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查不出什么。但好过什么都不做。当务之急是发表声明，呼吁农民们都不要买假种子和假幼苗。”陈风觉得这样兴许会起反效果，但在解决这件事前要先自保。
“以多年从商的经验，对方一定会舆论引导，说我们因商战而造谣。会有损我们公司的形象。”云幽梦为难地回答。
“社会上没有这种所谓神奇种子和幼苗的广告、新闻，说明对方不敢光明正大。而且幼苗配上大量饲料，显然能骗一个是一个，没想着发展回头客。”陈风认真地分析。
“你究竟想说什么？”听那语气，云幽梦有点儿懵了。
“对方只敢在网络上引导舆论，而不敢告你们公司。他们暗着来，你就明着来，利用法律降维打击，还联系相关专家进行研究和科普。不过，利令智昏，估计没多少人会站在你这边。”陈风含笑。
“花时间、钱、人脉，闹半天还是不落好。”云幽梦呵呵一笑，显然是不同意。
“卖假种子和假幼苗迟早会暴露。到时候裴学恺他们就会诬陷你是幕后老板，别忘了，不少人知道他在你公司担任过相关生意的要职。这样做能全身而退，又能找人背锅，还能打击了你的生意，抢代理人身份，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我让你这么做，就是断了他们这样做的念想。至少能撇清关系。”陈风据理力争。
手机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后，响起云幽梦佩服语气的声音：“你分析得很对。要不是你提醒，估计我就中了他们的道。不过，需要证据。你在网络上发声，我走正规程序，双管齐下。尤其是裴学恺，不把他送到牢里住一辈子，我誓不罢休。从商这么年，还没有谁敢这么损的套路来整我。”
找证据？谈何容易？
陈新杰那伙人已对陈风厌恶至极，甭说告知在哪儿买的幼苗，就连话都不肯和他多说一句。
买这种货，当然不能去正规的店铺。谁知道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买的？
正当陈风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时候，又有一批接受培训的村民回来种地养鱼。
一大早，陈济安就来陈风诉苦。说是诉苦，其实是请求帮助。
“小风啊，这村长真不好干。他们嚷着我太袒护你，是你傀儡。让他们去当推销员，结果是去送货，是你和我收了中介费。又说不肯带他们发财致富，现在那些人对我横眉瞪眼……”
陈风一直安静地听着。
果然，陈济安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见陈风躺在摇椅里晃着，根本没有搭茬儿的意思，干脆开门见山：“小风啊，我知道那个姓云的只是名义上的代理人，要不你再帮帮乡亲们？”
陈风给他了一个白眼，“二爷，你说让我还怎么帮他们？直接把豪宅送给他们，把钱塞到他们手里？他们不是买了什么种子和鱼苗？说是要发大财，有门路了，哪需要我帮？”
陈济安屡次来求，也知道陈新杰和陈风的那点儿过节。这些天，陈新杰一直在他那个小圈子里说陈风嫉妒他们那种坏话。
他也是在家里反复给自己鼓起，才拼着一张老脸来求陈风帮忙。
“你别生气。我听说他们的种子和幼苗不是通过正常渠道买的，估计有问题。到时候想找人算账都没地方买去。”陈济安蹲在摇椅旁，陪着笑脸说。
“我委婉地告诉过他们呀。我很少出去，也听说他们最近编排我的。二爷，您回想一下，您吩咐的事，我哪件没给您办？这件事，我真帮不了。”陈风连连摆手。
“你看，这么大一座山，就你们那几个人，打理着多不方便。要不把乡亲们的山都承包了，再雇他们给你干活？”陈济安笑脸凑到了陈风跟前。
陈风则微微闭眼，装作睡觉。
陈济安只能一声不吭，露出尴尬的笑。
过了好一会儿，陈风觉得晾着长辈不太好，缓缓睁开眼，“二爷，依照这些人的为人处世，甭说承包他们的山，雇他们，就是把豪宅和钱全部给他们。估计到时候这几个人仍能寻出我的不是来。我想了，这些人呢，算了，没有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习惯。二爷，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别让其他人被他们叫回来。”
陈济安恍然大悟，“对啊，好不容易才找到好动作。万一全部回来怎么办？”
“我听说假种子假幼苗很贵。他们已经把积蓄掏空了。到时候全部干这个，后果不堪设想。当务之急是从源头找出假种子假幼苗从哪儿买的，告诉村民们。也让社会上其他人也知道，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陈风这才说出真实想法。
陈济安连连点头。
“二爷，这要靠你出手。目前他们很厌恶我，你也不行。去找个靠谱的人问一下他们购买种子的渠道。然后咱们顺藤摸瓜。”
“好主意。”陈济安高兴地拍大腿，“只要你肯帮忙，这事儿准成。”
当天晚上，陈济安又来了。
陈风家人招呼他一起过来吃饭。今晚吃的是烤鯥鱼。香气弥漫着整个庭院。
“我总算是问出来了，是陈新杰在县城看到的小广告，是在卖种子的旁边。咱们明天去县城一趟，装作是买种子，会有过来发小广告。”陈济安说完，急忙啃了几口鯥鱼。
“你得给我几件破衣裳。明天恰巧是云老板的人来要货，咱们就坐着他们的车去县城。”
翌日清晨，陈风上山，把第一批订单交给菌人们，让它们备货。
这批订单是和云幽梦商量过后定下来的。
祝余叶1000根，荀草5000根，鯥鱼200条，旋龟500只，赤洳鱼1000条，类100只，灌灌50只。
到上午十点左右，菌人们已把货物全部放在山脚下。十一点的时候，有五十多辆大卡车来了，把货物搬上车。
陈风换上地摊货衣服，和陈济安一起搭乘着卡车去县城。
他们到县城是中午，进一家酒店，在卫生间里把纽扣状的拍摄工具处理好。这是云幽梦前几天快递来的，最先进的那种，连特工都在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