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起来了吗？”厉寒凌看着墨羽儿，眼中的紫金色彩眨眼间便彻底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往常的墨色眼瞳。
单是看起来就有一种纯粹，温暖的感觉。
简单说就是，看起来很容易就信任他。
要不是知道这货具体是个什么德行，墨羽儿怕也是会觉得这是个很值得信任的家伙。
“想起来了，轩辕前辈。”墨羽儿笑道。
“前辈二字我可担不起，毕竟您……”厉寒凌说到后面，在墨羽儿冷厉的目光下噤声。
果然啊……女子的年龄都是不可以随便提的事情。
“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墨羽儿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我这技术还是挺不错的嘛……”厉寒凌也是有些骄傲的样子，“不过方便聊聊刺激的事情吗？”
“就是你为什么会出现精分的事情。”
“这个吗……”墨羽儿垂下了眼眸。
“不想说也没什么，毕竟这也代表不了什么。”厉寒凌笑着摇了摇头，“磨难，除了痛苦之外什么也带不来。”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想……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这件事也该说给逸少听听。”墨羽儿笑着摇了摇头。
厉寒凌点了点头，把月夜叫进治疗室，自己躺在懒人沙发上拿出糕点开始准备听起了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
也就是墨羽儿小的时候，那时她的母亲带着弟弟妹妹去娘家探亲。
那时候表哥也在墨家陪她玩。
一个普通的午后，原本和她一起在后院玩耍的表哥突然拉着她到了父母的房间中，扯着她躲进了床底下。
在床底下，表哥抱着她死死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响。
就这么僵持了没多久，似乎有大人进了房间在屋中查看了一番。
而表哥依旧是压着她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动弹也不让她出声。
大人听见外面传来动静，前去查看。
而对方离开之后表哥的力气略微松了些许，眼睛也是透过床底的空隙看向外面，耳朵似乎也在倾听着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表哥松开了她，离开床底就这么灰扑扑地走了出去。
临走前不忘让她继续躲在床底，不要出声。
过了没多久，母亲也带着弟弟妹妹回来了。
从床底找到被表哥威胁的墨羽儿，哭着抱出了她。
第二天，她和母亲他们一起参加了父亲的葬礼。
此后便跟着母亲长住在了仙宫，时至今日。
听完墨羽儿讲述的故事，月夜陷入了沉思。
“嗯……墨家先前在半日内骤然被灭门，听说似乎是几个兽族所为，不过……当时他们也被就地正法了。”厉寒凌点头解释了这件事的详情。
这事他之前找雨清打听过。
简单说……这里面根本没什么爱恨情仇，只是一群丧心病狂的恶人心血来潮罢了。
但墨羽儿和表哥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真的，厉寒凌第一次听说时甚至觉得雨清在开玩笑。
他们俩当时碰见了个正好在执行任务的杀手，而任务目标就是那几个恶人。
这件事吧……
怎么说呢……
哥哥为了保护妹妹，于是便带着妹妹躲到了床底。
杀手赶到时悲剧已经酿成，而且杀手也不是为了救人而来的，杀手的目的是任务。
所以无论何时来也怪不到杀手，而这对因此获救的兄妹俩也没必要感激杀手。
因为这本就不是杀手良心发现之类的，只是为了利益罢了。
而哥哥的所作所为只是尽全力保护自己所能保护的，虽然手段上有些……出格，但这也是基于生命本身的保护。
不发出任何动静，在这些肆意妄为之辈面前是生还率最高的选择。
哪怕不知道能不能获救，但能多拖一会也就能获得更多的获救机会。
时间一直都是很宝贵的。
哥哥没有错，杀手……从这对兄妹的角度来看也没有什么错。
错的只是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
“原来如此。”月夜点了点头，握着墨羽儿的手更紧了几分。
这只能说是生死一线啊……
幸好救援来的及时，不过还是可惜了岳父。
“应该不是娘和舅舅他们……”墨羽儿摇了摇头。
“这个嘛……莫漠可能知道一点，反正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出现了，稀里糊涂的结束了。”厉寒凌语气随意。
“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起码还是有希望尚存的。”
“这样，我想墨前辈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岳父……应该还是希望孩子们能健康长大，开开心心的生活着。”月夜也是点了点头。
“你倒不用安慰羽儿，毕竟这件事都……”厉寒凌再次被墨羽儿的眼神威胁，不敢继续说下去。
“都怎么了？”月夜对于墨羽儿的年龄倒是不怎么清楚。
“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不也嫁给你了吗？”墨羽儿笑着说道。
侧眸又警告了一眼厉寒凌，让他不要提年龄这档子事。
厉寒凌完全没机会跟月夜说出墨羽儿的真实年龄，更何况他也不敢说。
反正从雨清的讲述来看，墨羽儿的年龄起码是离歌那一辈的，说不准比离歌还大。
嘶……三四千岁的老前辈了啊，果然修炼是能青春永驻的吗？
墨羽儿看着年轻帅气的月夜，笑容灿烂。
“真就是位列仙班了嘛……”厉寒凌还是忍不住吐槽。
墨羽儿这可真是爱情，财富……多位丰收了啊！
算了，反正月夜喜欢就够了嘛。
毕竟这可是自己一手撮合的一对嘛。
只是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的……
诶！凤玉璃现在破壳了没？要不然过段时间去看看？
终于想起了这个最大红娘的厉寒凌，内心冷汗涔涔。
看样子月夜似乎也忘了凤玉璃这件事的……算了，他还是别提这档事好了。
几个月后，深秋时节的厉寒凌努力按照记忆寻找着自己给凤玉璃垒的窝。
最后在雨清仰视的角度下找到了还未破壳的凤玉璃。
“你怎么来这了？”厉寒凌看向雨清，侧头问道。
“有点担心它有没有被叼走，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颗蛋会跑到树上去？”雨清陷入了沉思。
而且还有这个…这么疑似巢穴的……巨型鸟窝？
“之前守城战时…你没来？”厉寒凌侧头问道。
“我那时候还在其他世界暂行公务，抽不开身。”雨清理所应当道，“要不然可轮不到沐逸少来做监护人。”
“呃……你确定？”厉寒凌默然道。
“当时我和龙雪月都各有要务缠身，暂时无暇顾及此界之事。”
“而界神……基本没人敢去烦他们。”
“顺位下来也就那位最近名声鹊起的临城殿下值得冒险托付，所以这就是故事的开头了。”雨清点头道。
“行吧，不过我还是想问……要是月夜当时拒绝了她的请求，那么接下来会怎么样？”厉寒凌好奇问道。
“那自然就是回龙族呗，还能怎么办？”雨清摊手。
厉寒凌满脸问号。
“龙雪月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族之长，自己的族人遭遇大事她也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
“所以就本来的顺位而言，第一位是龙雪月，第二位是我，第三位才是沐逸少。而负责兜底的还是龙雪月。”雨清对厉寒凌认真解释道。
“第二位为什么是你？”厉寒凌表情复杂。
就从目前来看，雨清的实力应该是远远强于龙雪月的，既然能请动雨清的话，为什么他才是第二顺位？
“我说了，龙雪月是一族之长。我和她虽然同为半神，但雨家和龙族之间只能说是友族，所以我不可能像龙雪月那样无条件出面帮助她。”
“起码还是要她正式肯求之后，我才可以提供帮助。”
“虽然从结果看，确实是我在养孩子就对了。”雨清揉了揉额角，颇为无奈。
然而养的还不是本来应该养的孩子……
“所以你到底养了小凤凰多久？”厉寒凌默然道。
小凤凰，也就是被墨羽儿附身的那只凤凰。
同时也是墨羽儿的伴生兽，和墨羽儿之间联系颇深。
总的来说，雨清养的应该就是小凤凰了。
“从学院篇往前…大概破壳后两三年就到我手上了。”雨清摊手道。
“老爷子不容易啊。”厉寒凌啧啧道。
“算了算了，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雨清抽了抽嘴角，摇头离去。
“小家伙，你可要健康长大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厉寒凌跳上树杈，摸了摸蛋壳说道。
其实仔细想想……
要是雨清当时真这么有空的话，那这颗蛋肯定也到不了临城的郊外。
而且也不可能出现被掉包的问题。
虽然雨家有很多厉寒凌想吐槽的事情，但找东西这方面雨清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所以那时候的“雨清”…到底是谁呢？
还有之前撮窜他一起去雨家，后来又突然失踪的那个。
总不会雨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双胞胎兄弟之类的吧？这未免有些太……
算了，谁让这本来就是个玄幻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