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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宋七来说,孤儿还带着一个弟弟的经历,让她早早就学会了趋利避害,苟着前行,但凡前方有一丝风险她都不会去冒。

这是习惯,也是生存的本能。

她眼前就有一位活生生的例子,因为天赋太强,小小年纪就被关在笼子中,更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

陆祁还有一国作为后盾。

来到异世成为奴隶的她什么都没有,就更要慎重再慎重,所以她照旧贯彻自己不落后也不出头的准则。

只有一方面修行,一方面假装一个普通人,才能平安地活下去。

笼中小孩儿看着宋七五颜六色变换着的表情,微微垂下眼睛,干干净净的双眼皮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

她……好像有忌惮,但她没说,他也不会问。

宋七虽是奴隶,但小陆祁把她当朋友,他尊重她。

“今天先回吧,明日可以来看看天赋仪式。”小陆祁顺手放下轿帘,遮住了他即将隐忍不住的失落。

宋七点点头抱着后脑勺跟着轿子走,走一步就漫不经心地踢一颗石头。

今天的公告一出,大街上的人全部涌过去了,剩下一片空荡荡的摊位,也没啥好逛的。

不过她虽不测,却可以观摩一下有关这个世界的重大事件,了解得越多越好。

……就是落后的小杜,目光跟针一样扎在她后背上,宋七想忽略都难。

回到磨坊小屋,宋七坐在木板搭成的小床上,晃荡着双腿,目光飘忽地盯着门口,在阳光中沉浮的密密沙砾。

她莫名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个少年。

她来到这个世界快三个月了,所见所闻无一不是唯强者尊,弱肉强食已经是常态,但那个少年不同。

他就像一堆驴粪里开出的洁白花朵,虽然有些怨种,却充斥着一副善良心肠,不愿与这世俗同流合污的样子。

“哎,好人不多了。”宋七长叹一口气,四仰八叉地躺下,脚踝突然被老驴碰了碰。

宋七人还躺着,独独把脑袋抬起来了:“咋了驴哥?”

老驴对着宋七藏无下心经的枕头下甩甩鼻子:“秃噜噜噜。”

宋七满脸黑线,得,它是祖宗,天天督促她学功法。

打开无下心经,宋七翻出了炼法师入门篇,入门还算简单,这里讲到的只有如何调动体内的天赋力,并将天赋力压缩到筋脉中。

至于如何练出更多的天赋力,以及运用、引动外界的天赋力,是后面才会讲的。

古圣真是想到什么写什么,宋七去除掉一些没用的废话,专心练起。

她盘腿而坐,双手置于俩膝,深呼吸几次将心率稳下来,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内视自己的身体。

刹那间,她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黑暗之中俨然能看见一个盘腿而坐的人的轮廓,不过是透明的。

在这人的身体中间,有一条条灰扑扑脉络从大脑枕部的位置向下延伸到四肢百骸。

这些脉络,极细,就像人参的小须子。

宋七刚刚看到这里,门突然被推开,宋七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将无下心经撇到地上,老驴嗷的一嗓子趴下去,把古籍压在自己身下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宋七和老驴的配合也是一气呵成。

而刚刚来叫宋七去看仪式的小杜,被老驴一嗓子吓了一跳。

“开饭啦?”宋七提上鞋,笑嘻嘻地往出走。

小杜回魂:“你就知道吃,不去看仪式了?”

宋七愣了一下,走出房门看向东方挂着的圆滚太阳,才意识到已经第二天了。

怪不得电视剧中的人一个个闭关那么久,她刚刚只是稍微内视一下经络,就过去了二十多个小时。

宋七心里震惊,面上不显,拉着小杜往出挪脚:“陆祁呢?”

“殿下早准备好了,就等你了。”小杜嗔怪道,“别的奴隶为了生存成天提心吊胆,你可好,一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就这都还赖床。”

“嗯,你们两惯的,嘻嘻。”

宋七一句话,直接小杜噎住了,别说,这话听起来还挺中用。

清晨时分还有些寒意,宋七在陆祁温暖的笼子里大吃特吃,随后目送陆祁出了笼子,被一个小笼子抬着,进入里面有笼子的轿子里。

宋七暗自叹气,每每看到这场景,她都为小陆祁感到心酸。

但轿子中的人浑然不觉,还稚嫩的脸颊依旧云淡风轻:“走吧。”

今天和昨天出行不同,天赋仪式百年难遇,即便是高贵的高阶符箓师楚凌峰也骑着高头大马,参加进了去看天赋仪式的队伍。

一行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宋七走在轿子旁边,一身粗布麻衣虽然已经是奴隶里面能穿得最好的衣服了,但还是在一众金白铠甲中格外显眼。

宋七走着走着,汗就落了下来。

老天爷,周围的勇士们不是说好了,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奴隶吗?

现在这是啥情况?

她感觉自己被数不尽的、锥子一样的目光给包围了。

护卫队长坐在红鬃战马上,趾高气昂地路过,鹰一样的眼睛狠狠剜了一眼这个臭不要脸地赖着小陆殿下的奴隶,又无可奈何地扫过紧闭着的轿帘,最终平静下来,只给宋七留下一个壮硕的马屁股。

真是奇耻大辱。

身份尊贵、名声显赫的朱焰殿下,竟与一只蝼蚁整日腻歪在一起,若是他,早就把那奴隶剥皮抽骨,再制成人彘,泡进粪桶里。

才不算辱了自己的威名。

而轿子后跟随伺候的一众奴隶们,看着前方摸不着头脑的小小背影,卑躬屈膝的外表下,火热的心隐隐躁动。

原来也并不是所有奴隶生死都任由强者掌控,眼下就有一个人活得风生水起。

这是不是代表,在这十几万年来,奴隶低下的地位,有朝一日也可以改变?

或许有一天……他们也可以不做附庸,挺直腰杆,被堂堂正正地称呼一个‘人’字?

刚想到这里的奴隶急忙将想法打住,下意识地摸摸发凉的脖子。

见周围没有人看过来,暗戳戳吐出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