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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亲情之网(小姐篇11)

三少爷在祠堂被打板子的那一日我在店铺里查账,等回到苏府,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只剩下他被扔在地上,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三姑娘跪在他身旁哭,但很快就被众人拉走,别人都说全家上下就他们两个人最丢脸。

我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三姑娘,示意她离开。三少爷去小倌馆被人查到可是大事,不是我们管的了的。

可三姑娘还是一直哭,哭的其他人烦了,就将她拽出去,困在屋子里不让出来。

我虽说和两人关系好,但到底也是冷眼旁观,小新在我身边望着眼前的一切,只是叹了口气,神色木然。

不过三少爷到底是家中为数不多的男丁,总是会得到重视,只是打了一顿这件事也就过去,知道真相的下人也被赏了些银两防止在外面传风言风语。大夫人说府上已经为三少爷定了亲,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才刚过及笄之年。

而那个和三少爷相好的小倌被人打死,随意找了个地方抛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具体的细节,也不想问,这世道因为和少爷老爷风流被害的女人处处都是,当然男人也少不了。

小倌和青楼女子一样可怜,甚至遇见的冷眼和嘲讽更多。他们是男人,旁人一面用做男人的标准要求他们,笑他们不能顶天立地;一面又喜欢他们的容颜,喜欢他们不会怀上孩子的特性,一味的欺辱。

我原以为三少爷会好些,没成想不过是这样的人。他风流过后全身而退,可那小倌却丢了性命。

宜蓁不也是这样离了人世吗?

那么我自己呢?在男人爱情和权利的游戏中,我又是什么呢?新来的姑娘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该和谁说心中的困惑,只是选择沉默,在账房中消磨时光。

三姑娘自然好几日都去不了店铺,一直守着自己的哥哥,我不知道有什么可守的。那个男人既然能害的小官付出性命,说不定哪一日也就把她害了。

跟着他们终究没有好处,出了事还是要我们扛,我可不想永远灰溜溜跟在他们身后,像过去无穷无尽的岁月被折磨、被压抑,我总得像个人一样活着,哪怕终归无路可逃,至少也是为了自己。

小新倒是如同往日一样平静,不受丝毫影响,轻而易举的接过了三姑娘肩头的担子。她和我一样是一双小脚,走起路来歪歪扭扭,但还是热衷于学那些拳脚功夫。我也跟着练,倒是有进步,但身上疼的厉害,也学不了一招半式。

新的商路勉强建起来,倒是挣了些银两,我把进账都划到小新名下,让她好好建设郊外那处园子,等着一日可以彻底离开这里。

其实我如今就可以走了,但总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我说不好这是什么,小新也在劝我,我只说还想把商路做的大些。

她看上去闷闷不乐,还是劝我,说日久生事,如今我们两个能够独立生活也就够了,没必要再往大做。

我随口说我还要等三姑娘,但这是真正的理由吗?我也说不上。

一载的时光飞速而过,转眼间,又到了新年。我们的进账越来越多,可小新却说自己不愿意在苏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我原以为大夫人是要管的,没成想她并未说只言片语,这件事就这样过去。

离开前,小新说自己要去南边办点事,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找了几个姑娘接替她,又说我有了事就和那些姑娘传信,她们会帮我。

小新的语气很奇怪,就好像在托付什么似的,我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这姑娘整个人就好像一个谜,我无论如何也看不透。

在相处的一年中,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奇怪,她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可府中也没有人在意,想必大夫人已经打过招呼。

那么,她究竟是谁呢?

她的神情总是那么哀伤,心事也总是那么沉重,我总是想起一个人,可又不想再去探究。

我认识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只留下一封信,我后来知道了她的姓,齐。

齐家曾是江南的名门望族,最终在无涯风波败落,又在淮县事变中彻底沦为牺牲品,全家无人幸存。

这是门阀与新贵之间的博弈,背后的冤情实在数不清。

若她还在,大概一找到机会就会去江南,再找到线索吧。

小新走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三姑娘还是会去铺子里看看,但总归是闷闷不乐。我不知为何她又说要嫁人了,也不知该不该劝,只是选择沉默。

我就是这样一个胆小怯懦的人,若是早早去问,大概事情还会有变数。可我太喜欢明哲保身了,太在意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一点自由的机会,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问出口。

临近新年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筹备,只有三姑娘闷闷不乐的像个游魂一样闲逛。

一日她又在园子里弹琴,浅淡的日光照在她落寞的背影上,细若游丝,好像这光随时就要熄灭。

我走到她身旁,悄无声息的听她抚琴,我们就这样对坐着,坐了很久很久。

天很冷,手上像是要结一层冰,可我们还是坐着,相顾无言。

弹着弹着,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在一声琴的哀鸣后,弦断了。

她怔怔的望着断了的琴弦,突然笑了。

“为什么笑?”

我莫名其妙的问,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可她笑着笑着就落下泪来:“笑命运吗?也许吧…对不起了,我没办法像以前承诺的一样带你走,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已经释然:“那祝你前路一帆风顺。”

我总是觉得我这话说的奇怪,但话已出口,就再无回转的余地。

她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路一个人走吗?也可以,反正我从始到终都是一个人。

只是,我还是想再问问。

“你为什么要嫁人?为什么不和我去商铺?我想不明白…”

她低下头,过了良久,才有些自嘲般的说:“为了一个男人。”

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不值得你这样,他那样做是为了他的欲望,你救不了他。你救得了他一次,他下次还会犯相同的错误。而且为什么不是他自己弥补?为什么要是你?”

这是我第一次直抒胸臆,我忽然很想带这个善良的姑娘永远的离开这里,就像当年小丫想要救我,也像我想要救宜蓁,我们都曾经那么想要努力的救一个人。

可她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你不懂的,他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在我被所有人冷眼嘲笑的时候,他对我说,我不用出嫁。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家族弃逐,他还有母亲要奉养,不像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带着笑意,我能理解她,也知道她不得不救。

可我还是对她说:“对,他有不得不去爱的道理,也有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可你没有任何理由用自己的自由作为筹码,你把自己卖了换取他的幸福,这并不对等。你可以带着他一起走,如果他不愿,就是他自己的事,你又何苦如此?何苦去通过嫁人为他换取生的机会?”

她终究没有回答我的话,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是抱着琴头也不回的离开。

日光冷冷的照在头顶,没有丝毫暖意,我想起了初见她时,她是那么明媚的姑娘。

人可以逃得过对于情爱若有若无的期盼,却还是逃不过家庭织就的吧,逃不过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恩怨怨。只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也不知谁比谁更受欺骗,又或者,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在一年中最热闹的时节,她出嫁了,全家人都去相送,大家围坐一团哭的伤心。我也在其中,只是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来。

二少夫人坐在我身边,一直抹眼泪,她的孩子听说没生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我不敢问,自从她小产,我就再没见过她,这回还是第一遭。

她看着比以前更弱不禁风,小小的脸全无血色,整个人裹在厚厚的衣裳里,有时还轻轻的咳嗽。

我劝她不要难过,她只是说那不是良人,三姑娘不会好过。又说她命苦,为了哥哥的事急得焦头烂额。

我默默的听着,一言未发。

一个人干什么都爽快,铺子里的事我处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其她姑娘人也好,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倒是感觉不到岁月的流逝。

不知为什么,大夫人不催我生孩子,也不管我和那男人之间的事。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但又参不透。我整颗心都扑在有关铺子的事上,顺带还想想怎么帮那些可怜的女子脱离家庭来到园子里种茶卖茶。

等到初夏时分,生意越来越顺利,三少爷的婚期也近在眼前。他最近倒是和往日不一样,不再出去乱混,也不再管大房的生意,而是自己独自开辟天地,准备自立门户。大夫人看在眼里,总是皱眉头,但也没机会管。

家里挑了个吉日,替他备婚,他没有任何反应就接下了,甚至还跟着大家一起想礼单。

大夫人让我帮着一起想想,我觉得无聊,只是随意说几句没用的客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