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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瀚海是跟着宓夏瑶回到她住的小院子。

刚进入院内,就看见宋巧抱着一个喃喃说话的小孩手忙脚乱地照顾小孩。

宓父只知道女儿和离了,却没听说女儿还有个孩子。

当下瞪大了双眼,叫住了女儿,“阿瑶,为父原先想着,你既然和离了,也没有孩子伴着,再找好人家也不难,你这……”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孩子。

脑海里几乎脑补了一整个系列。

一个孤苦伶仃的母子二人长途跋涉回到京城投靠家人,却发现这些叔公都不靠谱,最后带着孩子在外院住着。

他甚至都不敢想,女儿孤身一人是怎么跟段家那群人斗争的。

宓夏瑶还没来得及解释,就亲眼目睹父亲神情微妙的变化。

她哭笑不得地说道:“不是父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亲自把父亲带到屋内,确保外头没有人了,她娴熟地抱着孩子坐在父亲面前。

宓瀚海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看着女儿照顾孩子这干练的样子。

他内心万分难受。

宓夏瑶隐藏了她是怎么报复段宏林和林淼的孩子的相关事情,以及她跟裴星渊的合作,剩下的她几乎全盘托出。

实际上,也没多少。

“这孩子是我在荆州城遇着的,她母亲临时有难,听闻我是前同知府的大夫人,觉得我人好,就把孩子托付给我了。”

宓夏瑶说出这句话,心里隐隐有些变扭。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原来如此,果真是我女儿,这般讨的民众的心!”宓瀚海欣慰的点点头。

宓夏瑶:……?

“父亲您……不猜疑一下我为什么会带着孩子,哪有寡妇会上门送孩子?”

“这有什么好猜忌的,我女儿亲民能力强,被别人依赖上,这是为父的骄傲。”

说着宓瀚海乐呵呵地伸出手来,是越看这个小家伙,他越开心。

“瞧瞧!这是我女儿能力强的象征!”

宓瀚海逗弄小孩,看着小家伙朝他张嘴乐呵,嘴里连牙都没长齐。

“这孩子你是准备自己养着还是什么?”宓瀚海思绪一转,将话题往实际方向走了过去。

宓夏瑶正沉浸在父亲无门槛信赖自己的幸福之中。

这问题她还真没想过,一时有些茫然。

宓瀚海一把抱过小孩,乐呵地说道:“这孩子记在你名下不合适,你如今和离,家族势力这么好,带个孩子太委屈你了,不若记在我名下?”

“爹……这样就乱辈分了。”宓夏瑶哭笑不得地看着父亲。

他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也是也是,那就记在你兄弟名下,反正你那兄弟说了亲事,挂在名下不占嫡长子位置就是了。”

宓夏瑶有些意外,她记得上一世的哥哥说亲是年初才开始的?

“庶长子说出去也不好听,你这让女方怎么看。”

“改日我带着他上到我户口就是了。”

宓夏瑶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名下是否嫡长子还是庶长子的,反正都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宓瀚海虽不满意她的安排,但也没在明面上说,只说了一句,“这事儿不着急,从长计议就好。”

他说到底赶了那么多天的路,确实是精神力不足,他将孩子留下来,先去宓夏瑶安排的厢房歇息了。

没了乳娘,许多照顾孩子的事儿还会宓夏瑶一个人干。

她刚给小宝擦完身子,突然窗边被人有序叩响了三下。

而此时,另一面长廊的窗户下,宓瀚海不放心的又走过来。

“明儿可别再发脾气赖床,为父带你去京城铺子看一圈。”

被叩响的窗户被人不请自来地撬开窗户,裴星渊一身玄色圆袍靠坐在窗柩上。

他挑了挑眉尾,下颚朝着窗那边扬了扬,眼神带着疑惑。

宓夏瑶瞪了一眼那个男人,转头对窗外父亲应答了一声。

“小孩要闹觉就带我屋子里来,我照顾小孩可比你有经验。”

宓父年轻,隔着窗户乍得一听声音,仿佛是低沉醇厚的男人声一样。

裴星渊刚刚没听到为父的自称,他以为窗外是别的男人。

英俊的面庞即刻就阴沉了下来。

“您赶了一天路不累吗,我照顾就是了,您赶紧休息吧。”

宓夏瑶嘴上回应着宓父,但眼神却是看着裴星渊满眼的警告意思。

宓父哎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小爷就半天没主动找你,你就找了别的靠山了?他哪儿比我强了?有人生经验还是比我更有权势?”

男人压低了声音,那低磁的声音带着些许粗粝感。

宓夏瑶隐约还能听出他的……委屈?

“你发什么疯?”

“我不疯,你就跟别人走了。”

“我本来也不是跟你走的!”

宓夏瑶气音略略提高了一点,像个小兽低声呜咽。

这话说的实在,把裴星渊一棒子敲醒了。

他收敛了低气压的不愉快,只是轻声哼了一下。

“你今天让宋巧来找我作什么?”

“东巷铺子我处理好了,卖出去的银两……”

她还没说完话,身后本该躺在床榻上的小孩,因为半天没人陪他玩,他开始嚎啕大哭。

这一哭,吓得宓夏瑶和裴星渊浑身一颤。

小孩的哭闹声很快就引来宋巧的动静。

“没事儿,孩子闹觉,我哄就好了,你在门口守着就是了。”宓夏瑶扬声阻止她推门进入。

宋巧听出夫人的意思,心中暗想大抵是裴大人来要钱了。

解决了外面的隐患,宓夏瑶重新捡起话题。

“我一千两收的铺子,五千两卖出去的,折去我大出血的费用,四千两我们55分。”

裴星渊一直都知道宓夏瑶算盘打的可好。

但他没想到,她如今直接在他面前敲算盘了。

男人闷笑了一声,“你这内心算盘声儿,宫里的人都能听得见。”

“那不是很好,都知道我是什么秉性,我以后还可以再要价高一点。”

宓夏瑶美眸微弯,满眼地狡黠笑意。

他收了宓夏瑶递来的两千两银票后,思索了一下,说道:“这几日陛下会处置太子,师父大概率会出狱,你到时好好说服一下师父别再企图板正太子,太子已经是烂泥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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