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薏笙还没来得及答应，一直沉默在一边的程再却站了起来，“小姐，他已经伤害过你一次了，难道你要给他第二次伤害你的机会吗？”
程雪初淡淡地开口，“程再，你也知道，这些年你和哥哥把我保护的那么好，可我活得也并不轻松，我有我自己的分寸，你带着薏笙先上去。”
程再恨恨地攥了攥拳头，最终还是听了程雪初的话。
而现在，这里就只剩了苏陌时和程雪初两个人了。
程雪初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虽然在巴黎，可她的工作室里一直常备着茶叶，而且还是苏陌时最喜欢喝的碧螺春，“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今天就都说明白了吧，躲躲藏藏的生活，我已厌烦。”
“雪初，如果我说我当年根本没有碰她，你会相信我吗？”
程雪初闻言，她怔了一下，既而苦笑着，“苏陌时，我现在相信与不相信又有什么用呢？你现在的妻子已经变成她莫姗，而非我程雪初。”
“这不一样！当年莫姗跑到丰悦的楼顶上，以死相逼，不仅如此，她还带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才只有六岁！大人之间闹得再凶，可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可能让莫姗带着他从楼上跳下来。”
“所以你就娶了她，是吗？”
苏陌时连忙摇头，“没有，我没有娶她！我答应过你这辈子就只娶你一个人，我怎么可能再娶她呢？你留下的那张离婚协议书，让我撕掉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成为了我现在的妻子，就连她自己也这么以为。可我当年和你根本就没有离婚，所以我也不可能娶她，她以为她和我有了婚姻的关系，可实际上这个关系在法律上是不被承认的。”
程雪初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份离婚协议书，被他给撕掉了？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她和他还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
没错，所有人都以为莫姗成为了苏家的女主人，就连苏忆华也这么认为，可只有苏陌时知道，他的妻子一直都是程雪初，禾呈程，初雪的雪，初雪的初。
哪怕当年那场车祸，都已经找到了车子的残骸，程家那边也一口咬定她已经不在了，苏陌时都没有给程雪初注销户口，也没有和她解除婚姻关系。
“可那又能怎样？我们都已不再年轻，我也没有力气再像曾经爱你那样爱另外一个人，苏陌时，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谁允许你像爱我那样爱另外一个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允许你爱别人像爱我一样！”苏陌时眼底一片猩红，看上去甚至有点吓人，他疯了一般地摇晃着程雪初的身体，“程雪初，你这辈子都只能爱我苏陌时一个人，我不允许你爱别人，谁都不行，你想都别想！”
他把程雪初紧紧地扣在怀里，“你自己不也说了吗？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因为当年那件事情我们都付出了十二年的代价，这种惩罚已经够了。忆华他怨我恨我，我没有半句委屈，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唯一对不起你的，是给了那些人钻空子的机会，而并非染指了别的女人。”
程雪初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下，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再一次袭来，“可她说你那时候喝醉了，而且你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敢保证你没有碰她？”
“你就是你，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成为你的替身，而我除了你，哪个女人都不愿意碰。更何况，医学表明，当一个人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基本已经不具备那个功能了。”
“还有，在你离开的这十二年里，我也没有碰过莫姗。哪怕她给我下药，我自己宁愿待在浴室里淋上一整夜的冷水澡，也不愿意碰她一下。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知道没有办法验证，所以信与不信，完全在你。”
他说，他为自己禁欲了整整十二年。
程雪初忍不住大哭起来，素白的小手攥起拳头，往苏陌时的背上招呼着，“苏陌时你个混蛋，你就知道欺负我，你就知道骗我，你个混蛋，你个大混蛋，你不过仗着我爱你……”
苏陌时完全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别说这么往自己身上打几拳，就算她想活拆了自己，他都能笑着把刀递给她，“好好好，我是混蛋，苏陌时就是个大混蛋，他是坏人，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我也绝对不会骗你了。雪初，算我求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