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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恨没有出城应敌,而是回了皇宫。他坐在硕大的空位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双眼无神。

窦骁慢吞吞的走了进来,黎恨抬眼看着他:“别人都走了,你为何不走?”

窦骁走过去,跪在地上,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后,走上台阶,在最上层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他叹了口气:“陛下不走,臣也不走。”

黎恨看着他的后脑勺:“你不怪朕害的你失去了窦威?”

窦骁轻笑:“自古黄泉枯骨。既然当初答应了誓死守护东黎,又有什么可怪罪的呢?”他叹了口气:“臣既然没能造福百姓,守住东黎。那就陪陛下在这大殿里等着那冯慕翎和司马睿来吧!”

黎恨起身,坐到他的身边,一个高大魁梧一个娇小瘦弱。cp感还挺足。

黎恨坐在他身边:“走吧!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不要跟着朕,留在这里等死。”

窦骁自嘲一笑:“臣因为常年与毒药毒虫待在一起,身子早就失去了传宗接代的能力。臣就把传宗接代的任务交给了弟弟窦威,没想到他会英年早逝了。我们家都断后了,臣怎么还有脸活着呢?”

黎恨闻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窦家有后。”

窦威猛地起身:“陛下?”

黎恨也起身:“跟朕来。”黎恨带着窦骁穿廊过经,来到一处很不起眼的小院里。黎恨推开门进去了,一个老嬷嬷正坐在院子里缝补衣衫,旁边的摇篮里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孩。老妇人见有人来了,赶紧跪地行礼。窦骁快速走到摇篮边,指着那个婴孩问:“老嬷嬷,这是谁的孩子?”

老嬷嬷磕头:“回贵人的话,这孩子是窦将军和一个宫女所生。陛下交代要好生照看的。”

窦骁轻轻抱起孩子,心情很是激动。他解开襁褓,看到是个男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个劲的往外流。

黎恨低头看着那孩子:“当初贵妃要将这个宫女给处置了,朕正好路过,问了她孩子的父亲是谁,才知道是窦威酒后乱性。朕问过窦威,他也见了这孩子的娘。本来想着把人接到宫外养胎的。司马睿带兵来犯,你们兄弟带兵出征了,也就耽搁了。这孩子也可怜,她的母亲生下他后就血崩而亡了。”他从身后一个老太监手里接过一个包裹递过去:“带着这孩子走吧!留下这孩子,朕也算对的起你们兄弟了。”

窦骁抱着孩子,跪地行礼磕头:“臣!叩谢陛下隆恩!”黎恨扶起他:“起来吧!出了皇宫依然很危险。一切小心。”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抱孩子的女人:“陛下,给东黎留个后吧!”她双手举起孩子跪在黎恨面前。

黎恨扶着那个很年轻的小妇人:“丽美人,朕~”他第一次露出了男人的柔情。把丽美人扶起来,搂在怀里。很快松开她,把她推到窦骁身边:“国师,拜托了!”

窦骁点头:“陛下放心,臣在,皇子在!”

黎恨带他们来到一处密道,叮嘱他们,只要活着就好,不必回来报仇,让丽美人不要告诉孩子,他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一阵深情告别后,两人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密道。

密道是通往皇城外面的,可是现在到处都是大周军士和逃难的东黎士兵,哪里都不安全。如果他们待在密道里不出来,那冯慕翎绝对会发现密道,从而找到他们的。

丽美人一个妇道人家,年纪又小,她跟着窦骁,除了照看两个孩子,什么也做不了。这样也好,总比窦骁一个大男人照顾孩子强多了。他们在地道里来回穿梭,窦威有毒虫识路,道也不至于迷路。

他们在地底下艰难求生暂且不提。我们继续说地面上的战况。

冲车很快就冲开了只有一道保险的城门。大军直接杀进了皇宫。

十一带领着部下开了宫门,一和二囚禁了宫妃,皇子,公主。

大殿外,黎恨和一,二,十一对峙着。黎恨的功夫很是高强,虽然已经两鬓斑白,武力值已然爆棚。三人都没能拿下他,反而都挂了彩。

冯慕翎的战车直接开到大殿外,被长长的台阶挡住去路。一被黎恨一脚踢了下来。冯慕翎瞳孔一缩:“一!”顾辰飞身接住他。一,道谢后来到冯慕翎跟前躬身行礼:“主子,属下没能拿下黎恨请主子责罚!”

冯慕翎起身看着台阶上依旧在苦战的二人,冷冷的喊了一句:“十二卫归队!”十一和二虚晃一招,快速撤离。来到冯慕翎跟前跪地:“属下拜见主子!”

冯慕翎下了战车,她的腿脚有些软,踉跄了一下冷霜快速扶着她,她才得以端端正正的走下战车。冯家兄弟和司马叔侄都发现了冯慕翎的不对劲,可是在东黎帝面前不能丢面。他们只能用眼睛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

冯慕翎扶起地上浑身狼狈的二人,拉过捂着胸口的一:“做的不错,回去给你们加鸡腿。”三人抱拳:“谢主子。”退到一边。

冯慕翎上前一步,手拿玉骨扇,敲打着手心,冷冷的看着台阶上头发灰白凌乱,龙袍划破了好几处,身上还有也挂了彩又血渍渗出来。看着甚是狼狈。

冯慕翎冷冷一笑:“黎恨,今日我们就新仇旧恨一起安好算算。”

黎恨哈哈大笑:“笑话!新仇旧恨?成王败寇而已,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要来尽管上!朕从来不怕谁!”

冯慕翎拍手鼓掌:“好,说的好。”她眼神一冷:“本军师攻打东黎,是因为东黎先窃我大周,杀窦威是因为他暗箭伤人。杀你的将领是因为我们各为其主。今日本军师来到这大殿前,是替天下人讨伐你。不管你服不服,今日你~”玉骨扇霸气的一指黎恨:“必败!”打开玉骨扇:“冷霜姐姐,“缠丝绕”可备好了。等一下可得让东黎帝尝尝,要不然难解本军师心头之恨!”

黎恨闻言,瞪着他,哈哈大笑:“怎么?家里那位还好吗?是死是活?还是半死不活?哈哈哈哈哈”

司马睿提枪飞身而上:“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长枪一指:“今日本王要亲手为本王的王妃报仇!”

“司马睿!你怎么还没死!”黎恨握着帝王剑,指着着司马睿,冷冷的说。

司马睿哈哈大笑:“手下败将!欺我年幼,让你逃了,今日你不还是落到了本王手里。”他单手提枪,手上长枪一指:“出手吧!看看你这个东黎皇室的骄傲,是不是一如既往的所向披靡!”

黎恨人虽老了,可是他根本不服,提剑而上。

司马睿心里憋着一股火呢!两次,要不是月儿命不该绝,他就失去她了。他出招狠利,招招都是奔着打残他去的。对,司马睿并不想杀了他。就这么让他死了怎么对得起月儿受的那些个罪。

黎恨却是招招狠利,都是奔着司马睿的命门去的。司马睿的霸王枪也不是吃素的。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在什么时候都是真理。黎恨的功夫是真的厉害,要比窦威强太多了。他的长剑划破了司马睿露在外面的袍子。他自己就比较惨了,脸上挂了彩,手臂和大腿也被枪刃伤到,鲜血直流。

冯慕翎有点站不住,她靠着冷霜,冷霜扶着她上了战车,悄悄的给她把脉。冯慕羽下了马,跑到妹妹跟前,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感觉你很不对劲?”冷霜松开把脉的手:“没事,体力不支而已。”冯慕羽握着冯慕翎的手满脸关心:“是不是感觉很不舒服?”

冯慕翎微微一笑:“哥哥放心我没事。冷霜姐姐会照顾好我的。”冯慕羽立在妹妹身后:“你靠着哥哥休息一下。”司马词一夹马腹,上前一步从盔甲的侧兜里拿出一小包东西递过去:“点心不能放太久,我就带了这个。”冯慕翎接过来,打开,油纸包着的几颗麦芽糖。冯慕翎眯眯眼:“谢谢三哥哥。”她剥开一颗掀开面具,把糖塞进嘴里。口腔里的腥甜味瞬间没有了。她塞给冷霜一颗:“冷霜姐姐。”冷霜很自然的接过来剥开吃了。冯慕翎吃着糖,靠在椅子背上。由于没有吃热乎的东西,再加上天冷,冯慕翎感觉浑身像是被泡在冷水里一样。吃了两颗糖后,她感觉好了那么一丢丢。可是依旧很冷。冷霜握着她的手,给她输送些内力御寒。可是又不敢输太多,她适才被自己和师傅的内力伤了。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是伤害依旧是存在的,吐的那口血就是证明。

冯慕羽握着她的手,给她暖着。

高台上的战斗依旧激烈,这也就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司马睿的恐怖。他把黎恨打倒,挑起来,接着打。直到黎恨再也起不来。他一脚把人踢下台阶,摔在了大周将士面前,摔到冯慕翎的面前。自己运起轻功,缓缓落在冯慕翎面前:“我回来了!”

冯慕翎快速起身,拉着他一阵检查后才松了口气,也就是松了这口气后,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司马睿吓死了,抱着她,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冯慕翎,他不想叫除了月儿以外的任何名字。他看着冷霜,冷霜躬身:“王爷莫急,主子她只是体力不支晕倒。别的并无大碍。”司马睿抱着冯慕翎,坐在战车里,用披风把她整个人裹住,拿起那面绿色的小旗子,一挥。各家将领就开始整理自己的队伍。打扫战场了。

一,捂着胸口上前:“住处早已准备好。”司马睿点头。一,翻身上马:“跟属下来。”

司马睿吩咐司马词留下来善后。带着十二卫坐着战车跟在一,的身后快速离开了。冯慕逸也骑马跟上。白展祺不做声,默默的跟在后面,不远也不近的跟着。月儿受伤了,就在城楼下控制药人时,被欧阳西和那个女侍卫的内力伤了。他很是担心,落月的身子娇弱,他最是清楚。

到了一,安排的地方,司马睿抱着落月快速进了屋子,熟练的给她脱鞋脱衣服。屋子里生起了炭火,很快就暖和了起来。欧阳西也被司马睿派人找了回来。他来到榻边,撩起袖子开始把脉。

欧阳西捋着胡子,歪着脑袋。屋子里好几个人,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好一会儿,欧阳西才点点头,收回了手,起身:“受了点内伤,不碍事。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她吃点热乎的,她这瘦小的身子又冷又饿,根本扛不住嘛!”司马睿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起身把冯慕逸和冯慕羽拉到榻边:“麻烦两位哥哥在这守着月儿,别人我不放心。”

冯慕羽拉着他,一脸疑惑:“你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去?”

司马睿根本没空理他更是没听到冯慕羽的问话。挣脱冯慕羽的手,快速的离开。冯慕逸看着冷霜问:“司马睿他做什么去?”

冷霜躬身行礼:“王爷他去做饭去了。”

屋里众人都震惊不已,冯慕羽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司马睿去做饭了?他做的饭能吃吗?!”

冷霜并不理他,给落月把被角掖了掖,走到一边去写药方去了。欧阳西看着冷霜写的药方,连连点头。师徒二人敲定了药方后就一同出去了。门外的白展祺这才进了屋。三人都认识,而且很熟。白展祺进来给冯慕羽行了一礼:“慕羽哥。”冯慕羽点头:“我还以为你不会进来呢!”

白展祺看着榻上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的落月,满眼的心疼:“没想到再见月儿时,她又病了。”他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可是他的手没有先前那么柔嫩了。他现在的手上布满老茧和结了加的伤口,很是粗糙。而落月的脸蛋,依旧娇嫩白皙,如初见般白白嫩嫩。只是如今的她长大了而已。白展祺伸出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带上了一丝苦笑:“长大了,比小时候更好看了。”他眼角有泪:“只是她的心里住了别人。”看着日夜思念的那个人,他的心却是苦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我先走了。”他跑了出去,是落荒而逃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