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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夏瑶留意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女子。

穿得绫罗绸缎,脖间那条璎珞项链看着就是价值不菲。

但宓夏瑶从来不把这些珠宝放在心上,也从来不拿这些穿戴珠宝高贵之人轻易做出判断。

她挑了挑眉尾,拎着裙摆不疾不徐地落座下来,“我没记错,好像这个饭店是我宓家的产业吧?”

那女子听到宓夏瑶说的这句话,当下眉眼一亮,连忙开口接道:“是的呀,我还记得当初这铺子成立的时候,还是宓大哥一手操办的。”

宓夏瑶笑意盈盈地看向面前这个话语绵绵不断的女子。

意外的耐心十足的听着那个女人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先前开这个铺子的时候,相当困难的,宓大哥那时候应当是刚独立的时候。”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动作看似无意地抚摸脖间那圈璎珞。

宓夏瑶还真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样。

“啊,我哥原来还有这样的创业经历呢?”宓夏瑶意味深长的目光投掷在宓景焕的身上。

后者警惕的盯着宓夏瑶,又对着那个嘴巴不停的女子警告道:“于姑娘,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没有亲眼目睹过的事情,就不要说的看起来头头是道的。当初这间铺子成立,是我与我夫人一块操办的。”

看着宓景焕这义正言辞做解释的样子,宓夏瑶这才稍稍放过了这个哥。

她还以为宓景焕是个哑巴呢。

裴星渊在一旁听着这场与他无关的热闹,手上动作流畅且利落的给宓夏瑶倒好了茶水,顺势将她面前的空茶杯放在自己面前。

大有一副,给她倒水润嗓的架势。

在座所有人都没怎么接触过宓夏瑶,或许他们不知道。但裴星渊就算是闭着眼,根据宓夏瑶语气的变化,他都能听出来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哼,”被唤作于姑娘的人轻哼一声,最后注意力放在宓夏瑶的身上,“原来你就是宓爷传说中的小女儿,那个在京城当女官儿的姑娘?!”

这个饭桌上,于秀的嘴就没有停过,仿佛她才是真正的东道主一般。

宓夏瑶勾了勾唇角,“是啊,这次听说我哥娶了个新媳妇,就想着那就干脆回来见见这个能迈进我宓家大门的姑娘。”

大抵是宓夏瑶扮做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小姑子形象相当显着。

于秀嘴角的笑意加深,仿佛见到了同道中人一样,“关家在青州地位也不过如此,若不是她从小运气好跟着我们这种大商队摸爬滚打的,如今她想进我们的圈子是完全不可能的。”

“啊——”

宓夏瑶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地看向关春岚。

后者正满脸无语且隐忍不发作的样子与她对视一眼。

二人只不过是简单的对视,宓夏瑶便明白关春岚的意思。

青州城内行商的大户错综复杂,有些人家就像他们宓家一样,旁支留在青州祖宅镇守维护族谱,那些出息的嫡支要么上任官场,要么迁徙至京城。

前者要的是权势地位,后者在祖宅的大多都是为的钱财和土地。这才是世家大户世世代代能传承下去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正如于秀所说,关家不过是从外地迁徙至青州城的,与这些祖宅本土生土长的世家是不同的地位。不敢得罪尚且理解。

而关春岚如今嫁进了宓家,虽说丈夫疼爱,公公和善。但也要维持着青州城大户人家之间虚伪的和睦,面子不能撕的太破。

“确实,我们宓家上下都是人才辈出的,就像远在京城四叔伯的大女儿,如今便是太子的宠妃。再好比我大叔伯家的大姐姐,私塾是在凌亚峰上的女子书院,于姑娘应该听说过哈。”

宓夏瑶笑眯眯地说话,难得语气格外的温柔,仿佛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裴星渊冷峻的面庞表情并未变动几分,他扭头示意外面的小二进屋来,低头吩咐了几句,那店小二利落又转身出去了。

这边宓景焕和关春岚正目光聚集在宓夏瑶的身上。

他俩也好奇宓夏瑶到底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听说过,宫里有些德高望重的老嬷嬷离了宫就去那儿,好多世家大户都喜欢把自家姑娘送过去。”于秀不了解宓夏瑶的性子。

她以为这是志同道合的意思,她就差将手边的酒杯朝宓夏瑶敬酒了。

“嗯……新嫂嫂的身份确实委屈了。”宓夏瑶故作叹了一口气。

于秀眉眼笑意加深了,“就是就是。”

“委屈她嫁给我哥这种人了,唉你说这种男人,遇到挑衅自己夫人的小人,都无动于衷的,这份委屈谁来补?!真的是。”

宓夏瑶扭头看向关春岚,笑盈盈的说话,可内容却是相当的咬牙切齿的。

宓景焕当场脸色微变,但他确实理亏,竟还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说于姑娘,看人眼红也不至于把人杀到眼皮子底下送一个人头吧?”

宓夏瑶目光微微转变,神色散去温度,目光冷冽地看着于秀,“你当宓家没人罩着关氏了?坐在我宓家地盘上,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妯娌的不是,于家的家教也不过如此吗?是不是于家人脉疏通不行啊,找不到路子把于姑娘送去凌亚峰的女子学院好好学习学习品德?”

这话说的是相当一针见血,不给对方留一点面子,直白也坦荡。

一瞬间的功夫,于秀的脸色就变得犹如猪肝一般。

她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宓夏瑶微微抬起视线,“怎么,恼羞成怒了?就这点气量,还嫉妒我嫂嫂?你若坐在我嫂嫂这个位子上,宓家要为了你丢多少次脸,我都不敢想。”

“……你!”于秀抬手指着宓夏瑶的鼻子。

裴星渊眸色冷冽一闪,他抬手一拍桌案,犀利阴沉的丹凤眸直直地看向于秀。

“于姑娘要没有家教,我这儿有人脉,女子学院容纳不下你,不如直接让宫中嬷嬷直接上门,好好教教于家的家教。”

男人一直沉默的声音,再看着于秀要对宓夏瑶不敬之前,提前开口。

冷冽阴沉的话打断了对方的发言,同一时间也护住了宓夏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