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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慕翎准备好宴席等着九,顾辰,寇藿,胡千夫长回来吃酒。

她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只是头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冯慕翎坐在椅子上,看着公文。冷霜放下她的头发,用篦子给她篦着头。来缓解头部的不适。

冯慕羽进来看到如此情形,走过去,一脸担忧:“又头疼了?”

冯慕翎轻笑:“哥哥坐,我无事。”她拿起一本奏书递过去:“哥哥看看这样写可还行?”

冯慕羽接过快速的看了一遍,轻笑:“妹妹的文采自不必说,这样写甚好。”

冯慕翎又拿出两封信件:“这两封信件,一封给家里,一封给太后姨姥姥。太后姨姥姥应该很担心自己的孩子。”

冯慕羽点头:“是这个理。”和奏书一起收起来出去叫人送信去了。

傍晚时分,顾辰带领着九,寇藿,和胡千夫长回来了。老远就听到了他们的笑声。着明显是打了胜仗后的表现嘛!

城门口,冯慕翎带着将军们亲自迎接:“顾统领,战况如何?”

顾辰躬身行礼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启禀军师,伤敌五千,我军无一伤亡。哈哈哈”他直起身:“今日真是太爽了。打了这么多年仗,今日还是头一次,不伤一兵一卒,灭了敌人五千人。军师真是神医妙算呀!哈哈哈哈哈”

冯慕翎轻笑点头:“理当如此。手里的玉骨扇一挥:“已备好庆功宴,弟兄们,今夜不醉不归!”

“是!”将士们齐声高呼。

这边载歌载舞。好不热闹。东黎的营帐中可就不是这样的了。护城河边上堆着他们东黎将士们的尸体,这证明他们二次失败了。而且又一次全军覆没。

窦骁作为国师,气的一同乱砸,直到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毁掉才作罢。

窦威吃了司马睿一记回马枪,伤了肩胛骨。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一拍桌子:“大哥,调兵吧!我亲自去灭了他们。让他们如此嚣张。我就不信了,没了司马睿他们还能蹦哒多久!”

窦骁摇摇头:“莫急,我们还需从长计议。这两次我们损失了将近上万将士。我们和司马睿交手几个月来,还从来没有损失如此惨重过。更没有如此血腥。三千人的人头一个不少全部送回来。今日又吧尸体丢在了护城河外。虽说没有完全送回,却也挑衅味十足。”他走出桌案,踩在毁掉的名贵纸笔砚台摆件的碎片上,愁云满面:“这明显是另一个人的做事风格。性情张扬残暴。心思缜密走一步算三步。”

窦威气的一跺脚:“大哥,你说我们要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不管啦?就这么驻扎在这里?”

窦骁踱着步,看着硕大的羊皮地图:“派人去混进邺城查一下。大周到底派了何人来!”

窦威挫败的坐在椅子上:“别提了,我们已经试过多次了根本混不进去。自从司马睿中了暗器后邺城就没有在开过城门。而且他们好像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草。而且他们的大军驻扎在城里,百姓们都很欢迎,根本没有排斥感。”

窦骁无奈摇头:“国君他只知道巧取豪夺,从不安抚民心。而大周打着拿着我们毁约的证据,对我们出兵。我们这边不但没有安抚民众,反而增加了赋税,强调了征兵制。”他叹了口气:“司马睿在三个月内,攻下了我们五座城池。这不单单是我们的武力不行,而是我们失了民心。”

窦威梗着脖子:“那又如何?我们还不是把大周的战神打到卧床不起。”他不服气:“大哥,你不要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志气。”他一拍自己的胸脯:“明日我亲自带兵去攻城。我就不信了,没有了主帅他们还能扛多久!”

“不可!”国师窦骁历声阻止:“此时必须从长计议。”他坐回桌案里面:“来人!传诸位将军前来议事!”

“是!”门外有声音传来。

这边正在紧急开会商议对策,那边载歌载舞庆祝着胜利。冯慕翎也让冷霜回去收拾东西,她要搬到军营里的中军大账去住了。作为军师,是要在军营中指挥作战的。也顺便指挥练兵。

别看她个子小小的,两次对敌军的屠杀让人们看到了她的残暴。小小年纪,就能爆发出无尽的杀意,而全部击杀一个不留,也就是说她不接受投降。冯慕翎此举也让三军将士对她又敬又怕。敬的是,两次战役我军无一伤亡,怕的是她一身杀气的那句:“一个不留!”不知是谁给她起了个外号:“玉面阎罗。”

有人来报:“军师,城中有两个可疑人员。他们向城中的百姓打听睿王府的事情。”冯慕翎微微一笑:“顾统领,本军师让你找的人可找好了?”

顾辰喝了口酒点头应答:“找好了。”

冯慕翎点头:“去吧!给他们接头,透漏一些信息给他们”看着顾辰,带着意味深长的笑:“你不是很会做戏吗?特别是偶遇的那种,是不是?”

顾辰顿时警铃大作,该来的还是来了。嘿嘿的笑着脚底抹油溜了。

场中一众将军一阵哄堂大笑:“原来我们顾统领也会有怂的时候呀!”冯慕翎举起酒杯:“别管他,来大家喝酒!不醉不归啊!待援军一到,我们就一鼓作气,把东黎的什么狗屎国师打回他的老鼠洞去。”

“对,把他打回老鼠洞里去。”一众将军情绪高涨,举杯畅饮。

冯慕羽和司马词分别坐在冯慕翎的两边,不时又人来敬酒,二位大爷就帮忙挡酒。

军中都是糙汉子,喜欢勾肩搭背的,二位坐在冯慕翎身边就是防止他们这一招的。开玩笑,他们娇滴滴的妹妹怎弄能让他们上手呢!在一个不小心给伤着了。

冯慕翎左看看又看看,很是无语,拿起酒碗要喝酒,冷霜赶紧给换上假酒(茶水)。她憋屈死了,气的摘掉面具嘟着嘴。

众将士都看傻了,原来军师这么俊俏呀!简直雌雄莫辨。和冯慕羽有着七分相像。(冷霜在她脸上做了一些修容,让本来只有三分相像的两兄妹,更加相像一些。从而更好的掩饰她的女儿身。)

二人见小宝贝生气了,都毫无形象的各种哄。喂烤肉,亲小手,弄得冯慕翎一阵无语。猛地起身,由于起的太猛一阵眩晕,冷霜一把扶住:“主子。”

冯慕翎无奈拜拜手:“我又不是纸糊的,你们还真是。”她端起桌子上的碗,身后二人起身,冯慕翎抬手制止:“别跟着我!”抬步走到将军们的桌子前,抱起酒坛倒了一碗酒。端起来:“来!我敬弟兄们!干!”豪迈的一挥衣袖,一饮而尽,用衣袖擦了嘴。去和士兵们喝酒嗨皮去了。身后二人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冯慕翎彻底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和大家勾肩搭背好不畅快。

冯慕翎的年龄小,酒量更是不行,很快就醉的一塌糊涂了。冯慕羽抱她回了营帐中。到了营帐中,她立马化身嘤嘤怪。司马词的心里遭受到了十万点暴击,刚才那个潇洒不羁的少年去哪了?那个一句:一个不留!就收割了数千姓命的冯慕翎去哪了?

他看着像只黏人的小猫一样的冯慕翎,微微一笑:“月儿妹妹回来了。真好。”他走过去摸了摸躺在冯慕羽怀里半醉半醒的落月红红的小脸:“还是这样的妹妹可爱些。她小小年纪却要为皇叔背负这些。也不知道他们谁欠了谁的?”

冯慕羽聊有深意的问:“如果有一日,司马睿负了妹妹,你会怎么做。”

司马词摇摇头轻叹:“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是月儿妹妹五岁那年,在上书房里背给我听诗。我记到今日。”他苦笑:“如今心悦君兮君不知的是我,可君已爱上他人。如果真有那么一日,我宁可负了这天下,也要给她一世安稳。”冯慕羽抬头看着他:“你不是说你对她只是兄妹之情吗?你怎会~”

司马词坐在榻边,握着落月的小手,摸索着她腕上的翠竹镯子:“她爱上别人时我就是她的三哥哥。我要的是她幸福快乐。在我被身边的人压的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是她一语惊醒梦中人。无论是儿时的情谊,还是后来的提点之情,我都应该默默的守护她。而不是强行闯入她的世界里,给她增添烦恼。爱她,不一定要得到她。”

冯慕羽很是感动,放下睡熟了的妹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一个为老不尊的皇叔也是苦了你们了。”这句话冯慕羽用“你们”两个字。如果细想就会知道这里面包括的还有别人。可惜了,在司马词眼中除了冯落月在无其他。

冷霜端了水盆过来,冯慕羽就着冷霜的手,把布巾放进水盆里打湿,又拧干,给落月擦脸,擦脖子,又要往下时侧头看着司马词:“麻烦回避一下。”司马词拱了拱手,红着脸出去了。外面一众将士,三三两两的还在吃酒。他拿了坛酒,坐到刚才自己的位子上,对着酒坛子直接豪饮了一气。

顾辰提着酒坛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三殿下。你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呀!来,属下陪你喝。走一个!”拿起酒坛子就是一下。司马词看到他已经有了七分醉意,微微一笑,拿起酒坛子和他碰了一下:“喝!”

最难受的莫过于众人皆醉我独醒。司马词就是那个喝不醉的人。他本想着,喝醉了就不会总想着落月了。可是他都喝倒了一大片了,自己依旧清醒着。

他丢掉空空的酒坛,起身,抖了抖衣袍,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普通士兵的盔甲。他自嘲一笑,重新把佩刀挂在腰间,走到中军大帐外做起了军师的守门人。脊背挺直,安安静静。如果可以一直这么安安静静的守着她该多好。要是自己不是皇子该多好,亦或者比七皇叔早一步出现该多好。

此时的司马睿还在昏迷中,他感知不到他的月儿了。他浑身上下一阵冷一阵热的,非常难受,可是都没有月儿不在他身边让他难受。他任由内力在体内乱窜,冲破身体的禁制,让自己快点醒过来。他要去找他的小媳妇,他生病了,昨夜还发烧了。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去处理公务了。他的小媳妇本不该如此的,她只要负责开开心心就好,如今为了他,抗起了本不该她扛的一切。他的心被内疚和心疼填满,他只有一个信念,快点好起来,快点去照顾她。

欧阳西进来时看到司马睿不对劲,伸手试探了一下脉搏,摇摇头:“啧啧,年轻就是好呀!昏睡了这么多天,吃了这么久的流食,身体还这么好。还真是让人羡慕呀!”说着手可没停,拿出银针,快速刺入司马睿浑身各大穴道,帮助他快速梳理乱窜的内力真气。

欧阳西阴阳怪气的说:“你媳妇为了你还真是够拼的。一个深闺小姐,下了两次命令,杀了近万人,只是为了给你报仇。你说你怎么那么好命呢?你要是有朝一日负了她,我就给你一包缠丝绕,让你也尝尝肠穿肚烂的滋味。”他抱着手臂看着浑身扎满银针的司马睿,一脸酸溜溜像:“你快些醒来吧!你媳妇的大腿两侧还是血肉模糊呢!一个不会骑马的人在马背上整整颠簸了六天。你想象一下,她得有多累。她衣服都和血肉粘在了一起,是她自己硬生生撕下来的。衣服上都沾染了她的血肉。”他打了个响指:“对了,那件衣服,你那好侄子可是让我的乖徒儿收着呢!他说了,等你醒了,一定要拿给你看看。她那么爱笑的一个人,为了你已经很少笑了。要不是你昨夜醒了一次,估计她今日依旧不会笑一下。”欧阳西挥手银针同时拔出,整齐的回到了他手里的布包上。他一边整理着布包一边继续说:“你是不知道,你媳妇现在的身子可是真的不好了。要不是我用药吊着,恐怕也不知道要昏倒几次了。可她咬牙忍着,头疼的两只手抱着头,使劲揉着额角也不愿去休息。一路上吃了六天的冷食,一个身体本就先天不足的小姑娘吃了六天的冷食,你想她的身体得有多难受?”他收起针灸包,坐在一旁的桌子旁,喝了口茶:“她在见到你的第一眼起,眼泪就没有干过。就算没哭出来,眼睛里也是噙着泪的。看着可真让人心疼呀!她来的第二日,看着十二卫亲手收割了三千人的性命,她强忍着恶心站在城楼上看下面血流成河。她难受的浑身颤抖,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都把自己的大腿掐出了紫青色。两条腿都有。让我那一向清冷的徒儿都心疼的直哭。所以呀!你在不醒过来,她可就要撑不住了。”

司马睿本就心急,如今听到欧阳西说的落月身上竟然有伤他就更急了。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能成功。他的额头上都起了滚圆的汗珠。

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欧阳西喝了一口茶,看着司马睿如同陷入梦魇般,忍不休啧啧摇头:“还真是,有了软肋就是好拿捏呀!”说罢心情不错的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粗鲁的塞进司马睿的嘴里,一脸肉疼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