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
陆浩言再次卖了个关子。
“说出来有什么好处？”陆浩言长眸一眯，精光乍现，眉微挑，打趣着矮他半个头的陆唯小朋友。
“有我这个可爱的侄女你还不满足吗？”
陆唯向来与他打闹，同样地反击回去。
陆浩言一噎，竟又是这个理由。
想起上次自己得到同样的这个理由后继续追问，陆唯就开始列举她身边的家人、朋友，最后竟连她学校的张三李四王五都给找来了。
陆浩言妥协了，但绝对不是怂。
“行吧，勉勉强强。”
听到他这么说，陆唯的眼睛瞬间亮了，笑着看着陆浩言，等着他的回答。
“但是，他吧，心里爱藏事，就不跟别人说，聚会也不见他多喝酒，可能谁也没见过他真实的样子……”
这段话陆浩言说时的语气挺严肃的，陆唯的嘴角也逐渐放平，静静地听他说。
景行哥，是这样的吗？
小叔叔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岂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若是按照小叔叔的说法来看。
陆唯的心微微有些动摇，眸光微闪，这跟她认识的夏景行有些不太一样。
在她的印象里，夏景行会笑、会照顾人的感受，也能开开玩笑，有时有很温柔，只是不太爱说话，显得有些清冷，面对工作有很认真可靠。仅仅只有他吸烟的时候亦或是工作休息的缝隙里能看出他的一点点颓丧。但她只以为是有些累了。
谁不会累，谁都会累。
没有人是个机器人，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都是有灵魂的。
她收起笑容，耷拉下自己的眼皮，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两只手撑在两侧，用了力，在沙发下留下两个小坑。
最后，陆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了楼，反正当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一时之间理不清那团被扯开的毛线。
————
另一边，夏景行坐在周佳妍的车里，车里开了暖气，让夏景行的脸上都染上了些许绯红。
车里有许久的沉默，暖得让人有些困倦。夏景行是在昨天的同学会上加的周佳妍，在她找上他之后。
虽然专业不同，但共同话题还是有的，尤其是在讨论研究生这一方面。
周佳妍原来也是想要考研的，只不过幸运了些就进了外交部，工作后任务多而繁重，考研也就被搁置到了一旁，也是一个遗憾。
于是乎，听到夏景行正在读研，她问了许多关于硕士研究生的事情，包括他当初是怎么择校选导师的，也有他是如何进行复习的等等问题。
最后，知道夏景行之后还有事后，她提出加个微信好友吧。
夏景行犹豫了下便同意了。
觉得有些燥热了。
他微微降下车窗，但只留了一条细小的缝，好让新鲜空气能够进来些，又不至于赶跑车里的暖空气。
周佳妍听到了车窗降下的动静，往他这儿看了一眼，接着说：“有点热了吗？抱歉啊，我这人有点怕冷，要不我把温度调低些吧？”
突然出声让夏景行自动一愣，反应过来后忙说“不用，留个缝就够了。”
见此，周佳妍也不太好坚持。
“大年初一，你怎么会在老别墅区那边？”
“做客。”似是想到昨天晚上的年夜饭，夏景行语气里带着愉悦，眸子里有流光闪过。
周佳妍知道夏景行的性子，不爱说话，也没觉得只回两个字有什么不妥。
她踩下刹车停在停车线里，红灯了。
这个路口是个大路口，交通信号灯更替时间有点久。
周佳妍扭过头对着夏景行，说：“景行，你留在江宁市工作，有回过学校吗？”没等夏景行回答，她自顾自接着说道：“这几年一直在外面，过年更忙，都没什么时间回来看看，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夏景行开口接她的话，“我也只去过两三次，最后一次去的时候老吴退休回老家了，没见到。”
“老吴？哈，还叫这个呢！是啊，我们长大了，老吴都退休了。”看周佳妍的样子像是想起来以前。
老吴原名吴迪，是他们的高中数学老师。
“不知道老吴现在的头发怎么样了？好怀念。”周佳妍看着前方的路口信号灯，依旧是红灯。
“如今不知道，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后脑勺没头发的圆大了点，只不过……头发都白了，也稀了很多。”
夏景行同样看着前方，只不过他在看挡风玻璃，玻璃的边边角上有没擦干净的水渍，留下一个又一个小圈圈。
“有时候想想，高中虽然课多作业多，但一天天过得很充实，每天都有干劲，看到自己刷过的试卷一叠又一叠还蛮有成就感的。”
夏景行笑笑没接话。
刚好，信号灯变了，变成绿灯了。
周佳妍加了点油门，启动车子，向左转弯。
最后，他们来到了江宁市高级中学，他们的母校，他们的高中毕业院校。
在陆浩言家中的那一番言语，像是个借口，其实他的确也不记得自己离开家的时候有没有关空调了。
不过没关，也没什么事。年关了，也不会有企业会缺电的。
到校门口旁边的停车场里停好车子，夏景行与周佳妍一前一后往校门口走去。
校门口已经站了一些人了，远远看去，能看出和昨天是同一群人。
他们看到夏景行与周佳妍是一块来的，也不惊讶，因为是群里提前打好招呼的，知道夏景行在老别墅区，刚好周佳妍父母家就在那儿。
“景行，佳妍，你们来了！这里！”是李彦，今天的他又恢复了活力，伸高了手向着他们打招呼。
今天是大年初一，学校自然是没有学生和老师的。
只不过，保安亭里的保安大叔依旧在值班，无论春来秋往，寒冬酷暑，这里总有人守着。
因为他们之前已经打好招呼了，保安很快给他们打开了门。
保安大叔是个新面孔，一群人以前没见过，见此，一众人也没管这位保安了。
等到进了学校，众人纷纷感慨，哪里哪里变了，哪里哪里没变，还是老样子。
岁月荏苒，不待人，却仍为人留下可以记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