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丫头的情绪控制下来，身体好些了。小暖暖特意带她出去走走。
站着阳光之下，看着繁华的街道。
“我以前经常走这条路，可我从来不知道这条路有这么热闹？”
小暖暖一头雾水，“为什么？”
欢丫头，“因为我不敢东看西看，跟着牛大婶出来。
若是敢东看西看漏了她的话，我是要挨打的。
我出来买东西，也要快快的回去，回去晚了要挨打的。
我不记得这里有什么，我也没什么朋友。
只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听得最多的是猪叫声。”欢丫头看着地上太阳的光线，小声说道。
小暖暖心疼，“可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有人打你骂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朝着她甜甜的笑了笑。
拉着她穿梭在热闹的人群里。
欢丫头感受着太阳的温暖和早晨的冷风，自由且畅快。
她第一次觉得风的味道这么好闻，太阳是这么暖烘烘的，暖的人身心愉悦。
“好你个死丫头，你可把我们害惨了！”欢丫头转头回去，瞧见街对面冲过来的牛大婶，骂骂咧咧的。
将她立刻从天堂拉回了地狱，本能的向后一退。
“婶，婶婶！”
牛大婶立刻就来拉扯她，伸手就往她身上招呼。
“你个死丫头，丧门星，呸！白喂养你这么多年了！”
小暖暖看见牛大婶，抓起摊位上的鸡毛掸子就扔在牛大婶身上，“你个水桶精，还敢打她。
欢丫头已经不是你们家的人了，信不信我用枪打破你的狗脑袋！”
小暖暖大声嚷嚷，使劲威胁她，像是一只奶凶奶凶的小老虎。
牛大婶听到枪，想起那些黑衣人来，本能的后退，有些惧怕。
小暖暖将欢丫头拉到自己的小身板后面护着，“哼，你以后再敢打她骂她，我就打死你！”
转头和四丫头说，“清宸哥哥说他已经烧了你的卖身契了，以后你不用听那个水桶精的话了。她欺负你就打她！”
还抢了摊位上的一个鸡毛掸子给欢丫头握着，自己也拿了一个，“我们一起，不用怕！”
鸡毛掸子小贩瞧见小暖暖衣服富丽，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将被扯掉在地的鸡毛掸子捡起来。
小暖暖朝着混乱的人群喊了一声，“林笙，快来打死水桶精！”
牛大婶有阴影，听到这个本能的逃跑了，根本顾不得看是真是假。
小暖暖见她狼狈逃窜了，得意，“坏蛋，骗你的！”
人群里哪里有林笙的身影。
林笙给欢丫头收拾了东西，小暖暖以为是要回颜家，结果兜兜绕绕的却是去了火车站。
瞧见一身素衣格子旗袍的女人站在火车站口，青丝利索盘起，别着一只蝴蝶夹子。
素净的脸上带着几分从容和宁静，看着倒是个好脾气的。
“这是？”小暖暖好奇。
女人过来点点头，“林先生，我是陈橘的妻子。”
林笙点头，“欢丫头，这是我们部队里一个军官的夫人陈太太。现在家里就剩她一个，正好收养你作伴。
家里有个杂货铺子，还有部队上每年的抚恤金，也够你们过日子了。”
小暖暖一听，立刻抓紧欢丫头。
“不行。清宸哥哥答应我留下欢丫头的！”
小暖暖紧紧抓住欢丫头的胳膊，不放手。
林笙有些无奈，“小夫人，你总得听听欢丫头的意见不是？”
小暖暖立刻抬眸，亮晶晶的眼神期待和热切。
欢丫头刚想张口，就看到黑衣人过来，“欢丫头，我们二少请您过去说几句话，要走要留全凭你自己考虑。”
欢丫头怯生生的跟着过去，拳头握的紧紧的，有些害怕。
进入旁边的咖啡店，颜清宸放着报纸。
书桓站着点头，“在给你找收养人家之前，我们家爷找了当年贩卖你的花子张。
可惜你家人都死在瘟疫堆里了，是他把你淘出来的。
在颜家是好，可我们都觉得你还是个孩子，若是能有母亲庇护是再好不过的。
你去了陈太太身边，可以过正常日子，外出买花看报，读书交朋友，和其他正常姑娘一样。”
欢丫头听到她家人都死了，眼神里都是落寞和孤寂。
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颜清宸开口，“我希望你能离她远些，当年你们被人贩子拐卖的时候她受了惊吓发了高烧，将那场绑架都忘的一干二净。我不希望她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
白云观的大火，他希望成为小暖暖的一场梦，再无过去。
欢丫头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小暖暖记不得她了。
紧紧的捏着瘦弱的拳头，点点头，“我愿意跟着陈太太走。”
心里默默道：不管陈太太对我好不好，我都希望小暖暖开开心心的，像是明媚的小太阳一样。
颜清宸倒是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痛快。
抬眸，“知道怎么和她说？”
欢丫头点点头，“嗯，我就说，我想有个家，也想有个母亲，真正待我好的母亲。”
颜清宸眼里有了一点欣慰之意，点头。
书桓心领神会，亲自送她出去了。
小暖暖和林笙叽叽喳喳的抢着糖葫芦吃，“你嘴怎么那么大，一口咬掉了三个！”
话里透着满满的嫌弃和怨怪。
欢丫头过来，小暖暖忙拉住她，“欢丫头，清宸哥哥和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要赶你走？”
欢丫头摇摇头，“没有，我想走。小暖暖，我也想有个母亲，是真正爱我的母亲，不是把我当做牲口看待的女人。”
欢丫头在说这话时眼神里充满向往和羡慕。
她永远记得邻居妞妞和她说的，“虽然我爹打我不喜欢我，可没关系呀，我还有我娘。
我娘心疼我，都说有娘的孩子是块宝。”
在最疼最难忍的时候欢丫头忍不住在猪圈里缩着。看着月色打着哆嗦，想着，若是她有娘就好了。
小暖暖听见她说母亲，心里也是满满的羡慕。最终只得是恋恋不舍得的放手，让她们走了。
“真好，你以后就是有母亲的人了！”小暖暖的活泼欢快的话里透着羡慕。
欢丫头点点头，“我以后能独立坐车了，我就攒钱来看你。”
走到里面去，陈太太默默牵着欢丫头的手。
欢丫头的手心暖呼呼的，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突然回头大声喊，“小暖暖，希望你也能找到你的母亲！”
因为，有母亲真好！
小暖暖努力的挥手手，很努力的回应，“没关系，我还有清宸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