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苍栖回眸睨他一眼，嗤笑一声：“且不说人是不是月牙儿杀的，就算是她杀的，又能如何？”
漫不经心的语气，猖狂至极。
不过是死了一个公主而已，他连凤渊这个皇上都没放在眼里，凤清雅死了又能怎样。
“凤苍栖！你太放肆了！”
凤渊眼底怒火燎原，他此生最恨的，就是凤苍栖在他头顶肆无忌惮地撒野，他怒喝：“来人！把他们给朕围住，靖焰王要是敢带着云卿月擅自离宫，就给朕乱箭射死！”
霎间，周围无数影卫包围，手持弓箭对准着凤苍栖和云卿月。
凤苍栖眼底阴雾翻滚，席卷着狂风暴雨，他耳边的发丝无风自动。
毁天灭地，只不过在一瞬间。
云卿月眸色温凉，淡淡轻语：“臣女留下。”
凤苍栖骤然回眸，握着她小手的力道收紧，“月牙儿是不是不相信爷能带你离开？”
“我信，”云卿月轻笑，她知道他的实力，他若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反握住他的手，她温言哄着：“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受一点伤。”
“爷不会受伤的。”
“但是我怕。”
云卿月目光柔和，眼底含着笑意：“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
凤苍栖会为了她不顾一切，但她不能把凤苍栖推到风口浪尖上。
凤渊本就盯了他很久，一直想除掉到他，但也只敢在暗地里做手脚，没有足够的理由，他不敢明面上动凤苍栖。
若是凤苍栖这次藐视皇权，直接把她带走，就是抗旨不遵，凤渊就会有足够的理由光明正大铲除他。
现在这个时机，和凤渊的恩怨还不适合搬到明面上。
凤苍栖一心为云卿月着想，他知道云卿月也在为他着想，但他不舍得云卿月受一点苦头，也不忍心她一个人面对这些困境。
他想把云卿月好好保护在背后，但云卿月说过，她不想站在他背后，想和他并肩。
凤苍栖松开她的手，无视身边的众人，低头在她眉间亲吻一下：“月牙乖，要好好保护自己，你要受一点伤，你知道爷会怎样。”
他会疯魔，把皇宫变成人间炼狱。
周围的人脸色微变，看两人这般亲昵，心下也看出了一些猫腻。
云卿月含笑：“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我一分。”
她走到太后身边，歉然轻笑：“让太后娘娘担心了，不过您放心，臣女会没事的。”
太后怜爱地拍拍她的手：“好孩子，哀家相信你。”
随即，凤渊让侍卫把云卿月带下去，先把她关在一处冷宫里，这正合她意。
云卿月留在皇宫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查看一下的凤渊和姬殇，这两人身上，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想借这次机会暗中查探一下。
这厢，姬殇回到自己的宫殿，那珠帘后面，正有一人背对站着，身穿一袭用金丝镶边的黑色祥云锦袍。
一身矜贵之姿，周身又笼罩着沉沉阴冷气息。
姬殇赶紧上前，单膝跪地：“主子。”
男子背对着，没有回头：“你设计捉拿了云卿月？”
语声幽幽，也让人听不出喜怒。
“是，上次被云卿月偷听到了属下和何妃的对话，还撞见我们的私情，属下怕她坏事，便想着把她解决掉。”
男子没有说话，却突然挥了一下衣袖，强大的掌风把姬殇掀翻在地。
他从地上爬起来，捂住疼痛的胸口，错愕抬眸：“主、主子？”
“把她放了。”
男子语声幽冷，含着几分怒气。
“为何？”姬殇眸色怔愣，甚是不解。
“还想让我说第二遍？”
“属下不敢。”
姬殇垂下头，不敢再多问。
男子沉声：“日后不能再找她半分麻烦。”
“是。”
姬殇不敢多说一句反驳的话。
有一件事，他揣测道：“属下发现凤苍栖和云卿月甚是暧昧，关系有些不一般，而之前凤苍栖和玉容的事情一直在帝京传得沸沸扬扬，而且云卿月也会医术，听说和玉容是旧识，属下猜测......”
“你的意思是，玉容就是云卿月？”
“属下也是一时猜测，不敢妄自定论。”
姬殇这般猜测也是有依据的，之前他和见过玉容几面，能感觉到玉容和云卿月身上的气质很相似。
而且，姬殇本身也很擅长医毒，对于学医的人来说，在脸上易容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珠帘后的男子默不作声，似是在沉思。
须臾，他道：“若是玉容就是云卿月，那玉容那边，就先放过她，把我们现在的目标，全部对准凤苍栖。”
“属下明白。”
***
片刻，姬殇从殿里出来，去了凤渊的寝宫。
等到宫殿，还不等宫人去通报，姬殇便直接进殿，可见他在凤渊面前有多得宠。
姬殇微微弯腰：“皇上。”
凤渊甚至准许他不用行跪拜之礼。
“国师快请坐。”
姬殇坐在一旁：“皇上，臣是为七小姐的事情来的。”
“哦？”凤渊看向他：“国师有何意见？”
姬殇敛着眸应声：“臣认为，还是放了七小姐比较好，而七小姐一介姑娘家，应该没这么大的胆量行刺十公主，就算我们现在抓到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毕竟她身后还有靖焰王护着，若是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凤渊想都没想，摆下手：“那就听国师的，把云卿月给放了。”
对云卿月是捉还是放，仅凭姬殇的一句话，凤渊甚至不为死去的凤清雅悲痛半分。
凤渊对姬殇这个国师，可谓是信任至极。
......
冷宫里，云卿月正准备转化猫身去打探一下，门口一名侍卫突然传话：“七小姐，皇上对你无罪释放，让你赶快离宫。”
云卿月挑眉微怔，怎么把她说放就放了？
问题是，这是谁的意思？
云卿月不多想，便从冷宫里走出来，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她瞬间转化成猫身，顺便把身上的衣服给化成粉末，不留一丝痕迹。
她跟着自己之前的记忆，找到凤渊居住的龙延殿。
她的猫身在夜间隐藏得很好，能轻松躲避巡逻的禁卫军，就算她被发现了，也没人去注意一只猫儿。
她跳到屋檐上，扒开一片琉璃瓦，下面姬殇和凤渊正在谈话。
凤渊拿着一面铜镜照着自己的脸，看着眼角浮现的一丝皱纹，瞬间惶恐：“国师、快给朕看看，朕是不是又变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