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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民间不得私自屠宰

第五十章民间不得私自屠宰

李铭在合一塘私自设的屠宰点,被举报了,又是查封,又是收缴,又是送礼请人开脱,钱如流水花出去,事才摆平。他这个幕后老板才得以光明正大现身。

按朝廷律法,未经批准,任何人不得私自屠宰牲口。说是为了防御瘟疫,说是为了百姓健康,说是为了天下长治久安……杀一头猪,都能影响到天下长久久安了,就当官府说的都是真的吧。

一些虚无缥缈,基本上不可能出现的事,高高在上的统治者非要拿出来冠冕堂皇做文章,比如定点屠宰,本质上是豪强之家想垄断这个行业,用定点屠宰,把百姓手中的牲口以较低的价格买到豪强之家开的屠宰铺里或者肉联工坊中。

自家养得牲口,自家不能杀。只能卖,或者自己送到屠宰点代为屠宰,不想惹麻烦的人,只能做顺民,乖乖地被所谓“牲口贩子”一再压价剥削。独家生意,利润丰厚,那这口子就更不能开了。

李铭看过一本话本,某地遭了大灾,一家人逃荒,带着自家的骡子。饿得头晕眼花,想宰了骡子吃肉。偏偏消息泄露了,“极为负责”的随行“逃荒”官员来了,不让杀。

而官府批准的屠宰点,还在数百里外遭了灾的家乡。而偏偏随行逃荒,持有官府颁发的屠宰牲口资格的屠户,饿死了。

逃荒这一家人如果擅自屠宰骡子,“极为负责”的官员可以依法把骡子予以没收,还能处一笔罚金。

双方大眼瞪小眼,一个一定要等官员走了再杀,一个偏偏不走,死盯着,你一杀我就没收。

逃荒的一家饿得摇摇欲坠,“极负责任”的官员和一大群衙役也饿得头昏眼花,无不虎视眈眈,死死盯着那一头骡子。

双方较上劲了。逃荒的一家,拿着刀就是不杀骡子。官员一方就是不走,白天黑夜都死死盯着,一旦拿到证据,就没收骡子。

数日后,逃荒的一家,先是老人,再是小孩,被饿死。民意已有沸腾,但官员一方不但不松口,反而盯得更紧了。最后,逃荒的一家人,连大人带小孩足足十八口人,全部饿死。

期间,官员一方也饿晕了好几个,好在有小米稀饭吊着,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待这一家人全部饿死完,骡子成了无主之物,官员理直气壮宣布,收为官有。

未及牵走,早被惹怒了的饥民,爆发了,汹涌而上,连骡子带官员一行人,从肉到骨头,全被吃的干干净净。

被饿死的一家十八口人,被饥民们安葬,立了一块碑,“活活饿死十八人之墓”。

饥民们在坟前立誓,要揭竿而起,要推翻这个暴虐无道的王朝。

饥民们反了,那个王朝的落幕因为一头骡子,开启了通往地狱的不归之路。

史书上堂而皇之做了记载,但历史的惯性总是那么强大,定点屠宰,依然历朝历代如此。

各地官员,估计也知道不可能完全禁止民间屠宰牲口,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结果到了李铭这里,偏偏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肯高抬贵手。

沁北县县府户曹书吏“不徇私”方清平出面都搞不定,回信上说,似乎是影响到了沁水郡顾家商队在谷山村一带收购牲口,被顾家盯上了。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顾家可是北疆的土皇帝,那天在沁水河看到的沁水郡顾家嫡次子顾子禅乘坐的狰鳄船,以及拉船的雪獒,以及护卫的甲士,那实力,戳死李铭不比戳死一只蚂蚁难。

师父刘峰峦半天了才接话。“我叫你来不是要钱的。”似乎生气了。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实在没话说。”李铭赶紧赔不是,赶紧找借口。但钱,他明天就会送来,既然屠宰铺的事黄了,用不着钱,赶紧还钱。

“想让你在谷山村挑几个机灵的小伙子,就如当初我对你那样。”师父刘峰峦说的好沉重,好像生怕李铭不答应似的。

李铭听懂了,他也有这种想法,想为谷山村做些事情,只是觉得自己年纪比村子里练武的年轻人大不了多少,不好开口。

而且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徒之间是有很多附带条件的,如忠孝,对师父要忠诚,对师父要孝顺。

况且,一个村子适合练武的人有限,已经有了师父刘峰峦,总不能和师父抢徒弟吧!虽然李铭的徒弟是刘峰峦的徒孙,但徒孙和徒弟之间,还是隔了一层的。

李铭还有一个想法,他想学学馆、学府,不是以师父和徒弟这样有太多吸附性关系的方式授课,而是以彼此之间相对独立的老师和学生这样的方式上课,上大课,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参与,都可以学习,扩大数量,择优而取。自愿的基础上,双方可以由老师和学生关系升格为师父和徒弟关系。

本质上就是教育扩大化,把武修更大范围推广,更大范围普及,悟性高的,资质好的,从中脱颖而出,再精英式修行。第一步,广普及,广撒网;第二步,重点培养,精英化教育,改变只有少数人可以修行的现状。

谷山村上一个教书先生顾子詹提出过这个想法,刘峰峦犹豫许久之后否了,不是不想,顾虑太多。法不可轻传,道不可轻授,凡是打破现状的,必然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刘峰峦不想招惹是非,而顾子詹又不是武徒,不会教,只能作罢。

法不可轻传,道不可轻授。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凡修行,必须到官府报备,师父是谁,徒弟是谁,哪怕父子之间也要报备。

将来不管是师父出了事,还是徒弟出了事,连坐,拔出萝卜带出泥,谁不跑不了。

所以,修行之法一定要慎重传授,否则所传非人,会害了自己。侠以武犯禁,犯了禁的修行者,周围有关联的人都要跟着一块受罚。

李铭认为所传非人,只是小概率事件。当人人都是修行者,诸夏将何其强大,想犯禁的修行者,周围都是修行者,他又能欺负谁,他又敢欺负谁。李铭坚持认为把修行普及给更多的人是对的,布武天下,人人如龙,比壁橱自珍,要强一千倍、一万倍。

现在,李铭想把这个想法实现,不分男女,不分贫富,都可以跟着他学。关系仅限于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没有依附关系。

但现在,还只能停留在想象中,急迫不得。所以,师父刘峰峦安排收徒弟的事,李铭还是要认真做的,对谷山村好,对李铭好,对刘峰峦也好。

武者修行当然是越早越好,但穷人家的孩子可请不起武徒手把手用真气帮助引导修行。

不像富贵之家,就算孩子年龄再小,对修行再一窍不通,用真气引导修行,可以为以后正式步入修行打下坚实的基础,将来突破到武徒境界可能性一定程度增加,配合灵药灵丹,近乎必成武徒。

普通人修行当然不可能如此奢华,十五、六岁时被武徒用真气引导修行效果最好。十五、六岁的人,心智与小孩子相比大大成熟,修行起来事半功倍,最主要是因为性价比高,能最大程度利用武徒丹田内有限的真气。

“你看谁合适,直接安排就行了。”李铭放权给了师父,谁做了李铭的徒弟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为真气近乎无限供给,武徒种子之前,几乎没有障碍,必然会成为武徒种子,至于武徒,更多要自行努力了。

“村子里资质好的,都在我这里了。新来的戍民又该分配了,你去挑挑,好苗子应该不少。”

“我去挑吗?去蒲良堡挑吗?”

“去沁水郡郡城戍民营挑。”

“我认得沁水郡郡城庶民集中营的大门,关键那个大门不认得我!”

“屿山都敢进入,一个大门能挡住我。”

“能。就算我混进去了,人家会让我挑?估计挑剩下的都轮不到我!”

“想起来了,你当时是初等资质,没进名单。在北疆,凡二十岁以内突破到武徒境界的都可以去郡城优先挑选戍民,三个以内。”

李铭低头不说话,本来是中等资质,检测错了,变成了初等资质,太坑人了。

要不然,加上童子试案首身份,说不定能去个好地方,而不是谷山村这样的穷乡僻壤。

李铭怀疑,是师父刘峰峦和教书先生顾子詹做了手脚,才让他这个堂堂童子试案首无人来选,尤其是屿山义军前军师顾子詹,嫌疑最大。毕方郡童子试案首,可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在戍民营竟无人问津。当时的自己还是太年轻。

但这话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太伤师父的心了。

无论如何,李铭还是应该感谢师父刘峰峦的,没有师父刘峰峦,就没有他李铭的今天。当然,其中也有刘芷峦的功劳,也有顾子詹先生的功劳。

话越说越开,师父刘峰峦似乎也放开了,竟然讲到了当初为什么选他。据师父刘峰峦讲,当时教书先生顾子詹提前得到了消息,强迫他一定要选毕方郡童子试案首,必须选,不选,顾子詹就离开谷山村。

原来能被选上,不是之前师父说的铁脊刀的功劳,是顾子詹先生强迫师父选的功劳。

斯人已逝,念念不忘。山高水长,必有回响。那个亦师亦友的人,死了,自杀而死,几多不甘心,几多无奈,几多未完成的事业,他李铭要继承,哪怕依然是头破血流,哪怕依然是身死魂灭。

李铭以为是去沁水郡郡城挑人,结果是在郡城外百里之遥的一处山沟沟里。

马车缓缓向前,碾碎春天,将要来到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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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苗生陂陇,高树接云天。

蝉声疑似夏,百花犹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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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人间五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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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皆丰茂,百鸟皆喧嚣。

车马人间道,归来须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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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辆千里奔赴的马车。带队的沁北县兵曹副曹正王之余嫌马车走的慢,先他们一步,去沁水郡戍民营了,据说要办理的事情很多。

沁北县有九个人符合条件,来了五个,其他四个,据说不屑于如此。而来的五个人中间,四个都是贵族子弟,只有李铭一个寒门子弟。

拼的果然不是资质,而是权势和财富。

数日前,五个人挤在一个车厢里,从沁北县出发,沿着官道,前行。两匹黑色骏马拉车,十五个随行家族武士护卫,竟大半都是武徒。

武徒好多,各个贵族之家的实力好强。

对最出色的家族子弟,保护果然十分严密。

李铭跟着沾了光,饭菜按时送来,极为精致,像干煸豆角、竹笋炒肉……李铭想想都流口水。

而且渴了有灵茶,偶尔还能蹭半碗灵米吃吃。可惜那个圈子排外性太强,硬融融不进去。

要不然,李铭厚着脸皮这家串串门,哪家串串门,喝喝灵茶,吃吃灵食,都不用修行,修为蹭蹭蹭往上涨。

人间美事,莫过于此。可惜,可惜。他沁北县刘家准女婿的身份见光了,见光死。

这不,大家聊的极为火热,撇李铭一个人在角落,羡慕看着。灵茶没了,灵食更别说,还好,白米饭管饱,那就多多吃免费的白米饭,不配菜,李铭吃的精精有味。

无数年后,其中一位乘车者在日记中记载:

“昔日,帝君微末时,幸与帝君同乘一车。帝君极善谈,天下万事万物,信手拈来……时帝君极穷苦,白米下饭,无菜肴佐之……而吾大鱼大肉……惭愧当年,帝君当面,吾错失矣!”

其他几位,也做了类似记载,悔恨好多,却是悔不当初,从龙之功,眼前错过,况且是少有的几个与功臣善始善终的开国君主。

而那几个悔不当初的人,此时正把后来的帝君晾在一边,大谈特谈,毫不避人。那些炫耀似乎故意说给李铭听,那些刘家的不堪似乎故意让李铭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