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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愣着啊,想想怎么搞定这个小怪物吧!】

绮莉的世界,快要死掉了。白银猛然想起冥王的话。

是这个世界存有隐疾吗,又或者,这就是个预警,如果她的世界将会遭遇某些足以致死的危机,艾希利亚和凌彻又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绮莉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一支箭而已,怎么就触到艾希的逆鳞了呢。

【他不会那么容易失控,你也是神,你该清楚的。】绮莉见过他的灵魂,如果说绮莉是世界是一片苍茫的雪原,那么艾希利亚的世界就是布满裂痕的空白,他的世界里什么也没有,这代表着他的意志不会为任何事物而动摇。

与人类的灵魂不同,神爱欲浅淡的灵魂很难受到外物影响,又不受躯体限制,才会像磐石般恒久的伫立在时间中。除非他受到太大影响,就像当初的绮莉那样。这一箭已经超出绮莉想象了,但绮莉猜想,艾希利亚不会做出更出格的事,如果他意在毁灭这个世界,就不会坐在这里和这些人玩过家家的游戏了。

果然如绮莉所言,坍塌了一半的城堡像被按下静止键般,碎石残渣悬停在半空,脚下幽蓝的花向他们吐露着醉人的芬芳,钩缠住绮莉的脚踝,她看见细雪在向上倒流,不是被纠缠向上的能量,它们只是在倒流。世界停止了颤动,迅速修复着自己的损伤。在周围人静默的注视中,倒塌的墙壁自动回归原位,碎石一块块筑起高耸入云间的宫殿,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筑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上,一切野心都只能拜服在他强势的力量下,那些热血有余沉稳不足的年轻人头一次和议会的老头子们感同身受。

【绮莉。】白银理解绮莉的意思,但是,他不可思议的说道:【他怎么看都是人类啊。】

【怎么可能!】

时光倒流中,皇宫恢复了他们初来时的样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精确到艾希利亚身边完好无损的果酒杯,和门下粉碎的六个金属蜘蛛。

“我去看看艾希。”绮莉放开西泉和叶的手,头也不回的朝里走去。

“绮莉。”西泉和叶下意识的想追上去,被莫迪眼疾手快的扯住。

“咳,殿下再见了。”

“晚上见。”绮莉回头,回给他一个浅浅的笑。

“晚,晚上见。”

【你对这小子这么和颜悦色干什么?】白银奇了,【我认识你这么久都没见你脸色好过。】

【不好吗?】

【你猜好不好?】

【要让朋友感到开心,艾希是这样说的。】

【你还是少听他的话吧……】

凌彻带走艾希利亚后,立刻叫来艾尔默给他收拾残局,本来艾希利亚的工作该由他和雷诺分担,但雷诺养伤期间,艾尔默的工作量本来就翻了一倍,现在还要给艾希利亚处理烂摊子,拿的是军部的工资,干的是皇帝的活,起的比鸡早,待处理文件比山高,艾尔默.塞勒斯不愧为皇帝最忠诚的左膀右臂。

告别了西泉和叶,绮莉坐在小花园的秋千上,像第一个来时的夜晚一样,走廊后是艾希利亚紧闭的房门,她不喜欢荡秋千,这总让她联想到小时候一个人在雪地里等待母亲的样子,那时候,她可以从日升等到黄昏,等那扇门什么时候能为她打开。

“我跟你说,别的你可以不听,但这个你一定要听我的。”白银真是怕了艾希利亚了,“这两个家伙也太可怕了,他们是这个世界的正神吗,就算是正神也不能发发脾气就毁灭世界吧。”

说完,白银诡异的沉默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先例来,“好像,也不是不行……”

“你和冥王去做什么了?”绮莉翻开亡灵之书,掌心一抹,亡灵之书变成一个漆黑的球体。

“你先管管你自己吧。”白银苦口婆心的劝他。

“说吧。”凌彻的神识在绮莉的世界里肆无忌惮的横行着,简直把绮莉的世界当自己家了,这实在很冒犯她,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他脖子拧断,绮莉面无表情的想。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先代给我留了些东西……”白银把这几天的经历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看来冥王短时间内用不到我了。”她的眼略过这个星球,神识蔓延向遥远的星空,越过空间的边界,蛛网一样密集的灵魂之流把她困在她的世界中。

“白银,你看见他了吗?”

“你是说射出那一箭的人?”白银摇摇尾巴,表示没看到。

“刺杀艾希的计划有很多人参与,但操纵那些杀手的人又跟他们无关。这个人很清楚艾希的弱点,他的目标只有艾希,根本没把其余策划者和我放在眼里,对他的敌意那么清晰明确,又有足够的实力跟他抗衡,真是个有趣的客人。”

绮莉只在他射出那一箭的时候感受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息,既然连身为世界正神的自己都找不到他,凌彻想找到他的难度就更大了。

“你哥挺招人恨的嘛,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就好。”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有什么关系?”

“我总得在他这留下一条退路,即使这是张难以预算的筹码。”

“与其做这么多麻烦事,不如趁他不在收拾东西走人。”白银明白绮莉的意思,扇扇翅膀停在她肩头,“我知道你想在艾希利亚这里调查你的事,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凭他的实力,即使你有亡灵之书恐怕也难脱身,陌生的力量更难把控。你大概不明白世界有多强大,他不像任何生灵的躯体,不受伤病影响,自愈能力极强,我指的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自愈。”

“那是什么?”

“呃,我也不太好解释,反正世界自有疗愈之法,要让一个世界死去,除非他自己步入毁灭之期,或者以强他几倍的外力碾碎他,但这是理论上的说法,破坏一个世界比你想象的困难的多,无论你对世界造成怎样的伤害,无论世界内含多少隐疾,他好像都能走出一条生路来。”

其实白银也不太好说,他不过是出生在绮莉的世界中的半吊子神,虽然他的知识全来自于亡灵之书,但总比绮莉这个幼儿期的神博学很多。

“况且这样做太得不偿失了。如果他是这个世界的正神,那世界就是他的半身,如果是外来的神,毁掉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又没什么好处,而且这建立在他有能力毁灭世界的基础上。”

“如果只是给世界刻画一道伤痕呢?”

“你当世界是豆腐做的,一碰就碎啊,每个世界中伴随世界而生的神大概会有那么一两个吧,如果把能量强度具象化一下,神应该有椰子或者苹果那么大,世界就像是个西瓜,当然,这只是两厢对比的结论,每个世界都是不一样的。如果是人类的话,就更不可能对世界造成影响了,而且你的世界算是很强的那一类,所以综上所述,这个小怪物真的很不一般。”

“你怎么确定艾希是人类呢?。”绮莉本来以为艾希利亚和冥王归属一个来处。

“人类的灵魂和神的灵魂差别可太大了,待会给你揪一个人看看,怎么给你看呢?”白银思索了一会,“对了,你可以用亡灵之书看。反正样子看上去就是有区别,有什么功能性差别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大多数人类的灵魂强度不足以承载过强的力量,除非他是外神域来的。”

“嗯。”

“嗯什么,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打算留在他身边?”

绮莉收起手中的亡灵之书,白银说每句话都跟记载大差不差,但亡灵之书的记录不过是所有意识的集合体,分化成每一个灵魂去搜寻的话,工作量太大,汇总起来的是大多数灵魂的共同认知,并不能完全确保其可信度。简单来说就是粗看不可靠,细化太麻烦。

“嗯。”

“为什么!?”白银不喜欢自找麻烦,所以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因为,这扇门会为我打开。”绮莉蹬了一下地面,秋千轻轻摇摆起来,温柔的风携着花香擦过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