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梅娅的除非，其实并不是什么灵光一现的天才主意。她的想法非常简单，就是索性放弃正常的规则，直接使用世俗的权力亦或是暴力来逼迫教宗就范。
吴珂也明白女儿想表达的意思，她也同安塔尼娅并不看好，或者干脆不认同这个有点想当然的计划。
重新反思过后，他也明白自己或许在这一方面有些想当然了。如果说利益交换就能解决问题的话，这世上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悲剧。
“的确，依照圣堂的作风，这么出格的事情不同意也是正常的。”吴珂将支撑着脑袋的手放下，手指轻轻地敲动起桌面，“但是，在处理戈尔特克勒斯的态度上，我们和圣堂应该是一致的。”
“但圣堂不可能毫无保留地帮助我们。”爱尔梅娅也放下了手，目光一转，放在了安塔尼娅的身上，“不可否认，圣堂是一个优秀的组织。但是，从历史看来圣堂的行事作风其实偏于保守。”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能中规中矩地处理掉这件事。”吴珂也将目光转向了一边坐着的安塔尼娅，“可是按照最稳妥的办法，要花费的时间将是一个未知数。”
“......那个，为什么你们都看着我？”安塔尼娅一脸奇怪地问。
“大概是预感到可能要在这里住上半辈子了吧......”吴珂瞥了爱尔梅娅一眼，“按照目前最可行的办法来看，虽然我觉得不行。”
“当然不行。”爱尔梅娅摇起了头，“先不说半辈子时间能不能处理完，我可是和维戈帝国有账要算的。再说了，就算安塔尼娅愿意，我也不好意思一直在她这儿蹭吃蹭喝的。”
“请千万不要这么说，爱尔梅娅大人。”
“我们可是还要一起去各种地方的，安塔尼娅。”爱尔梅娅伸出手从桌面上搭在了安塔尼娅的手背，“想要参加各式各样精彩的冒险，那时候你是这么说的吧。”
“是的！爱尔梅娅大人。”安塔尼娅也握住了爱尔梅娅的手掌，用力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吴珂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了，不过他倒也习惯这一种事。毕竟作为一个网民，谁还没个水群的时候插不上话题的尴尬。吴珂干脆挪开视线继续思索起了解决诅咒之力的办法。
但不知为何，他的思绪之中渐渐地浮现了奥德莉的脸庞......
难道说，她会有办法吗？吴珂的手指停顿了下来。
不，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找她比较好。戈尔特克勒斯的事情毕竟太过重大，就算要找她帮忙，也应该自己先拿定主意才是。他重新托住了下巴，发觉好不容易有了点变化的思维又回到了原点。
“说起来，你们在亡魂镇的时候是怎么控制诅咒之力泄露的？”吴珂忽然开口问道。
“你说这个吗？”爱尔梅娅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控制住。诅咒之力一直在外泄，应该是直到我离开亡魂镇后才停止。”
吴珂顿时一愣。
“虽然我们没有控制住诅咒之力的外泄，不过我们控制住了亡灵。”爱尔梅娅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虽然亡灵暴走失控，不过在场的圣殿骑士和祭祀数量充足，它们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爱尔梅娅大人的发挥同样很出色。”安塔尼娅倒是直接笑了起来，“完全看不出是刚刚掌握了圣灵之力的新人，就连加纳德骑士长都夸奖了爱尔梅娅大人的天赋。”
“但是我还是没有你们那么熟练。要用圣灵之力有效地消灭亡灵，还需要进行更多的锻炼才行。”爱尔梅娅也没有骄傲，马上也指出了自己的不足，“至于骑士长说的天赋，我只是经历的战斗比较多而已。”
听到这里，吴珂的脑海中就像过了一道闪电，倏地迸发出了灵感。
“你们说......如果把戈尔特克勒斯租借给圣堂，让他们搞一场演习会怎么样？”他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演习？”两人的目光同时瞧了过来。
“其实就像保养圣器一样，武装组织其实也需要定期检验部队的战斗力。”吴珂回忆着自己的世界里，几个大国之间时常搞的军事演习，“演习的目的虽然有很多，但最根本的还是锤炼战士们的战斗能力。”
“既然外泄的诅咒之力所带来的影响并不能真正影响到亡魂镇的守备力量，他们就完全有能力处理。这个是保障，也是我相信圣堂会承接这场演习的基准。那么，只要圣堂把精锐战力都抽调到亡魂镇来，我们也可以慢慢尝试着将圣灵之力多释放一些，找到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度，之后就可以循环渐进地清理掉所有的诅咒之力。”
闻言，爱尔梅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样做有点不太厚道吧。”她托着脸思索了片刻，“好处好像都是我们的，圣堂反而又要出工出力，还得花钱租借武器。”
“怎么会呢，你忘了我在另一个亡魂镇的遭遇了吗？”吴珂咧开了嘴角，说道。
“连坑蒙带拐骗吗......”爱尔梅娅瞬间眯起眼，盯着吴珂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坏人。
“是评估未来需求！”吴珂重重咳嗽了一声，重申道，“虽然圣堂人才辈出，但那些杰出的新人基本都离开了圣堂，在大陆上四处游历。倘若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圣堂要将他们全部召集回来必然需要时间，而争取时间的，不正是现在圣堂可以调动的所有力量吗？”
旁听的安塔尼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听吴珂先生这么一说，我觉得圣堂也的确需要一场演习。”她说，“这一次是吴珂先生和奥德莉出色发挥，挫败了查伦领主。但如果在别的地方，也蛰伏着另外的查伦领主呢？”
“看起来，圣堂也愿意心甘情愿地上当啊。”爱尔梅娅笑着，却叹了口气，“我果然还是不太习惯互相算计，不过既然安塔尼娅也觉得没有问题，那我自然全力支持。只是......”
她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这件事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事，可以寻求帮助，但不要将该承担的责任甩给别人。”
“虽然我也很想贯彻这一句话。”吴珂同样叹息起来，“现在是没有办法啊。戈尔特克勒斯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我们一天不处理好它，就一天也睡不安稳。”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爱尔梅娅摇了摇头，然后扬起了嘴角，“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担心了。”
“那我们就基本统一意见了。”吴珂手掌一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虽然我很想现在就去找教宗阁下商量这件事，但是我们各自也算是经历了一场充足的锻炼。所以我提议先休息一下，再根据时间决定今天要不要拜访教宗。”
“没错，一放松下来就发现肚子已经饿了啊。”爱尔梅娅靠着椅背，毫无形象地伸起了懒腰。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做饭吧。”吴珂自告奋勇想要露一手，但马上就听到女儿发出了一声冷笑。
“有我这个厨师联盟公认的烹调专家在，怎么还有你掌勺的机会。”只见爱尔梅娅站起身来，一把将吴珂按回了座位，然后一溜烟钻进了厨房。
与安塔尼娅的家间隔一条路的住宅外，一些好事的圣子圣女又商量好似的聚集在了同一栋房子的门外。
这座屋子的阳台上，穿着单衣的奥德莉正漠然地俯视着自家门前的不速之客。
“这些人还真是小心眼啊。”她吮着嘴里的糖果，低声说道，“看起来，最好还是转移据点比较好。不过在那之前，要先完成我的新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