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兰兮吃痛摸着头。
“你看，又中招了，蓬衣也没有用。”
熟悉的招式，熟悉的声音。
“调虎离山。”兰兮冷声，“黄主儿。”
“这么生分。”采辰坐在秋千上，手中盘着两颗石子，学着兰兮刚刚喝酒的模样，拿在鼻尖闻闻。
“我现在严重怀疑柳苔效忠的是你。”
“蓝主儿最擅长的不就是乱猜。”
额…
好像是这样。
“你没有否定我的猜测。”
“我也没有肯定。”
“那就是一半一半啰。”兰兮挥手毁了秋千，“别跟我绕弯子，你来何事？”
“就想问问你，我美吗？”
兰兮真的很想抽他，“这事啊，你得问霜叶。你知道，在欣赏…这方面我不在行的。”
果然，霜叶是采辰不忍心拿来当话题的宝贝。
“你这一身，这脾气，要是用在城主身上，指不定是另一番风景。”
“你别想了，你不就看热闹不闲事多吗？”
“不啊，就是城主让我来看看你。”
“若是真的，替我多谢城主挂念。可是让你来看望，城主不是自己给自己使绊子吗？你的话到我这里能有几分可信。”
“别啊。城主的意思不过是五个字——扮猪吃老虎。”
“猪？你也别，用来形容我可不是什么好词，用来形容你倒是完美。”
“我一直觉得城主没有看错人，没想到他只是没看错你笨。这世事不如所料才最惊喜，也才最真实。”
“他看你不就看错了。不用拐着弯的骂我，有事直说。”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玩得不亦乐乎，给你的书还是要早些看。如果怕我使诈，可以叫你那俊俏的师兄同你一起看。”
“采辰，城主与你是有什么过节？还是我与你有什么过节？”
“我只是看你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采辰眼下的一抹伤感，倒让兰兮觉得是自己的不是。
“谁知道你书里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春宫图。哈哈。”
“你先别走。我有事问你。”兰兮突然想到。
采辰饶有趣味地看着兰兮，“哦？可是要向我请教书中的一二。”
“请教。请教。请教你神仙会老吗？”
“这是什么问题，万物都有幻灭之时，快慢而已。我看霜叶就挺怕老的。”
“还有，思真说他喜欢种花，最是绯红的山茶花。喜欢羽毛，九天之鹤的羽毛。喜欢阳光，七彩斑斓的阳光。可是什么意思？”
“我懂了，你没懂。叫你要多看书，《孔子家语》读过没有。”采辰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个，文实在太多了，哪里读得过来。可是这又是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几日，兰兮也不做饭了。
叶漆已经养成习惯每到饭点就去厨房，这两天厨房空荡荡，心也空荡荡的。
叶漆漫无目的地走着，实际上是在寻兰兮在哪里。
“是谁！”叶漆看着眼前景象，心如绞痛。
花没了！院子里的兰花全没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叶子在风中摇曳。
这些花可是叶漆用灵力养着护着，常开不败。
兰兮自那晚后便不见人影，叶漆几年不曾有的感觉又回来了。
“兰儿！”
“叶哥哥，我在这呢。”
兰兮下意识答完话就感觉不对劲，她一直觉得哥哥这个词是用来撩拨别人的。
“兰儿。”
兰兮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叶漆，竟有些不好意思，她真不是故意的。她的目标只是思真上仙而已。
“师，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呀？”兰兮手里还握着捣药杵，桌上兰花零零散散躺在篮子里。
兰兮一声师兄，叶漆也回过神来。
“是你…摘了那些兰花？”叶漆极力克制自己。
“是我摘的，我想它也快谢了，不如物尽其用。”兰兮捡起一朵放鼻尖闻闻，“还挺香的。要闻闻吗？”兰兮伸出手递给叶漆一朵。
叶漆走近来，握住兰兮的手，低头闻了闻她手里的花。
兰兮愣住了，她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太多了，叶漆只是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
“是挺香的。”叶漆心如刀割，“那你在做什么？”
“这一篮晒干，可以做…”
兰兮盯着叶漆腰间的香囊，竟和自己的一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还在。难道店家小哥哥卖的香囊都是搞批发的吗，明明是打着手工制作的旗号自己才买的。
“香囊吗？”
“嗯。”
“这些呢做面脂。我在千顷城的时候学到的，一种涂在脸上可以养颜的。我看师父整日闭关不吃不喝憔悴了好多，脸上褶子都起了。”
“给师父的？”语气里满是失落。
“当然，也有师兄的份。我把那些花全摘了，不浪费嘛。”
叶漆捂着胸口，“也是，多谢师妹了。”
兰兮虔诚地奉上自制的面脂，并且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杜芳。
思真上仙看着那一小罐的面脂，平日不苟言笑，今日竟然笑得有几分真意。
兰兮一看到思真上仙笑了，就觉得自己的劳动成果又得到了赏识，心里开心，也跟着笑了。
“你把叶漆的花全给摘了？”
“嗯。”兰兮笑着回答，“原来那些花是师兄种的，我以为墨真派人人院子里都会种有一片兰草。”
思真上仙想起了之前偷兰草的狐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可有说什么？”
“他，”兰兮思考了一下，“他讨了一份走。”
“哈哈。”
兰兮头一次见思真笑声如此轻快，心里更是骄傲自豪。
“你可知这花叫什么？”
兰兮思考一番，还是决定坦诚点好，“不知。”
“春剑。”
“你可知叶漆的佩剑是何名？”
“不知。”
“春剑。”
形色说春剑的花语是：达达的马蹄，捎带来你迟来的爱。
“师父…这花是不是摘不得？”兰兮惊恐的看着思真上仙。
思真着实觉得好笑，“你摘都摘完了，不是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
“那师父告诉兰兮可是要提点什么？”
“我以为你是因为足够聪明才会上乌山。”
兰兮扑通跪在思真上仙跟前，十分诚恳，“兰兮愚钝，只有一心想成为师父的徒弟。”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