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墨修凛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虽然他隐约能猜出来，这个村子的村民不简单，但听到是从某个地方跑出来这话，不由得起了疑心。
难道……
“阿牛，你爷爷有没有具体和你说过自己是从哪里逃出来？”
“这倒没有，爷爷当时本来是要说的，但他当时已经是回光返照，还没说完就咽气了。”
墨修凛在心中暗道一句可惜。
虽然他答应过王奶奶，说绝对不会打听村子的事，现在却利用阿牛的单纯来套他的话，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这个村子里的人，会是从京城逃出来的人吗？
墨修凛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转移话题，聊起了一些家常闲话。
而在阿牛的屋外，有几双眼睛正远远地看着墨修凛。
翌日。
姜姒从牢房中醒来，抬头便看到关在不远处的小卓子和小德子。
两人昨日被打得去了半条命，现在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姜姒神色淡淡道：“虽然不知道是谁指使你们的，但你们现在连命都要丢了，也没有一个人来救你们，你们这么卖命，真的值吗？”
小卓子和小德子没有力气回答姜姒，只是看了她一眼，翻了个身便不再理会。
姜姒也不在意，小卓子和小德子经历了昨日的酷刑，早就对自己的性命有所觉悟了。
不过，她不会让他们两个出事，墨星河也不会。
她靠坐在墙角闭目养神，不多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但姜姒并没有睁开眼，而是等着脚步声走近自己。
“司太医。”
福海的声音响起，姜姒才抬眼看向他。
“福海公公，可是圣上有什么指示？”
“圣上让我来看看司太医和那两个小太监，不过现在看来，司太医的精神还不错。”
姜姒笑笑，“即便在大牢里，也要懂得苦中作乐，总不能还没等到圣上的旨意就死在牢里吧？”
福海不置可否。
“司太医还能说笑，回去之后我也能和圣上交代了。”他继续道，“圣上已经派人去查这件事了，不过太医院的情况复杂，可能需要些时间。”
“我明白，圣上亲自处理这样的小事，在下已经十分感激了。”姜姒说道。
福海笑笑，和姜姒说了两觉之后，便走向了小卓子和小德子。
面对他们两个，福海脸上便没了笑脸。
他冷冷地看着两人，“你们的身子骨还不错，用了大刑，倒也没吐露什么。”
小卓子和小德子对视一眼，小德子才开口道：“福海公公，这件事分明是司太医的错，于我们只是无妄之灾，为何要拷问我们？”
福海冷笑一声，“究竟是不是无妄之灾，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你们两个都是太医院的人，比起司太医，你们更了解太医院，而是司太医才进太医院几天啊？有些药材放在哪都不知道。”
“更何况司太医生是傻子吗？明知道每日都有人整理药箱，为何不在离宫的时候将那些药材带走？难不成等着你们抓他的马脚？”
福海一连几个问题把他们两个给问住了，许久，小卓子才开口，“福海公公，司太医从进太医院第一次就已经开始私藏药材了。”
“一开始都是些寻常药材，可他见无人制止，便越发猖狂，甚至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
“奴才实在太不下去了，这才会……”
不等他说完，福海就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既然如此，那就和我去见圣上，将这些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他冷声道，“若是圣上问，你既然早就知晓此事，为何不早些来说时，你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说。”
小卓子一听，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要是圣上这么问他了，之后必定会问他，他对这些事这么熟悉，太医院里的其他太医，是不是也做过这样的事？
得罪了太医院的其他太医，原本的一线生机，直接便会化为乌有。
一想到这，他的身子就忍不住地颤抖。
福海淡淡地看着他，“怎么不说话了？这才一会就哑巴了？”
“行了，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你赶紧起来，我这就带你去见圣上！”
小卓子急忙说道：“不不不！我起不得身，又一身血污，怕是会污了圣上的眼睛，还是等改日吧！”
“方才那些话，福海公公代为转告就是了。”
福海皱起眉头，“你好大的排场，竟然要本公公替你转达。”
小卓子脸色一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福海公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但福海移开视线落在小德子身上，“你呢？是不是也和小卓子一样？”
小德子没想到福海会问他，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我……”
两人被福海的话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许久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福海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大牢，两人看着他的背影心头一紧，见他久久没有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姜姒浅浅一笑，“别害怕，今后的日子还有的是害怕的时候。”
两人听到姜姒的话，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并且他们看到姜姒一脸轻松时，小卓子立刻激动了起来。
“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我们怎么会受这些苦！”
“药材的事本就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承认，还要拉我们作垫背？”
姜姒笑笑，“若是上了黄泉路，难免路上寂寞，自然要拉些人来陪我了。”
“二位公公正是合适的人选，我又怎么能放过呢？”
“而且二位想要出去，我也已经把办法告诉你们了，只是你们不愿意罢了。”
两人沉默不语，姜姒也不再理会。
另一边，墨景献正在和墨星河下棋，只是这一次的气氛有些沉闷。
直到黑子落下最后一步，墨星河才笑着说道：“庆王叔，承让了。”
墨景献将棋子放下，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星河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有些事情物极必反，星河还是小心些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