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节除夕，直到在热闹喜庆的日子里，晚上还在看着春节联欢晚会的父亲突然晕倒在家中，送到医院的时候，我才知道父亲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满是悲凉。
从妈妈跟医生的谈话中听到“脑癌”“晚期”这些字眼的时候，我当时站在门外，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周遭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了。怎么可能呢，那个健朗的父亲，怎么会……。
那晚站在医院的走廊中，看见外面万家灯火，烟火盛放，照亮了整片天空，随即转瞬即逝。在这样喜庆的氛围中，而那时的我身心直冷到发抖，蹲下身来嚎啕大哭。
过了好久，妈妈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悲伤叹息了一声：“你爸爸就是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所以才嘱咐我不告诉你，哎，现在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当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爸爸正安详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由于妈妈当晚要留下来照顾爸爸，叫我回去那些换洗的衣物明早拿过来。再看了爸爸一眼，我从病房里退出来，走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自己越发沉重的脚步声清晰可闻，一声声的仿佛敲击在自己的心上，撕裂般的疼痛。
当我深夜回到家的时候，看了家里的挂钟，原来已经凌晨1点了。家里的电视依然播放着，维持着离开时的状态，满是祝福喜庆的画面，我走过去，摁了关机。顿时满室安静下来，说不出的清冷。
那晚的夜，是我此生觉得从未有过的漫长。
第二天当我准备出门赶去医院时，家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林牧轩。原来昨晚他发的消息，打的电话我都没有接，心急着急，因此今天便想过来看看。
“阿曦，你昨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林牧轩看到我那沉痛的神色，话语戛然而止。
“抱歉，昨晚我爸生病住院了，都没来得及看手机，让你担心了。”
林牧轩惊讶出声：“你爸住院了。”这时看到了我手上拎的一大袋东西，“你这是要去医院吗？我可不可以跟你过去。”
半响，我低低一声：“好。”
当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爸爸跟妈妈在病房里正说着什么，一阵笑声从里面传出来。这时的我，竟然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林牧轩拍了拍我的肩头，顿时我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推门进去，“爸，今天有没有感觉好点了，刚才跟妈妈在说着什么呢，有说有笑的。”
“阿曦，爸爸就是想起你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跟你妈妈正说着呢。”爸爸转过头来笑着看着我，脸色依旧苍白。
“哦，是吗，爸，我记得我小时可乖着呢……。”
“阿曦，你身边的这位是？”爸爸看着林牧轩，出口问道。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爸，他是我高中学长，林牧轩，听说你病了，便想过来看看你。”爸爸若有所思地看了我跟林牧轩一眼，一副明了的样子，随即笑了笑。
就这样，整个假期我基本是家跟医院两边跑，爸爸的病需要住院接受有效治疗，单纯的药物已经不能遏制了。妈妈因此向单位说明原因，请了长期的假，每日陪着爸爸。有时候，林牧轩也过来，陪着爸爸聊天。
最令人揪心的便是，每每看到化疗完的爸爸，那副痛苦的样子，在病房外的我都泣不成声，当时的妈妈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呢。
爸爸的主治医生郑医生，看到我们这样，倒是比之前更加关注爸爸的病情，让得我和妈妈一顿感激。
由于我们整日陪着，有时候爸爸单位好友也过来，爸爸的心情变得明朗起来，再加上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病情逐渐稳定下来，至少肿瘤不会有扩大的趋势了。当时的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寒假结束，当准备返回学校的时候，嘱咐妈妈，爸爸要是有什么情况，不要瞒着，记得一定告诉我，我不想人生有什么遗憾。妈妈默默叹息一声，最后总算答应了下来。
虽是如此，离开家的时候，心里却是异常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