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的声音极大，仿佛在进来前就已经将这句话熟记于心了。
一旁的江明看到这一幕，在心中暗自窃喜。
虽然不知道是谁和他一样这么厌恶司茳，但不用自己动手，实在是畅快。
而且这一次闹到了墨尧泽的面前，他倒是要看看司茳怎么收场！
姜姒看了两个小太监一眼，神色十分淡然。
两个小太监都眼生得很，故意陷害简直不要太明显。
不仅如此，按照太医院背地里那些勾当，即便是看到她的药箱里有药材也应该是隐瞒下来才对。
毕竟要是上报给墨尧泽了，事情闹大，必定会严查此事，说不定还是牵扯出其他的事情，对从太医院牟利的人来说，可是很危险的。
现在他们这么做，这是觉得自己能逃过一劫？
姜姒在心中冷笑，对着墨尧泽做了个辑。
“圣上，在下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太监，容我问他们几个问题，圣上再作定夺。”
墨尧泽沉声道：“可以。”
得到了应允，姜姒就起身走到了那两个小太监面前。
“抬起头来。”
两个小太监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似乎很害怕姜姒的样子。
姜姒挑了一下眉，“你们谁是替我整理药箱的人？”
小德子身边的小卓子颤声回答道：“是我。”
“所以你发现我的药箱里藏着草药后，就立刻告诉了梁院首吗？”姜姒问道。
“是，这么大的事，奴才一发现便慌了神，自然要尽快告诉院首大人。”小卓子低声道，“司太医，先前你拿一两株就算了，毕竟你是圣上钦点的太医，奴才得罪不起。”
“可你变本加厉，奴才实在是不能再替你隐瞒了！”
听到小卓子的话，姜姒差点就笑出了声。
这话听起来，仿佛是早就和她串通好的，还顺便告诉墨尧泽，她早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江明一听，立刻就在一旁大声斥责道：“司太医，你进宫才几日，竟然就有了这样的心思。”
“依我看，司太医怕是知道自己要进太医院了，便生出了不该生的心思！”
梁院首和章鹤静静地在一旁立着，任由江明发挥。
但事实上，他们两个的心里是害怕的。
毕竟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可他们根本劝不动江明，最后只能跟着他到勤政殿和墨尧泽告状。
看着江明激动的模样，他们就觉得发愁，却还是一声不吭。
等江明说完，墨尧泽才淡淡开口道：“江太医稍安勿躁，司太医还没问完。”
江明暂时闭上了嘴，转头继续幸灾乐祸地看着姜姒，想要看她慌张的模样。
但姜姒神色淡淡，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他，江明顿时觉得自己这一拳好像打了空气。
“那见我戌时离宫的公公，你那个时辰都在当值吗？”
小德子不知道姜姒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是，我是太医院负责洒扫的太监，太医们离宫后，我便会开始收拾太医院。”
“有谁能作证你戌时在太医院？”
小德子一愣，没想到姜姒会这么问。
一时间，他有些慌了神，但还是强装镇定道：“太医院的当值都是崔公公安排的，全都记在了当值薄上，司太医要是不信就自己去查。”
姜姒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随即笑了笑。
“我自然信，可当值簿上的记档，也不一定是真的。”
“所以，到底有没有能给公公作证？若是没有，可能就要麻烦公公们和我一起受点苦了。”
两人不明白姜姒的意思，眉眼间满是迷茫。
“受什么苦？”
姜姒理所当然道：“二位公公一口咬定我拿了太医院的药材，若是用遍酷刑，你们还没改口，我也没有改变想法，我们的话就有几分可信了。”
“到时候请圣上定夺就是，我们也不必费这个心证明谁说的才是真的了。”
听到酷刑两个字，两个太监的脸都白了。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姜姒会主动受刑，毕竟刑部审问时用的酷刑，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得了的！
两人的神情开始动摇了起来，似乎想要说什么。
可不知两人想到了什么，又将欲言又止的嘴合上了。
姜姒收回视线，转头对墨尧泽跪了下来。
“请圣上下令。”
墨尧泽看着姜姒，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不想这样处置姜姒，但这件事，显然是有人在针对她，眼下若是不这么做，便会被人看出来他偏袒姜姒。
墨尧泽沉声道：“来人啊，把他们带去刑部好好审问。”
福海垂下眼应了声“是”，便让侍卫进来把人带走。
看着姜姒的背影走远，墨尧泽才看向沉默了许久的梁院首。
“梁院首，这件事朕会查清楚的。”
“若是你之后又想起了什么关键的事情，就来告诉朕。”
最后一句话墨尧泽说得意味深长，梁院首也听得冷汗直冒。
他带着江明和章鹤走出勤政殿时，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回想起圣上刚才的神情，他就觉得心中一阵后怕。
梁院首忍不住转头看向江明，“你这次做事太莽撞了！你不喜欢司茳，就不能换一个方式对付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可能会把整个太医院拖下水！”
江明不以为意道：“想要达成目的，自然是会有风险的，难道你们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意冒吗？”
章鹤听到江明这么说，忍无可忍地插嘴道：“你知道‘这点风险’会牵连多少人吗！”
被两人这么训斥，江明也暂时收起了敷衍的态度。
“以后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反正司茳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他幸灾乐祸道，“就他那个小身板，进了刑部再出来，怕是只有半条命了！”
梁院首沉默不语。
看圣上对司茳的态度，他觉得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此时，姜姒和那两个小太监被带进了刑部。
闻着刑部腥臭的气味，两个小太监的腿都抖成了筛糠。
姜姒淡淡看着他们，“若是怕了，就把真相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