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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丹迫不及待的把赵胜赵豹赵禹虞卿楼昌一班骨干重臣召到宫里议事,指着一侧的地图,激动的说道:“此乃马服子赵括所绘长平对决图,大家以为如何?”

“我王何不将赵括将军请到殿上具体讲解一番。”楼昌提议,并得到大家一致赞同,众人明白,赵王这是要决意让赵括替换廉颇,只是早晚的事,廉颇在长平耗了将近三年,赵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粮仓储备多年的存粮被吃空了,府库金银也因高价购置粟米而消耗殆尽,更可怕的是国人已经开始有逃亡齐魏的迹象,开始是唯利是图的商贾大量出逃,后来无粮可食的赵人化作流民流窜他国,平原君赵胜对此是最为感同身受,前往魏国借兵,便看到一望无际的流民大军像长龙一般霸占着官道两侧,向着远方而去。如果长平在看不到胜负,赵国,将只剩下冰冷无情的城池和一望无际的土地。

“然也,赵括将军现就在殿外候着,侍者,宣马服子进殿!”

“宣马服子赵括将军进殿!”侍者调起尖锐的嗓子,高呼道,高大的宫门被四人推开,只见那人头戴紫发金冠,体挂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鱼鳞甲,甚是威武。身姿挺拔如松柏,气势刚健似长虹。“小将赵括,拜见我王,我王万年,赵国万年。”

“赵括将军起身,今日召你来,便是听一听你对长平的具体作战部署及破敌计策。”赵王两眼放光,激动的说道。

“孙子云: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则可千里而会战,是故括以为此战可称之为长平会战也。既是会战,那便是大兵团作战,眼下秦赵兵力已近百万,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廉颇将军以逸待劳,以守为攻的战略思想是没问题的,然而却低估了秦国的耐力,对峙将近三年而无退兵之意,其亡赵之心昭然若揭也。我王与诸位可看地图,以丹水为界,以东为廉颇两道防线,以西乃是王龁壁垒,王龁壁垒建基于原廉颇之丹水西壁垒,同样构筑三道防线,但其辎重粮草,皆屯备在光狼城,不出意外的话,王龁会在光狼城屯兵二十万,三道防线各有五万把守防御,十万秦军作为机动作战部队。”

“这只是你个人猜想,无凭无据岂能异想天开想当然呢?”赵豹向来有口无心,有话直说,对于赵奢他自然是无二话,但这个仗着父亲威名,还将功劳大包大揽到自己名下,实在令他有些自以为耻,好大喜功的年轻纨绔子弟,他可是从不留情。

“兵法云:知彼知己,方可百战不殆。括幸得我王垂怜,长平之战报多有送抵我处,三年来王龁对我军用兵括皆宜整理完备,对其用兵之法多有揣摩,括敢言,长平对阵武安君白起,括胜之难矣,若为王龁,括当仁不让,定当凯旋归来。”

“赵括将军真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然两阵杀敌靠得是智慧和谋略,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四十万热血子弟之性命皆系主将,若无长策以应对,卿以为还是廉颇将军的固守最为稳妥。”虞卿忧心忡忡的说道。

“王龁在秦国也算是南征北战的宿将,战功赫赫,名震诸国,时年已是左庶长高职,除武安君白起,秦国的二号武将。反观赵括将军,世袭父爵,未经战阵磨炼,未尝血汗滋养,就在此侃侃而谈,大放厥词,毛头小子口气这么大,战场是要吃亏的。”赵豹不悦道。

“平阳君过分了,马服子虽说初出茅庐,然在邯郸大营历练已是年余,前不久我王考察赵括将军治军,已初见成效,虎父无犬子,赵括将军完全可以胜任,胜以为给赵括将军一个机会,更是给赵国一个机会。”

“各位大人,赵括不才,长平会战,仍是起初之十六字方针:正面出击,辅以奇计,骑兵主战,弓弩策应。至于细节,当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括定不辱使命,将秦军半年内赶出赵境,括愿当着王上及诸位之面立军令状!”赵括跪地请命。

赵王见诸人脸面是五光十色,有喜有忧,更是犹豫不决,但内心既兴奋又担心,毕竟赵括太年轻了,赵王丹始终觉得有些不稳妥,于是借着虞卿的话茬,耐心的问道:“赵括将军快快请起,这军令状就言重了。长平会战是决定两国之命运的大战,想必你也清楚,寡人将四十万将士性命和这二十万里土地都交给你,仅靠这十六字,不足以让大家信服,你放心,今日没有外人,你就一抒己见,论一论长平破秦之长策,以安众人之心。”

“既然王上要听,括就献丑了。”赵括起身,指着地图道,“诸位请看:丹水与空仓岭山脉形成一片狭长而又封闭的空间,王龁在廉颇将军修建的三道壁垒上加固防御,但有一不同在于东面丹水的防线,起初廉颇将军对丹水东防线无安排,因为东面为我赵地,而眼下王龁则不然,长期的对峙让王龁不得不在丹水西岸建起栅栏以防备我军偷袭。如此,我军正面出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首搓秦军,王龁到时定会增兵抵御,甚至反击。而我军便会吸引秦军主力,到时分出多支奇兵渡河破坏秦军之丹水防线,结果顺利的话可绕后夹击壁垒之敌,以乱其阵脚,逐一攻破壁垒,秦军可破矣;若奇兵无法攻破,那便以袭扰为主,让王龁不得全力正面抵御我军攻击。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

“赵括将军之谋划,只怕王龁早就了如指掌了吧。过了丹水我骑兵不利于伸展,反倒是有利秦军的步甲兵结阵。正面出击失去屏障,辅以奇计更是意料之中,骑兵主战,弓弩策应。更是让我军以劣搏优,更是大错特错也。”赵禹有些忿忿不平,嘲讽道。

“赵大夫,请看,括之奇计乃是这!”赵括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山岭,继续说道,“此处名曰界牌岭,也是廉颇将军丹水壁垒之最南处,此处秦军基本毫无设防,我军可根据正面战场之秦军兵力判断,派奇兵驻防界牌岭,伺机偷袭光狼城,光狼城失陷,王龁的后方便镶了一枚钉子,正面战场不能短时间取得进展,王龁在长平的大军就不能久待,光狼城到界牌岭我赵军封锁秦军之粮道,不出一月,秦国这五十万大军便会被活活闷死在石头城下。”

“好,赵括将军的奇计实在是大快人心,胜以为可行!”

“楼昌亦赞同。”

“平阳君、赵大夫、虞大夫以为如何?”

“臣保留意见,还请我王允许将赵括将军之计划书与廉颇将军,行与不行当听行家之见。”赵豹有些失落的说道。

“哼,廉颇岂会认可?赵括这就要顶替他了,他又如何同意呢?臣以为赵括将军之意见,大胆有格局,可以一试!”赵胜反驳道。

“二位君侯就不要争了,卿有一人推荐,可解燃眉之急。”虞卿将二人面红耳赤,解围道,“望诸君尚在观津,何不请教之。”

“善。速速请于宫内。”

“我王不可,望诸君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只怕扛不住这舟车劳顿之苦,不如我王休书一封,将赵括将军的战略谋划全盘托出,看其意见。”楼昌补充道,“楼昌愿为我王分忧,即刻启程前往观津。”

“如此也好,诸位先退下吧,楼昌大夫暂留,寡人这就动笔。”

“喏。”

......

楼昌出了王宫,马不停蹄回到楼府,埋头进了书房,“家老何在?”

“家主有何吩咐?”家老推门而入,毕恭毕敬的候在门口。

“家老,把门关上。”楼昌招呼家老,“这是两封信,一封为赵括之《长平歼灭战规划》,一封为《赵国君臣现状》,你于明日一早出发,过新郑转咸阳,亲手呈于应侯范睢。”

“家主放心,轻车熟路,您就放心好了。”

“好,此次至关重要,务必要谨慎小心,不得出半点差错。”

“喏。”

......

赵王丹收到望诸君的答复,立刻将赵胜赵豹虞卿召到宫内议事,众人传阅完毕,赵胜率先发话:“王上明鉴,乐毅将军书中明言:长平之策,实在大胆雄壮,若得名将运筹帷幄,长平可获大胜全胜也。”

“依平原君所见,赵括可用?”赵王问。

“可用!”

“平原君且慢,乐毅将军未曾提到赵括可用,而是说此计可用耳,赵括未经战阵,实在是难堪大用,何不将此计策告于廉颇将军。”赵豹说。

“廉颇,保守派!岂是可一心两用?此计断然不可告于廉颇实施,功亏一篑啊。”赵胜还击道,“赵括乃是虎将之后,有勇有谋,有胆有识,臣相信他少年英雄,青出于蓝胜于蓝。”

“虞卿以为如何?”赵王丹将目光投向一直莫不发言的虞卿,虞卿往前一拜,“王上,臣刚刚在想望诸君中所提‘名将’是否暗有所指,乐毅自统帅五国联军攻齐,后受燕惠王猜忌,投奔赵国被封为望诸君,如今已近二十载,期间无功于赵,必是心怀歉意,以臣之见,乐毅这是在自我举荐,为报我赵国知遇之恩。”

“虞卿大夫天真也,乐毅已是耄耋之年,如何指挥千军万马,想多了吧。”

“臣无他意,至于战场选将,还是听一听两位君侯意见。”虞卿谨慎的缩了回去。

赵豹赵胜势均力敌,各持己见,赵括用于不用来回拉扯,赵王丹拄着沉重的脑袋,眉头紧锁。忽传太监尖锐的禀报声“报——长平催粮,请我王胜断!”

赵王就像触电一般,打了个机灵,醒过神来咬牙拍桌道:“两位王叔莫再争论,寡人心意已决,立赵括为长平主帅,赐赵王剑,凡有不服号令者,可先斩后奏。即日启程接替廉颇。廉颇老将苦守长平年近三载,辛苦之至,非战不利,非功不致,乃是寡人体谅其年迈,交接过后回邯郸颐养天年。”

“我王圣明,赵国万年......”

第二天一早,赵王尚未用完早膳,太监便禀报言称马服君夫人面王,赵王心想:赵母来访定是为赵括远征之事而来,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是带兵打仗这般凶险的事宜了。传令太监唤其入内,胸中便已酝酿好说辞打动赵母。只见那华装贵妇,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香近身。不用多想这便是马服君赵奢之妻,赵括将军之母王氏,未及赵母行礼,赵王丹便招呼其上座,“夫人多年不见,消瘦了许多也。”

“承蒙王上挂念,妾身一切安好,倒是王上龙马精神,王者之气扑面而来,令妾身耳目一新也。”

“哈哈,托夫人吉言。不知夫人今早来访,可是为赵括将军远征之事而来?”

“然也。”

“儿行千里母担忧,寡人知道,夫人不放心,不过寡人可以保证:赵括将军只需在后方运筹帷幄,冲锋陷阵之事绝不要求。”见赵母摇头不止,赵王丹尴尬的笑着补充,“寡人知道夫人不舍,然赵国需要赵括将军挺身而出,像他父亲一样,为赵国存亡而战,为荣誉而战,还请夫人同意。我赵国四十万将士在长平苦了三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赵括将军带来了希望,眼下只有他能拯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家。赵人不能垮,赵国不能亡。夫人能理解吗?”

“王上的担忧,妾身岂是这般顾小利而舍大家的自私之徒。赵国乃是大家之赵国,若我儿如我夫君这般力挽狂澜,妾身定然双手赞同,哪怕马革裹尸,只要能打胜仗,妾身也会夹道欢庆。”

“寡人有些糊涂,那不知今日夫人来访,有何用意?”

“赵括不可为将,尤其是长平主帅!”

“夫人何出此言,是何原故?”赵王吃惊的问道。

“为人母,赵括能得王上信赖,统帅千军万马为国杀敌,妾身当无比荣耀。然而赵括是我儿,妾身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的一言一行,妾身就算闭着眼也能猜到。”赵母一本正经的说,“妾身侍奉其父时,其父为赵国大将,而月奉之供养皆以豢养身怀绝技之门客,门客之数当以‘十’数而计算也;家中门庭若市,结交的朋友更以‘百’数度量;王上与王室贵族赏赐的钱粮丝帛,皆论功行赏转赠于军中有功之将校都尉,深受士卒爱戴。接到出征令,便不再过问家中私事,积极备战也。反观赵括,昨日接到王上之任命,妾身见他有些得意忘形,趾高气昂接见军吏,致使大家都不敢亲近于他,王上赏赐的金银财宝,他也是全部悄悄藏匿起来,还想着如何购置田产房屋,扩大自己的私有财产,被妾身制止。妾身在想,父子二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距,其父被国人尊称为马服君,仍是谦逊自检,尚未有如此贪相,赵括莫说打胜仗,战阵不曾亲临就如此不堪,作为赵括的母亲,作为赵国的子民,妾身还是想劝谏王上,另选他人为将,以免贻笑大方。”

“夫人为国着想,寡人实乃欣慰。然赵括将军并非如夫人所言不堪,其军事才能寡人有目共睹,寡人相信他能打好这一仗,至于金银财宝,皆为身外之物,若能打败秦国,寡人将更多赏赐,赵括还年轻,未经历这般场景喜不自胜也在常理之中,夫人多心了。”

“王上,若不信妾身之言,然马服君之言总该信服罢,赵括少年知兵法,言兵事,聪明强识,自认为‘天下莫能当之’,然夫君不谓善,曾忧心忡忡的对妾身说:‘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者必括也’。”

赵王丹不言,背着手踱来踱去,如果说赵母的话让赵王不屑,但马服君的评价赵王便不得不正视,赵括担任长平主将,大臣们争议不休,赵王也是顶着压力决定的,但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赵国必胜服务的,眼下不光是大臣反对,就连赵括的亲生父母也持反对意见,难道用赵括真的错了吗?“夫人之言,寡人定当好好思量,但这般国家大事,尚需与大臣议一议方可。”

“王上,妾身之言可供王上参考,赵括堪为大将与否,就看王上心意。不过妾身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王上应允。”

“夫人可直言不讳。”

“若王上最后仍派赵括为将,赵括不能胜任大将军之职或长平打了败仗,还望王上不要迁怒我赵家,我赵家百十口老小免遭处罚,您看可否?”赵母一脸委屈,请求道。赵王听到此处,心中大是不悦,赵括为国请命,即将征战沙场,母亲却背地如此诋毁自己的儿子,竟然还提出这般不知廉耻的混账话,反观赵母之言也就心知肚明,说这么多也不过是担心打了败仗害怕受到牵连罢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说来说去还是只顾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哎,可怜的赵括啊,谁来为你鸣不平也。赵王丹收起心中不悦,“夫人既然如此言语,寡人当然不会责怪于家人,今日之事莫要告知赵括将军,以免多想。”

“妾身知晓矣,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