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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荼蘼霜秋白,药圣归神隐

丹阳走后,我病了好些日子,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凉起来。丹馥阁最后一批荼蘼开的正盛,一有时间,我就会去那里坐着看花,一看一下午。

“世明”……应该叫他乾王,从风亭与他一别再无音信。裴言则隔几日递消息过来,给我送些我要去刺探情报的人的资料。叶嬷嬷像是失踪了一样,没再来竹间居让我汇报工作,连张妈妈都不怎么来这里,除了来嘘寒问暖看顾我的病情,只吩咐院里的丫头婆子好好`工`作,严禁玩忽职守。

一日,我正手握一卷书,恹恹地在丹馥阁看花。忽然一个熟悉的清脆爽利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你这要死要活的,丹阳瞧见也是徒惹伤心罢了。”

我一回头,竟是数月不见的绣雯。

她粉脂薄施,珠翠满头,被一身华服衬得娇美俏`丽。数月不见,她瘦了些,少女的青涩褪去了不少,多了女人的妩媚和娇柔。

我俩双手相握,一时间千言万语,竟不知如何说出口。

良久,我开口打破沉默。

“对不起,我应该在那天和翠墨见面后就立即告诉你的,让你这么伤心,真的是我的错。”

她没开口,只是两手紧紧地回握着我。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应该不听你解释就骂你和丹阳。那人……你说的对,我们都不过是这青溪河上的苦命人罢了,何苦互憎互戕。”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了一些,我揽住她的脖颈抱住她。

“绣雯,丹阳她……”

她顺着我的头发,说:“咱们迟早都是要离开这里的,你不是说过么,希望有一天我们都能自`由了,自己做自己的主么?你怎知丹阳这一跃,不是离自`由更近了?”

我无法和绣雯明说其中关节,那种痛苦绞在我的内心,让我生不如死。

她看我眼中凄凄惶惶,便转移话题。

“你也不问我近来可好?”

我看着她明艳动人的样子,大抵是过得不算太差。

“你的赟郎有没有再来找你?”我问她。

她脸上微微飞红:“你还记得呢?”

才过了不过数月,我又不是得了健忘症,当然记得。因为不知她到底与这个男人如何,也不好贸然说什么,只待她开口自己讲。

“赟郎他……时常会来看我,一月当中也有七八次。”

“他是谁家的公子?”我好奇。

“他乃襄中1祁氏子弟,现在京中任着些闲散差事。”

襄中祁氏是存续了数百年的大家族,先祖以开采岩盐发家,无偿资助前朝太祖在佘中起`义,此后家族封妻荫子绵延百年不衰。后来前朝末帝暴虐恣睢昏聩无道,祁氏果断和本朝太祖站在了一起,你侬我侬到如今近两百年。总而言之,这个家族以会站队而出名,押皇位继承者从来没出过错。据说祁氏约束子弟甚严,尤其在男女之事上,成家后的成年男子连纳妾都不能自己做主,更别说是往烟花柳巷里跑。

“他年岁几何?家中可有妻子?”我有不好的预感。

绣雯眼神有些闪躲,嘴上也支支吾吾:“他……我……他看上去很是稳重,约莫不到三十,不老的……我又怎能问人家是否有家室呢。他待我是极好的,一应吃穿用度都着人为我打点。我现在醉星台的花销都不是叶嬷嬷账上的。”

这般躲躲闪闪不敢把绣雯接走,十有八`九还是有家室吧。绣雯碰到的又是祁氏哪个家风家训的漏网之鱼?我不敢再深想,怕想多了,绣雯又要难受,遂安慰她:“舍得给你使银子也是极好的,那也是对你上心了呢。你便好好对他,不愁没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丹阳走了,你到是如何?叶嬷嬷嘴跟蚌壳一般闭得死紧什么都不说,可这一月多了,你一次都没再上工呢。到底是何缘故?”

我自是不能乱说,便只说大约和丹阳一般,有客人花了大价钱。

她一脸八卦,追问我是什么客人。我只得给她总结了一下我上班两日的情形。总结起来其实很简单,第一天,和两个二世祖喝酒投骰`子一晚,第二天和两另外两个二世祖喝酒唠嗑一晚,芙蓉楼生涯遂卒。

“到底是谁买的你,你真的不知?”

知是知道的,但是真的不能乱说啊,要命。我摇摇头。

第一日是薛锴带个少年,这个传的满青溪河都知道。但乾王和裴言来的十分低调,大抵连叶嬷嬷都不知道他二人身份。而我,也是那晚裴言向我言明他二人身份才知晓的。

“那薛锴,向来不喜舞文弄墨,大抵不是他。定是第二日来的那二位。”绣雯柯南一般做着推理。

她又追问了些女儿家的话,什么帅不帅啊,老不老啊,我有没有心动啊。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回答。

帅是帅的,老倒是不老,人也是我命定的爱人,可惜却隔了几重山峦一般。

绣雯又和我聊了些后园的事情。玉醒愈发地爱吃,一夏天,其他的女孩子们都瘦了些,只有她俨然胖成了一只小猪。入了秋以后,玉醒的食欲越发旺`盛,张妈妈每天都让她留在舞堂多练一个时辰。前不久,四个后园的女孩在前院挂牌,佩月、流碧也在其中。入冬前,叶嬷嬷会叫孙牙纪过来,补充后园女孩。

我问绣雯,近来叶嬷嬷忙什么。

“她还能忙什么,丹阳和你的事高兴了没两天,就又开始在皓月园打鸡骂狗的。对了,偏室又出了人命,自从齐大夫不见踪迹后,他药馆里两个学童把药堂里的药全卖掉便跑了,偏室下处的那些,只能找便宜的行脚医看病,听说这次抬出来那个,整个人半片身子都烂了。”

我听完,大吃一惊,自从入夏一别,确实没有收到齐修远的信,我知他是历经千帆的,从不担心他有事,加上我也没闲着,便淡忘了他的事,谁想他居然失踪了!

“青溪河上没一个得他信的吗?”我忙问。

“那两个学童对外面人说,齐大夫走之前告知他们,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肯定返回。结果现下到了九月,都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八月里,那两个没心的就叫了东街的清平医馆的去齐家药堂收药去。一堂药让这两个杂碎卖了不到一百两银子,两旬前,我出门路过那里去看了,整个药堂门板都让卸了一半,里面空空如也。”

我一时失语,心里乱糟糟地。

对于叶嬷嬷来说,为偏室下处的人`治病从来都不在她的预算中。齐老头有个方子,抑制花柳杂症很有效,一直给偏室下处的人看病抓药。他走了以后,尚有两个学童能帮衬一二,现在他失踪了,偏室下处的那些可怜的女子便找不到能给她们看病的人,自然重病不治的人就增加了。

我连聊天的心情都没有了,绣雯看我低头不语,安慰我道。

“齐大夫悬壶济世,菩萨一样的人物,不可能有事的,你放心吧。”

我实在坐不住了,送走了绣雯,向竹间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