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厂的损失凭什么要我负责，做出来衣服接不到订单是你们厂里的人没能耐，又不是我的问题！”夏云琦直接来一手蛮不讲理。
这话属实有些过分，就连程鑫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程鑫回头瞥了夏云琦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别乱说话。
说实在的，也就是因为冯青萍，要不然程鑫也早就不用夏云琦了。
可夏云琦是谁，她哪里看得到程鑫的眼色，一张嘴叭叭叭个没完：“你是副厂长，这事儿你也有责任，连个订单都接不到，你也好意思当副厂长？笑死我了！”
刘素兰倒吸凉气，瞳孔都开始震颤，“行！我不管了行了吧？这副厂长谁爱当谁当！”
说着，她直接扯下自己胸前的工牌，啪叽一声扔在地上，然后看也不看在场众人，大步离开车间。
“这，厂长您快去拦着副厂长啊！她要是走了咱们这厂子……”经理不糊涂，他知道刘素兰对于服装厂有多重要，如果没有她，服装厂才真叫完了。
程鑫瞪了经理一眼，“拦她做什么？一个副厂长而已，没了她地球还不转了？谁都不许去劝她，要是让我知道谁敢去找她，就跟她一起滚蛋！”
恶声恶气说完，程鑫怒冲冲回了办公室。
而刘素兰那边，出了车间她就有些后悔了，这服装厂她待了那么多年，其中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这时候但凡有一个人出来拦着她，给她个台阶，她都会回去。
可不管刘素兰走得有多慢，收拾东西有多磨蹭，都没有一个人来找她。
刘素兰的心像是一点点沉入冰川里，寒凉得刺骨。
原来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付出，也不过如此，还比不上有些人的一句话。
刘素兰抱着自己的东西站在服装厂大门口，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从眼眶涌出来。
“刘副厂长？您这是干嘛呢？咋把东西都带走了？”门口的保安大爷看到刘素兰，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本来刘素兰都已经把情绪压下去了，可保安大爷一句问候，那些委屈和憋闷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涌上来，从眼眶里争先恐后往外挤。
“哎呦！刘副厂长你别哭啊！我……我这有手绢，干净的，你快擦擦，有啥事儿咱好好说啊。”保安大爷急得手忙脚乱，把兜里老伴儿给他洗干净的手绢塞进刘素兰手里。
刘素兰更难过了。
“谢谢你李叔，我以后就不在这个厂里了，你多保重身体。”刘素兰说完，转身离开。
她怎么也没想到，服装厂里最后一丝温暖，竟是保安李叔给她的。
夏云琦离开之前，拿着风衣图纸去找了刘素兰的秘书，听说刘素兰前两天打听了宋南烟的消息，心里越发确定图就是宋南烟画的。
“宋南烟怎么可能白给刘素兰画图？刘素兰给了她多少钱？”夏云琦质问秘书。
秘书一脸迷茫，“这个我也不清楚，刘副厂长没跟我说。”
“什么刘副厂长？她已经不是副厂长了，以后说话注意点！”夏云琦剜了秘书一眼。
秘书赶紧噤声，紧接着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哦对了夏小姐，刘副……呃，刘素兰之前拟过一份外请技术人员的合同，有没有可能是跟你说的宋南烟有关？”
夏云琦一听，赶紧扯过合同查看，待看到酬劳一项，眼珠子瞪得溜圆，声音都拔高了几个调：“一千？！”
“刘素兰疯了！竟敢拿厂里的钱给宋南烟，还给她一千？！”夏云琦气得不行，攥着合同就跑去找程鑫。
程鑫一听说这事儿也是火冒三丈，当即带着夏云琦离开服装厂，直奔宋南烟的工作室。
此时宋南烟把刘素兰给的钱装在一个信封里，就那么大喇喇地放在桌子上。
她正在等徐锐泽，刚才说好了徐锐泽陪她去买布料。
徐锐泽这会儿回店里交代些事儿，估计十多分钟就能回来。
还没等到徐锐泽，另一伙人先上门了。
“宋南烟！你把厂里的钱还回来！”程鑫一迈进店门，就迫不及待呵斥道。
宋南烟抬头看程鑫，以及他身后一脸鄙夷敌视的夏云琦。
倒是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宋南烟没有起身，四平八稳坐着，用手撑着下巴轻笑一声。
“我又没偷没抢你们厂里的钱，凭什么还？”她语调慵懒，眼神却冰冷，颇有气势。
程鑫的气焰弱了几分，可随即想到一千块钱，又瞪起眼睛，“你放屁！你忽悠了刘素兰，怂恿她从厂里拿钱买你的图，我们不稀罕用你的破图，你把钱还来！”
“哦，不稀罕？那把图还我。”宋南烟不紧不慢道。
夏云琦上前两步，将宋南烟的风衣图纸啪的一声拍在她面前，“给你！”
然后像是摸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当着宋南烟的面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
“钱在桌子上，拿了滚吧。”宋南烟看了一下图纸，并没有损坏，冲着桌子扬了扬下巴。
程鑫回头，看到门口的桌子上有个信封，快步过去拿起来，打开数了数，这才装进兜里。
“既然退了钱，我的图纸你们就不能再用，如果被我发现服装厂的衣服有跟我的图纸同样的元素，那你们就做好吃官司的准备吧。”宋南烟冷声提醒程鑫。
夏云琦傲慢抬头，用鼻孔对着宋南烟，“谁稀罕用你那破图！”
说完，夏云琦率先转身离开。
程鑫却犹豫了一下，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宋南烟可是被秦家人认可的设计师，又是张大师的徒弟。
这两样身份加在一起，一千块一张图纸似乎很划算。
程鑫虽然自大又好色，但他偶尔智商也是在线。
刚才宋南烟那番话，就点醒了他。
他冲动了！被夏云琦一拱火，就忘了宋南烟的价值，这张图纸不应该退的！
程鑫心里一阵懊悔，斟酌着语言，想找宋南烟挽回一下，可还没等他开口，夏云琦又叫他：“走啊程厂长？你不是说宋南烟这破地儿你都不想来吗？快走吧，在这地方站久了都脏了我们的脚！”
程鑫脸色一僵，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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