，湿漉漉，血淋淋的衣服，“你们忘记把她口袋里的手枪和匕首拿出来了。”
“啊……”云程目瞪口呆。
秦夜阑把手枪拿在手里检查一番，又细细地把匕首擦拭干净，没过多久，他冲几人一笑：“我出去一趟，我的妻子，就拜托各位了。”
他大步离开，留下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感觉，他跟以前，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云程看了一眼岁晚。
“嗯，是有点，感觉气势变强了。”岁晚小声说道，“连我刚刚对上他的眼睛都觉得有些不敢直视他。”
“他再不济也是一代天才啊。”寒酥感叹一声，“他已经被刺激了很多年了，他该成长了……又或者说，从他重新与墨墨在灵城相遇，就已经在逐渐成长了。”
“那个……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千折绵幽幽地睁开眼睛。
“啊？墨墨，你醒了啊？”岁晚欣喜地看着她。
“老师！！！！”云曦从一旁的备药房冲出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外掉，“老师你醒了！！！！呜呜呜呜呜………急死人家了……老师……你回来的时候，流了好多血，云曦好怕……”
“不怕。”千折绵艰难地抬手，强忍着因抬手撕扯伤口带来的疼痛，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哭了，昂？我没事……”
“呜呜……”云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云程扯走。
“好了，别烦你老师了。”云程拍拍她的脑袋，“让她好好睡一觉，等秦家主回来，他们还得赶回F洲参加庭审。”
“哦……”云曦垂着头，无声地掉眼泪。
千折绵皱了皱眉，看向寒酥，撒娇：“我能喝一碗白粥吗？”
“当然可以。”寒酥给她拿过去一碗早就准备好的白粥，“还好你关节那块的伤不多，对生活的影响没有那么大……不过……还是我喂你吧？”
“我自己来就好。”千折绵把碗接了过来，动作缓慢，一点一点地啄着碗里的粥。
另一边，秦夜阑的动作很快，只身一人就闯进了皇宫，脸上戴着千折绵之前给过自己的那个纯黑色面具。
“放肆！你是什么人！怎么敢闯入皇宫！”d国皇族掌权人，大声喝道。
“我？”秦夜阑冷笑着问，“我是冰河。”
“好啊，冰河？你居然敢来？你竟然敢来！”d国皇族的掌权人仰天大笑，“来人，把他留在这里！”
秦夜阑不躲不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晌，想象中的喊叫声，打斗声，扣动扳机的声音，全都没有出现，相反，皇宫里一片寂静。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秦夜阑笑出声来，“你的人，现在都在医院呢。”
“你……你！你放肆！”d国皇族掌权人怒道，却又无可奈何。
“把这张身份证上面的人的国籍移出d国，我今晚饶你不死。”秦夜阑把手里的身份证甩到d国皇族掌权人眼前，随后缓缓收回手，双手插兜，姿态桀骜，面具下的笑容很冷，寒意彻骨。
“你……你要干嘛！”他哆哆嗦嗦地拾起那张身份证，看见上面的名字的一瞬间，他忽然开始结巴起来了，“这……这个人……我们不能给啊……”
“我最后问你一次，人，你给不给。”秦夜阑摸出一把纯黑色的手枪，“你害了她这么久，我或许早给找你算帐了。”
“给给给！我给！我给……”d国皇族掌权人的声音在发抖，让人抱过来一个笔记本电脑，“现在改，现在改总行了吧？”
“可以。”秦夜阑站在原地，盯着对方递过来的屏幕，也不伸手去接，就这么看着它。
直到上面，“千折绵”“墨珏”以及“千里”都消失干净，他才让那人离开。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d国皇族掌权人看着他，小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通知你一声，以后d国的所有事情，我们都不会插手，c洲最高研究院极其下属的所有研究机构，都归F洲国际法庭和国际监狱管理。”秦夜阑笑着转身，“至于你，就等着被旧皇族的信徒们撕碎吧，你今晚做的事情，我已经总结好发成新闻稿了。”
顿时，皇宫一阵慌乱，秦夜阑大摇大摆走离开后，整个场面逐渐失控，陷入了混乱之中。
秦夜阑勾唇，返回药学实验室的大楼。
“秦夜阑，你回来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整个d国就跟疯了似的，现在你看。”云程指了指窗外，楼下正在狂奔的人群，叹了口气，“也不知道d国这个样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哦对，不知怎么……这段时间我老感觉整个d国都有点疯疯癫癫的氛围……”
“哦，没什么，也就是我在皇宫等得挺无聊的，顺手把消息放了出去。”秦夜阑笑得异常散漫，一丝不苟地把手枪取下来，一点一点地给手枪消毒，“总得让他们有点儿活儿可干不是么？要不然，这么多年来都是我和墨墨在忙，我俩简直要亏死了，一直在摆平，一直在动手动脚，消耗资源，结果还不能因此让我们的风评变得好一点儿……简直是，亏死了。”
“这么一说……也是啊……”岁晚思索起来，边想还边点点头，“有道理诶。”
“我老婆呢。”秦夜阑把手枪放进一个黑色的盒子里，开始给自己的手消毒，随后，他脱掉外面那件黑色披风，给自己穿在里面的短袖消毒，直到消毒结束了，他确认自己身上的细菌没那么多了，才开始找千折绵了。
“你走的时候她似乎有些困，喝了碗白粥，眯了一阵子，我去帮你看看吧，希望这个时候她能醒着……”云程急忙起身，想要去病房里看一眼，却被秦夜阑拦了下来。
“行了，没必要去看了，就让她再睡一会儿吧。”他笑着用千折绵的杯子装水，抿了一口，“我去楼顶把直升机给准备一下，一会等她醒了，我就直接连人带病床一起回去吧。”
“这……也好，也好。”云程擦了擦额间的不存在的冷汗，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秦夜阑出去一趟回来，气势又拔高了啊喂！
秦夜阑转身出去，剩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整个房间沉默得让人害怕。
最后，还是云曦打破了沉默：“舅舅，我不想被卷入d国皇族的斗争之中，我只想做个普通的研究员罢了……”
“好孩子，没有人说你不能当普通的研究员啊……”寒酥张开手臂，走过去，把云曦搂在怀里，“你只要相信你的老师就好，她会让你远离这些斗争的。”
她打开电脑，终于，久违地，登录了那个许久不用的帐号。
曾经，是她在皇室生活时，通过网络与外界联络的唯一的方式———官方社交平台帐号。
上面最后一条社交平台动态，停留在她出逃的前一天。
她抿着唇，打了一行字。
“A国皇室，真好奇你们发现我还活着时，是什么心情呢？”
随后，她又登上了c洲最高研究院的官方帐号，转发了自己刚刚发的那条动态，却在编辑转发说明时，犯了难。
“唔……写点什么文字好呢……”寒酥单手支着下巴，想了许久，却依旧不知道该写什么比较好。
“恭喜研究院高层寒酥大人诈尸成功！”千折绵站在她背后，低声念道，“按照我说的去打。”
“啊？诶……？”寒酥刚开始有点懵，反应过来是千折绵后，更懵了，“你怎么醒了也一声不吭的？”
“是我让他们别出声的。”千折绵双手捧着热水，一点一点舔着喝，“按照我刚刚说的去打，保证A国皇室今晚所有人都会乱作一团，谁都别想好好睡觉。”
“还得是你啊！”寒酥朝她比了个大拇指，立马转身，打字，编辑转发动态的文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