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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吱咔吱。”

一道缝隙划开了神像的左脸。

神像雕刻的栩栩如生,虽只有寥寥几笔,却突显了神像端庄狰狞。但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神像的面孔。

希德尔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神像,神像,说是神像却好像孕育着黑暗与不详。

哒哒哒!

哒哒哒!

希德尔看了一眼背后的恶灵,他悄然无声的挣脱了束缚,别扭的地尝试着行走。

希德尔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身子,免得挡住他的路。

希德尔贴着墙壁仿佛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眸子注视着面前的模糊身影。空气似乎在着一刻变得凝重,原本压抑的墓室变得更加鬼气森森。

希德尔死死的盯着恶灵,一滴汗珠从脸颊流下。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那道人形仿佛适应了灵性构成的身体又开始行动,慢悠悠的朝希德尔走来,希德尔耳边仿佛有无数怨灵在咆哮,嘶吼。

“滴答!”汗水滴落。

那个又无数灵性构成的模糊人形也骤然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向希德尔,面无表情的恶灵脸上出现了些许挣扎。

擦肩而过时,希德尔深深的松了口气。

他小幅度的挪动步伐,虽然不清楚这个恶灵想干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冷眼旁观。

恶灵伸出白色透明的手掌试图触碰镶嵌在墙壁内的雕像,恶灵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悬停在半空的手掌蜷缩回胸前。

希德尔感受到灵体表面的疯狂与混乱突然沸腾起来,一道道细微的黑色小虫钻出恶灵表面。

每一只虫豸的头部都有一张不同的人脸,发出尖利的惨叫。

他们在黑暗中不安的扭动身子,但最终都化作灰烬在空气中破灭。

猎魔人的眼中闪过无数浓重的色彩,最后妥协般挪开了视线。

“残存的神祗力量么?看来这个月女士对祂的信徒是真不错啊。”

希德尔对贴在墙角一声不发的女孩比划了个放轻松的手势,自个摸着黑小心的靠近棺椁。

恶灵这种非常难缠诡异的灵界生物,将它们杀死或者净化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要拥有足够的灵性它们就能缓慢的汲取力量复活。

想要彻底消灭它们,就必须找到它们的寄托之物或者诅咒之物,随后进行简单粗暴的销毁工作。

至于这个房间内哪里最可疑,无外乎墓室中央的棺椁。

希德尔最怕看见塞满整个棺材的陪葬品,到时候一件件去验证怕是够恶灵杀他们上千回了。还有看门人魔女小姐心心念念的魔法符文,只不过希德尔可不想这么简单的将东西交给人家。那倒是后话了。

希德尔掀开棺盖,棺材里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堆满了华丽的珠宝和金子,也许传教士不流行这个?

倒是森白枯骨上的一枚戒指吸引了希德尔的注意。

“既然你的神已经拯救了你的灵魂,苦弱皮囊枯骨不如借我用用吧。”

希德尔向戒指伸出手。

嗡嗡!

希德尔身体僵在原地,他脸上挂起尴尬的笑容,抬头看向被净化后的全新恶灵。

他身体表面的轮廓变得柔和,混乱的猩红眼睛变成了呆滞无神的绿色。

“连神祗都无法拯救你迷失的灵魂了么?”希德尔突然感到一丝遗憾。

希德尔还在想有没有什么挽救的方法,恶灵就先一步触碰希德尔。

下一刻,恶灵就化作一道漩涡彻底从希德尔的衣角融入,绿色的光点在希德尔的皮肤上游走最后在希德尔的胸口化作一个墨绿色的纹身。

希德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手掌,随后扒开自己的衣服,看到了散发出绿色荧光的十字胸针。

希德尔不禁陷入沉思。

这一次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好像穿上了一件贴身的衣服,而且还如同本能般领悟了几种强大的死灵和黑暗系的强大法术。

“还有....”希德尔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轻轻一抬手,枯骨上的戒指便飘向他的手掌。“某种类似念动力的力量,可以移动现实物品。”

“只不过,消耗是不是大可怕了?”

希德尔没有再次尝试运用恶灵的能力,若不是他刚刚晋升了银月祭祀他恐怕连勉强驾驭恶灵的资格都不具备。

希德尔伸手将棺柩里的魔法符文取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呵,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

希德尔笑着把符文抛向女孩,道:“接住!”

女孩不明所以的伸手将符文接住,打量了几眼手里的符文道:“喂!你的心眼真就这么大咯,你就不怕我接不住,把这块符文摔坏了么?”

希德尔笑道:“只要我不想让它碰到地上,它就绝对落不了地。”

女孩不置可否,问道:“恶灵附身的感觉好受么?”

希德尔道:“还行,这家伙现在就是个白痴,只要不主动攻击他,他对其他人根本就不会产生任何敌意。他貌似也挺喜欢我的。他虽然现在是个白痴,但是还是一眼就看出本人气质不俗,王霸之气测漏。短短几刻时间,他就被本人的人格魅力征服,决定归顺于我。”

女孩“哧”了一声,甚是不屑。

希德尔道:“你可别不信,月女士肯定是见我天资聪颖,澄明清净,又耐得住性子。对我偏爱有加。”

女孩笑道:“很多神祗都喜欢培养一些代行者作为以后降临和夺舍的肉身,种大机缘可不是什么人都吃得下的。”

希德尔有些诧异的指着自己道:“我啊?那我倒是无所谓,祂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没祂帮我们,我们估计都死了好几回了。知恩图报这个道理我还是清楚的。”

女孩抿了抿嘴,憋了半响才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神祗的东西可不是怎么好拿的。”

希德尔无所谓的解下腰间的水袋,小口地喝着:“我不过是个乡野的守墓人,喜欢田野芬芳,天上月色清辉。天上的神只又何必为难我这么一个小角色。”

“我也不在乎祂对我有什么企图,做人最怕的不是连被人利用的机会都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