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击长空,唳则惊空遏云。
“二公子!是鹘鹰!”阿木随即抬起右臂,嘴里吹出哨声。
一只灰白色的海东青张开它的一双利爪,稳稳抓住了阿木的手臂。它扑腾了几下它的大翅膀,阿木坐在马上的身体也随之轻微地晃了晃。
这是顺亲王府养着用来报信的信鹰,能出动灰白色的最高级别的海东青,应是有极其要紧的急事。
“信拿来。”
阿木将海东青脚上的小竹筒子打开,取出一小张纸。
打开信纸,只见上面写到:团蟒玉佩现长城县,速来。
此地就在长城县郊外,赵景砚二话不说,直接挥起马鞭,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长城县。
就在此刻,玉海阁长城县分号里张书庭带着文娘与张旭,被安排到了内院的客房中。
张书庭手里拿着团蟒玉佩,神情担忧。
“相公,我这心实在是悬着,慌得七上八下,清儿这丫头实在是太胆大了。”文娘的脸色不是很好。
哎……张书庭叹了一口气。
“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她的本意就是让我们三人先脱离,然后拿着这块玉来玉海阁发求救。”
虽然这是两父女原本就计划好的,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张书庭还是忍不住担心,只是他还要安抚文娘,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罢了。
不过半个时辰,赵景砚就到了玉海阁长城县分号。他飞身下马,疾步迈了进去。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说话。”阿木三步并作两步率先跑了进去。
见过掌柜后,赵景砚就急匆匆往内院走去。
……
经过县衙这一闹,司鸿便弃了马车,改换骑马。
他把张清拘在身前,同乘一骑,成海和剑叔一人一骑。
“喂,你慢点,我没骑过马,我头晕,想吐……”张清捂着肚子,一副马上要吐出来的样子。
司鸿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哼了一声,踩着马镫,重重地踢在马腹上。
“我是说真的,呕……”是张清干呕的声音。
“……”
“真的要吐了,我现在吐出来,风刮过来,应该都会糊你脸上,停,呕……呕……”
几次干呕后,司鸿终于受不了,还是停下马来。
张清立刻跳下马,扶着道旁的树,呕了起来。
“见过晕马车的,晕船的,第一次见还有晕马的。”司鸿也下了马,双手抱于胸前,站到了她身旁。
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张清直起身。
“你这不是见到了?要知道我会有这么个处境,当初在大街上遇上令主大人你,我可以当场表演个晕人。”
晕人,就是看见你就恶心想吐的意思。只不过这句话,张清没有说出来。
“好了就走,别逼我打晕你,横放在马上跑。”本来准备去牵马缰的司鸿,突然转头侧耳,似乎在听什么。
他的耳朵只是微微一动,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但是张清在察言观色上的本事,连赵景砚都十分叹服,本就是不寻常之人。
她立马警觉起来。
难道是玉海阁的长城县分号看到爹爹的信物后,已经派出人手追上来了么?
拖延时间,对!能拖一点是一点。
张清不理他,扶着树,又假装呕了两下后,索性一屁股坐下不走了。
直到后颈的的衣裳被提溜起来,张清又大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人贩子!人渣!”
“呜呜……”
该死!嘴巴被那只大白鹅蒙住了!张清整个人被提溜着,像一只被捉住的乌龟,四肢在空中不停挣扎。
呜呜……该死的赵景砚,你怎么还不出现,这都多少天了。
父母弟弟都不在身边,还要强忍着被支配的恐惧,张清的恐惧又变成了恨意,恨不得立马踹死司鸿。
“再动一下,我卸了你下巴。”司鸿周身的气场突然一变,令人脊背发麻的感觉直扑张清。
这话一听就知道:再闹,他要来真的。
张清很识趣地就安静了,脑袋都耷拉下来,随他提溜着扔上马背。她转过半个身子,往后看去,除了道路两旁树枝上一会儿起飞一会儿落下的麻雀外,人影都没有。
见司鸿也跨上马来,她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令主!有人!”成海和剑叔骑着马迅速靠拢在司鸿的两侧。
前一息像被霜打过的张清,后一息立马直身。
这个景象她熟!
之前被赵景砚半夜叫到大河边偶然救下余世文的时候,就见识过习武之人的耳力。如果是玉海阁派人追来,那么还需要几息的时间才会到!所以,在他们到之前,她要确保自己一会儿不会变成拖累。
就这样想着的同时,张清也这样做了。
她尽量将自己的动作放轻,两只手轻轻地放回腰间,从腰带里拿出几柄星宿刀,反握着刀柄,把刀身尽量藏在手心。然后在脑海里,一遍遍快速地演练,如何以最小的代价逃脱。
未等张清理清思路,她的余光就看见剑叔右手拿起,从身后缓缓拔出他的佩剑。
不远处一道身影如游龙般,以诡异的速度,直冲司鸿而来。
铮……
还未看清来人的面貌,就已经听剑鸣声。
铿,铿……是剑叔的剑直接飞起,挡下了直击司鸿面门的那一击。
两把剑,瞬间落地。
只见这人在空中一个回旋,又在腰间拔出一把软剑。软剑在拔出的瞬间变得笔直,剑身折射出耀眼的光。
“二爷!”张清惊喜的表情简直溢于言表,心里更是有了莫大的底气。
她所要做的是,找准机会逃脱,哪怕一小会儿,其他的她相信赵景砚能处理。
阿木带着其他暗卫已经出现,并把成海和剑叔都分别缠住。
赵景砚立在司鸿的马前。
他穿着黑色的紧身劲装,修长的身型立在那里,周身的气场透着凌厉。
“放了张清!”
连日不分昼夜地搜寻赶路,让赵景砚的声音蒙上了丝丝的沙哑。
“哈哈哈,赵景砚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我带着表妹回老家,倒是碍着你了?”司鸿轻笑,装作讶异般问到。
赵景砚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握着软剑的手背暴起青筋。
起风,树叶跟在风后面,沿着它的轨迹从空中落下。
几乎是同一瞬间,赵景砚一跃而起,剑指司鸿,而司鸿轻踩马蹬离开坐骑伸出一掌向赵景砚劈去。
就在这时,一直找机会蓄势待发的张清,用尽自身所有的力气,两手各拿一把的星宿小刀,向正离马鞍,背对着她的司鸿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