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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漾笑着应了一声。

两天的时间,大件的木料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越往后越是精细的雕刻。

沈漾同沈秦商量,从明天开始他们就留在家里,先把麦子收了。

高府的酒柜,沈漾自己慢慢拾掇。

谢言川陪着她就行。

左右其他人帮不上忙,来到也没用。

沈秦点点头,“那也行,反正你这边需要什么东西,直接通知家里一声。”

二层楼的小院安安静静,家里没人。

沈漾他们今天回来的早,小姑娘扒着门缝往里看,“二哥去哪了。”

沈隋翻开门口不起眼的石头,铜制的钥匙藏在石头下边。

打开门,几个泡着竹条的木盆清理的干干净净,做好的绰子放在棚子下边。

沈漾嚯了一声,“二哥他们挺快啊。”

手编的竹筐细致精巧,每个的大小缝隙都刚刚好。

家里的牛车不在,谢言川把马儿赶到牛棚喂水,他同沈漾离的不远,声音冷冷清清。

“去后山砍竹子了吧。”

沈秦顺手拿起墙角的镰刀,“我去后山看看,老三做饭。”

沈漾要和沈秦一块,被少年制止,“你在家歇着,以后有你累的呢。”

他指的是高府的酒柜。

至于砍竹子劈竹条这些体力活,沈家其他人能做的,就用不到沈漾了。

少年因为劳作而抽长的身条顺着小路往后山走。

沈漾靠在牛棚外边的柱子上,双手环胸,“谢言川,我是不是被他们给孤立了。”

谢言川轻轻勾起嘴唇就笑。

他手上包扎的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原本细白的手指因为伤口,就像上好的瓷器破了一块。

左右有些别扭。

“还有我陪着你呢。”

比伤口更别扭的是小谢公子的这个语气。

少年人眉眼清俊,本该是个青梅竹马的本子,沈漾一咧嘴,“也是,咱们两个大冤种。”

谢言川:……

沈汉确实去后山砍竹子了,沈秦到的时候,他已经装的差不多了,茂密的竹林砍出一片小小的空缺。

从前村子总是传闹鬼,自从栖风书院出事,有官兵把守铁矿,再也没听到闹鬼的传闻。

板车上装的满满的。

沈汉在前边牵着牛,沈秦在后边推车,从竹林出去。

沈汉琢磨着,“赶明定树苗的时候,连带着买点竹子,这山林空下来就不好看了。”

高府用的木料还没补上。

沈秦嗯了一声。

晚上劈竹条也没让沈漾和谢言川动手。

吃过晚饭。

红衣带着沈隋和沈唐在客厅复习功课,沈漾帮忙把劈好的竹条泡水。

前两天准备的竹条大概做了七个绰子,除去白月疏拿走的,沈家还剩六个。

左右明天还得去明悟城,沈漾盘算着,“二哥,明天我把这些绰子带走给白家铺子送过去呗。”

“差不多可以开始卖了。”

她一开口,沈汉停下手里的动作,“对了我,这事我忘跟你说了,下午我带着村里的叔叔大爷一块去地里试了试绰子的用法。”

他抬抬下巴,“这六个,咱自己村里还不够分呢,不过因为你没说价钱,我暂时没敢卖。”

绰子并不麻烦。

主要是手工和铁片。

沈汉没有擅自做主,询问似的看向沈漾。

小姑娘抿抿嘴,“除去铁片和人工的费用,原本打算卖三两银子一个,如果是咱村自己人的话,要不……”

“二两?”

沈漾有些犹豫。

其实这个价钱订的不低,无奈中间的成本在这摆着。

她有些犹豫的看向沈秦他们,几个少年却面色如常,“漾漾决定就好。”

沈汉点点头,“那成,明天我同村里说一声,先仅着这六个绰子,加咱家的这个用。”

“大家分开时间割麦,之后再做的供应铺子那边。”

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一天除去吃饭,从早上到晚上,大概是个绰子不成问题。

反而是铁片的供应成问题。

沈漾点点头,“二哥记得明天先把今天的工钱给李三婶她们结了。”

和砍树一样,只有真正见到银子,大家才有继续干下去的动力。

几捆竹子全部劈完,沈汉拍了拍手,“行。”

二日从沈家离开。

路上的麦地金灿灿的。

有勤快的村民已经开始拿镰刀割了。

一家几口穿着薄衫,头上带着草帽,他们躬下身子,操劳的双手布满黑色。

低沉下去的脑袋好像从来没抬起来过。

五月下旬的天气热辣。

麦穗颗粒饱满,沈家的地还在往离,倒是没有看到,

高天阔忙了那两天之后,眼下倒是轻松。

沈漾他们到的时候,他还在凉亭里喝茶。

水汽也遮不住的热浪,周围摆着冰块。

他乐呵呵的招呼两个人过来坐会,“沈姑娘,谢公子,这上午的天气就热的不行,歇歇在干。”

越歇越热,沈漾笑着说了声没事。

谢言川安安静静的站在遮阳伞下边,高家投诚,但在外边还是保密。

谢言川身上背着的任务重,在最后结果没出来之前,他不想大张旗鼓的把所有人牵扯进来。

提前削好的板子要一层层的往地窖里送。

趁着土壤,把板子插进两边的墙壁上,分开交错,上层留做拱形,沈漾昨个突发奇想。

摩天轮平常不用的时候,其实可以藏在地窖下边,一来保护酒的口感,二来也安全。

但那需要的机关就更多。

她还在琢磨,只能说先把提前订好的板子收拾利落。

这个工程就交给谢言川。

小谢公子毫无意见,他一身飒爽的骑马装,袖口绑着箭袖,马尾扫在后背。

顺着梯子几步跳下去,看的高天阔心尖微颤。

他故作不经意的从凉亭里出来,同沈漾一块站在地窖口往下看。

谢言川自小练功,手上力道重,往前护卫得拿铁锹才能挖出来的空隙,他掌心用力,虎口抵着板子。

几下直接推了进去。

高天阔看的老泪纵横。

谢公子练的明明是保家卫国,谢将军当初在边关,蛮夷闻风丧胆。

如今亲生儿子虎落平阳,为了生计不得不靠着这一手手艺,卖艺生存。

该死的林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