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愿意借给你。不过，我想知道你拿去做什么。”
“黄腾达他们找到了新工作，要收回共同购买商品的那部分，包括这辆车。限我一周内还清，不然会让我没法在街边卖唱。”陈晓兰咬牙切齿地说。
疾风骤起吹乱了她的头发，遮住她大半张脸。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捋顺头发，随意地挽了个辫子，眼神变得凶狠而又坚定。
陈风二话不说，当即转账给陈晓兰。两人驱车回住处。
汽车缓慢前行，朦朦胧胧的车灯在暗夜里如提着的两个灯笼。
尽管车里清洗过，但那股呕吐物的味道还残留着。如黄腾达他们的行为一样令人恶心。
如今只剩两人，这是老旧的楼房，没有电梯，只能把音箱等设备一趟一趟地往上搬。
开门进屋，陈风和陈晓兰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傻眼了。
仿佛是有很猖狂的小偷来过。
客厅里只剩下一个破烂的沙发，饭桌只剩一角，椅子也是斜着的，热水壶被砸了一个大洞……
要么是被拿走，要么是被切割。
陈风进厨房瞅了一眼，见葱蒜米面蔬菜都只剩了一丁点儿，急冲冲地走入卫生间，见连马桶布垫都只剩一角，不禁哑然失笑：这是有深仇大恨？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你们这些没有义气的东西……”陈晓兰对着手机破口大骂。
是在发送语音。这条语音注定发送不出去。
陈晓兰气呼呼地说：“这帮兔崽子把我给拉黑了。”
陈风朝卧室扫了一眼，见只剩木板床，不禁连连摇头。
好在陈晓兰的卧室没被动过。
笃笃笃……
“他们还敢来？！”陈晓兰抄起扫帚，打开门后，不由分说地打过去。
“你疯了？”从门口传来熟悉的惊叫。
是石竹。
陈晓兰顿时脸色煞白，忙丢掉扫帚，如闯下大祸般向石竹道歉。
石竹摆手，径直到陈风跟前，“我要加入你们乐队。”
陈风眉头微蹙，“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很快就要成歌星？还和云家签订合同，服从云家的安排。”
“我不想和你为敌。”石竹脸颊突然红了，“想和你有更多的共处时间。”
她极快地说完最后一句，便闪到一旁帮陈晓兰收拾房屋。
陈风对石竹再了解不过，知道劝说对她没有用。有石竹加入，对陈晓兰来说，那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她自然没有拒绝。
他们一起去吃早饭，又购置各种日常用品。有两个女人，每个房间都被拾掇得干干净净，饭菜也很可口。
每到晚上，他们就会到街边卖唱。有石竹的加入，收入陡升。
短短几天，收入就够下一月的房租。
可到了《龙国好歌手》前四强竞赛的那天，石竹仍和他们在一起。陈风和陈晓兰不知道比赛流程，不便多问。
到了晚上在路边唱歌的时候，附近商城楼下的大屏幕开始播放《龙国好歌手》。
“……最有冠军潜力的歌手石竹石小姐正式因不明原因退出本届比赛，本期是前三强竞赛。”
陈风目光深沉地看着石竹。上学时，石竹就嚷着成为歌星，说这是她十几年的梦想。
如今只差一步就要实现了。
石竹注意到陈风的目光，干笑着拿起麦克风，接替陈晓兰唱歌。
“这些天和好朋友相聚，是我最近几年最开心的时光，给大家演唱梅艳芳的《再共舞》。”石竹晃动腰肢，“音乐始终不断演奏着，节奏劲血也沸腾展舞步，身要动手足挥舞纯动作……”
不必去询问，准是石竹不愿意帮云家帮忙害我才宁愿退出比赛。
唉，更愿意让她硬着心肠去实现梦想。
陈风不禁在心中叹息。
突然感觉有一道异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凭借感觉看过去。
和紫鸢在一起生活久了，陈风对望气之术略懂皮毛。这皮毛是对周身气强的人的感应。
那是个精壮的中年男人，穿着保镖的正装，隔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水马龙目光凌厉地盯着陈风，仿佛猎豹瞅着斑马。
即便在人群中，也让陈风感应到了迫人的气。像是扛着近百斤重的巨石。
陈风微笑着友好地给对方招手。对方反而露出阴鸷的笑，穿过马路而来。
“你是陈风？”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陈风。
陈风点头，“你是？”
“我叫崔敏，是云老板的保镖之一。她让我代为训斥你，”对方清了清嗓子，“陈风，你好大胆子，竟敢诬陷云家。真是丧心病狂……云家一定严厉地惩罚你。”
陈风耐心地听完，嘻嘻一笑，“让我想起了影视剧太监宣布皇帝口谕的场景。你该不会有那方面的隐疾？”
崔敏气得脸红到脖子根，但随即冷静下来，蔑视地白陈风一眼，“你这种只会逞口舌之快，没有真本事。你这种人不但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其他人。比如，你那位朋友。”
“对不起，今晚有要紧的事要忙，暂且唱到这里。明天再见。”石竹热情地笑着，给听众们挥手。
可听众们不肯离去。
“什么事都没有我听歌重要。再唱一首。我现在就给你打赏100元。”
“再唱一首，就只再唱一首。我现在就给你打赏50元。”
“我打赏200元。算是听你的演唱会。”
……
石竹一躬，“抱歉，的确有重要的事要解决。可能会引起冲突让大家扫兴。”
“想号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帮忙？我是武术世家出身，打你们轻而易举。”崔敏猛地扯去衬衫，露出坚石般的肌肉，全身关节咔咔作响，如爆竹响。
众人无不吓得后退。
崔敏见状，露出张狂的笑，咚的一脚踹在车门上。
车门上被踏出深达近一厘米的脚印。
“我刚买的车啊，今天刚提的车，五十多万。你赔我车。”突然有人哭腔着扑向崔敏。
崔敏目光锐利，一个后鞭腿把那人踹飞到丈余开外，自豪地展示宽阔的背肌，“还有谁？我要打一百个。”
“报警，快点儿报警。”
“应该给精神病院打电话，这一准儿是个精神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