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这开图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这才过去三百年你就从下界一路开到了六界？”从外穿着大衣慢悠悠过来的厉寒凌颇为感叹。
“三百年……这么长时间也足够我看清心意了。”轩辕帝临垂眸叹息一声，看向了过来的厉寒凌。
“哦，那你看上谁了？仇落尘？”厉寒凌坐在石凳上，对轩辕帝临开了个玩笑。
“是墨羽儿啊！你这故意的吧？”轩辕帝临略有些恼羞成怒。
仇落尘是个男的，不是妹子。
“墨羽儿……仙界长公主？上界尊上之姊？”厉寒凌看向轩辕帝临颇为意外，“逸少，你哪认识她的？”
轩辕帝临现已正是更名，所以在他更为单姓之后厉寒凌也只能仿照外界传统改唤他字。
但实际情况其实是厉寒凌愿意喊他的字，要是他想就算直呼他本名“月夜”也没关系。
谁让他是家中长子，就算只比月夜早生些许时间他也照样比月夜大。
再者说长幼有序，何况厉寒凌还是长子。
“那个…爹娘他们不同意我跟人类一起……”月夜看起来有些懊恼。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更何况你还是他们的幼子，怎么说也该偏袒些许，不至于说是毫无余地。”厉寒凌环手开解着月夜。
“实在不行那就私奔呗，为兄会给你打掩护的。”
“也不只是这个原因……你跟我来。”月夜看着厉寒凌笑了笑，随后又摇了摇头。
带着厉寒凌一路北去，最终停在了一处山崖边陲。
“灵冢？这里有什么稀奇的？”厉寒凌看了两眼，侧头看向了月夜。
这个地方吧……
用灵族长辈的描述就是：灵族先辈的沉眠之地。
按厉寒凌理解的意思来看，这地方就是灵族祖坟。
平常没事厉寒凌是不会随意过来扰灵清净的。
这就好比墓地就算是特别的日子也不会有特别多的人前来祭奠。
起码是做不到坊市那般的人山人海。
“若是先祖同意，便是不必私奔他们也不会阻拦……”月夜表示他还没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
或者说月夜的心肠本来就软，远远做不到像是厉寒凌那般铁石心肠。
面对亲情说断就能真断了，也不在意旁人眼光。
“先祖同意……这是这是个怎么同意法？冒出袅袅青烟表示自己特别开心？”厉寒凌仰头看着见不到顶端的山壁，转头看向了月夜。
“我回头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潜进去给你造个青烟？”
“也不用这么麻烦了……只要赠她一枚凤戒即可。”月夜摇了摇头，表示厉寒凌大可不必这么绝。
“凤戒？”厉寒凌满脸疑惑。
“嗯，我们手中的都是龙戒。这是被灵族男子所持的，女子所持则是凤戒，戒指内壁也会刻有主人姓名。”月夜给厉寒凌解释着。
“爹娘说，在我们出生那天先祖给了两枚龙戒。但没有配多余的凤戒出来……所以他们大概是以为时候未到。”月夜叹息一声。
厉寒凌看着爬满青苔的崖壁，陷入了沉思。
他那木盒里边确实有一枚银色戒指，是那种龙身做环，银钻点睛的样式，做工精细仿佛下一秒就会腾飞于天。
他觉得自己作为单身人士带个扳指就算差不多了，戒指倒是没这必要，于是就弄来了个专用盒子好好保养。
原先他以为那就是父母专门打给他的一件信物之一，但要是先祖赏赐……
啧，偏偏还是那一天落下。
可惜这灵冢是进不去的，不然厉寒凌定是要一探究竟。
“所以说她同意了没？”厉寒凌看向月夜问道。
“什么？”月夜有些没反应过来。
“墨长公主啊！别搞得在我这说喜欢人家喜欢的不行，结果人家到死都不知道你喜欢她。”厉寒凌啧道。
嗯？为什么总觉得这剧本有点熟悉？
应该是错觉吧？
“她答应过我的……”月夜略有些纠结。
“根据攻略，你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去找她问问。”厉寒凌摇头啧道。
“攻略？你说的不会是那些恋爱小说吧？”跟厉寒凌混久了，月夜也哄着他带自己去过几次圣界。
自然也对圣界之事多了些许熟悉。
“咳咳，但你要知道还是有人依靠着这些恋爱小说成功步入礼堂，携手一生的。”厉寒凌干咳一声，看向月夜道。
月夜目露怀疑。
“总之你去不去？”厉寒凌环手逼问着月夜。
“我……她……”月夜再次移开了目光。
“算了算了，我代你去探探长公主口风。若是确有其事那这灵族与你而言也没什么必要。但若没有……”厉寒凌上下打量起了月夜，“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说罢，厉寒凌前往仙宫递了拜贴。
当然是以圣皇的名义，不然厉寒凌是肯定是见不到长公主的。
唔……嘶，总感觉这女装也不见得是坏事啊？
至于女装带来的那点劣势，自然是全被厉寒凌以德服人了。
但是厉寒凌怎么可能真的就自己一个过去？那自然是在约定时间过去的时候提上了月夜。
被厉寒凌收拾得光鲜亮丽的月夜跟在他的身边略微有些紧张……
看着进门险些被门槛绊倒的月夜，厉寒凌略有些无语。
好吧，不是稍微，而是特别紧张。
“冷静点，墨长公主父亲早逝，我这次虽然以圣皇之名拜谒，来见的理应也就是她的小弟和弟妹。”走在前去正厅的路上，厉寒凌暗搓搓给月夜传音。
听见自己不必见岳父岳母，月夜瞬间就淡定了下来。
厉寒凌越发觉得月夜是在诓他。
而正式同仙界现任界主，也就是墨长公主的小弟聊过之后厉寒凌瞬间就确定了这俩只是月夜的一面之词。
面对如此场景厉寒凌自然不会说他带月夜过来是想跟长公主提亲，只是找了个其他由头搪塞了过去后带着月夜在仙宫用过膳就走了。
期间厉寒凌甚至还见到了长公主本人。
虽然她听说有客人登门拜访，但由于只是女客所以也就没太避着，甚至还因为好奇凑了过来。
然而见到跟在厉寒凌身后的月夜，这才急忙躲避。
这里面是礼节不符，而不是什么其他原因。
月夜对她一往情深，然而对面甚至连他谁都不知道。
厉寒凌侧眸甩了月夜一记眼刀，笑脸盈盈的以自己这个单身女眷的身份挽留了墨羽儿。
顺带还说了下月夜作为灵族的身份，与同样也是单身的现况。
墨羽儿看了眼弟妹，碍于长姊身份和厉寒凌的情况便也还是留下一同用膳。
回去之后月夜喜忧参半，并且对于厉寒凌终于是生出了几分敬佩。
什么叫对礼仪的极限利用？这就是了。
原先按照贵族间的礼仪，墨羽儿作为未出阁的姑娘是不得接见男客的。
然而厉寒凌硬生生拿着自己女客和墨羽儿的长姊身份做胁，让她不得不留下。
“嘶…不过这次怕是得罪了他们啊……”厉寒凌揉着额角略有些无奈。
其实按理来说过来的应该是月夜的岳母和小叔。
这主要是因为厉寒凌是以女客，且和仙尊一样都是一界之主的身份拜访，对方也理应以女性贵位前来迎客。
关于岳母不来的原因厉寒凌心下是有预料的，主要他也是单身。
贵女过来就差不多了，夫人有些嫌晚。
遣长姊过来作陪算是正合适。
所以拜访最初岳母就不打算过来，后来换成了仙尊夫妇估计是误会了他和月夜，来不及去叫母亲而匆忙更换的。
要不然其实早在最初厉寒凌就能见到墨羽儿。
“得罪？”月夜对礼节上的这些弯弯绕绕远远比不过厉寒凌这个老手。
也是，幼时做平民养大的月夜哪怕后天学习现在也没学多少，想吃透这些东西还差得远呢。
“对啊，我原本给他们的拜贴就写了我自己过去。结果过去了才发现还有你在，这肯定是要气一阵的。”厉寒凌睨着月夜说道。
“不过介于灵界界主身份，他们也不会给你撒气……充其量就是在婚事上给你下下绊子罢了。”
听见厉寒凌提起婚事，月夜的眼神和表情瞬间虚了的同时还有些落寞。
“这高门大院里面可比不得外面闲散，更别提她这不仅是不喜欢你，更是完全不认识你。你现在若是想退，便是离了灵族也没什么。”厉寒凌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
月夜虽然有个城主身份挂着，但就厉寒凌看来……
太嫩，远远达不到贵族的水准。
于他而言逍遥一生远比拾着可怜巴巴的灵界头衔要来的好些。
“但我喜欢她啊…真的很喜欢的。”月夜低着头看起来有些丧气。
“逸少，你要清楚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更别说这还是你的婚事。”
“骗我一事我就不同你清算了，但你……罢了，自己去房中好生反省一月。”厉寒凌眸色明明灭灭，最终起身长叹离去。
这一天在月夜的记忆中，是厉寒凌为数不多的几次重拾长兄威严，并且对他生气的样子。
说是罚他禁足，但灵族内哪有什么丫鬟侍卫的？更别说厉寒凌也没给他设下什么禁制。
看起来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
说不准还是跟着那些电视剧上学来的呢。
在厉寒凌走后月夜还以防万一试了下，厉寒凌对他真的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没有任何禁制，他想怎么都可以。
甚至回到临城也没问题。
但他自己却始终不见月夜，在度过了无依无靠的一周后月夜终于意识到厉寒凌说的反省，就是让他好好想想。
禁足与否全看月夜的自己心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