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我懂，碎片我也懂，灵魂碎片是什么东西？”
“就是灵魂碎片啊。”绮莉该怎么解释这种东西，她想了想，说：“如果你死掉了，你就会变成一堆碎片。”
绮莉手中凝聚出一朵花，她握紧手掌，花就变成光点四散在空中。
“就像这样。”
“你的意思是……这朵花里面是人的灵魂？”霍尔蒂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吧。”这话说的不太严谨，又不是只有人类有灵魂。
“陛下告诉你的？”
“我看见的。”
“看见什么，公主殿下，你很与众不同嘛。”莫迪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绮莉走近几步，如果绮莉说的是真的，那看得出这种东西的绮莉又是什么呢？
绮莉转头看向西泉和叶，她不知道人类对这种事完全没有概念，但就算暴露了自己的异常点，绮莉也想不出该怎么圆，她身边的西泉和叶心里没有任何声音，绮莉的心猛地跳动了两下，不知道他的心声沉寂了多久，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绮莉拉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对他摇了摇头。
“她是有些特别的能力。”西泉和叶把绮莉护在身后，对面前的两个人说道：“希望你们能为她保守秘密，她还小，你别逼她。”
“你确定她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莫迪快被气笑了，“你十五岁的时候都是第一百三十二届世界魔法师大赛亚军了，黎和叶，我看你特么脑子才有问题，泡妞泡傻了吧。”
“殿下，我们互相交流学习一下吧。”
莫迪抬手抽出一把通体黑色长剑，剑上刻着金色的魔咒，他提剑指向绮莉，西泉和叶凝出一把短剑卡住剑尖，一使力挥开了他的剑。
“她又不会魔法，少发疯了。”
“欸你们有话好好说啊。”霍尔蒂一边做和事佬一边跑的老远，她也想看看绮莉的底细，有人做出头鸟简直再好不过了。
“你这么喜欢替她出头，行，来打一架啊，顺便把你脑子里的水清空一下。”莫迪真的很不爽，他只是想跟绮莉切磋一下，试试她的深浅，又不是要杀她。他看见西泉和叶这副恋爱脑的样子就烦，虽然打不过他，但他还是很想打他。
“想知道吗？”绮莉一句话就抓住了矛盾的重点，“我可以告诉你们。”
“绮莉。”西泉和叶摇摇头，示意她不用说。
“没关系。”绮莉只担心西泉和叶对她的看法，至于别人怎么考虑，无所谓。
绮莉借亡灵书侵入他们的灵魂中，把自己的眼共享给他们，他们能感觉到身体周围的一切都带着一种特殊的生命力，不断重复着重生又消亡的过程，绮莉收回她的眼睛，三个人还是没缓过神来，上次她给西泉和叶看的只是那一栋别墅，这次她给他们的是整个世界，即使他们能接受到的信息只有一点点，也够他们受的了。
“这到底是……什么魔法？”
“我的眼睛，是这样。”
“那你怎么看路？”霍尔蒂问出一个机智又愚蠢的问题。
“可以变得像你们一样。”
“你不会是外星人吧。”外星人变成了很像丽奥诺拉的样子之类的，虽然在人类已知的地方还没有外星生物，但不代表外星人不存在，莫迪发散着脑洞。
“见到这种东西，记得不要碰它。花枝是假的，可以碰。”绮莉又不理会他了。
“为什么不能碰？”西泉和叶拿起桌上的花枝看了看，果然是假的……
“灵魂跟这些碎片融合的话，会坏，而且很好吃。”
“那你吃了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绮莉乖乖回答道。神的灵魂是一个纯粹又完整的整体，不会受到外部干扰，何况那只是一点碎片。
“你说什么很好吃？味道吗？”如果可以，霍尔蒂真的想花钱请个翻译来逐字逐句翻译她的话。
绮莉摇摇头，她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她的感受对他们没有参考价值。
“我可以把别人的感觉分享给你。”
“算了。”就算黎和叶想，现在也没受害者给他实验啊。
“不过灵魂跟魔力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叫它魔力增幅药剂？”霍尔蒂不解道。
“灵魂就是力量。”西泉和叶懂了，月隐，名字听上去很美，但这两个字用奥语读起来却很别扭，这样美丽的一朵花里，也许就藏着一个人的生命。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东西？师姐……”西泉和叶想到奥国近年来的动作，心里有种不好的猜测，奥国在战争中最受诟病的一点就是奥国军队屠杀俘虏的行为，他在来奥国的路上也遇到过押送俘虏去西南集中营的车，当时他还不理解为什么要把人从那么远聚集到一处，现在看来那个集中营也许另有玄机。
霍尔蒂知道他想说的话，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了，这种实验……她不敢想象这里面填进去了多少人命，她还没有利欲熏心到把人民当作耗材的程度。
“先了解清楚再说吧。”了解清楚，也没什么用，这种东西一旦公之于众，肯定会带来更大的灾难，想要彻底毁掉它，就要有跟整个奥国对抗的能力。
西泉和叶离家的时候是那么迫切的想变的更强大，强到能担负起一个国家，强到能压制住人心的黑暗。但人的罪始于人欲，人的欲望真的能被消解吗？
“那本书的资料找到了，古文描述的是一个上古神话，大概意思是很久以前人类与魔兽发生过一场大战，战争持续了七天七夜，血染红了覆邪河岸，这时候有一条类似鲸鱼的兽循着灵魂的声音从海里游来，它露出海面的时候月亮瞬间熄灭，世界变得一片漆黑，它用巨大的尾翼拍起惊天海浪，洗刷了所有罪恶，终止了这场战争，然后这只兽化身为人，教授人们如何使用魔法，为人们传播知识，人们尊称它为夜之女神，为她建造神庙，日夜供奉。等会我让人去作者孙女家拿原稿。”
“女神的眼泪，夜之女神，线索对上了。查查看，各国有没有类似这样的神话传说，朔图信奉至高神，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
“为什么是女神，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别贫，我们国家的历史里有过很多至高神显现的记载，最近的一次是我姑姑当选祭司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真的是神还是某个特别强大的魔法师，不过在朔图的神话传说里，朔图本来是神居住的土地，我们的祖先迁徙到这片土地上来，跟神签订了契约，以世代供奉换取居住在这里的机会。”
“不是。”一旁的绮莉摇头道。
“的确。”西泉和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我记得我小时候看过一本书，几天后的一节历史课上，老师跟我讲，朔图在古代语里寓意虔诚者，正如我们是神虔诚的信徒，我说不是的，我昨天看到过，朔图的意思是……背叛者，背叛者西坦朔图，他把自己的名字写作罪孽。”
“后来他挨了顿揍，三天没能下床。”莫迪补充道。
“不信谣不传谣啊。”明明是一天，西泉和叶当时挨了顿鞭子，昏迷了一整天，但正因如此，这段对话在他的脑海里变得异常清晰，每次祭神的时候，面对众人的信仰的时候，他心里总会有这样一个疑惑，他们真的是罪人吗？犯了什么罪？他们于神而言又是什么？
“你有什么看法，绮莉。”
“神不住在那里，也许他需要你们为他做点什么。想知道的话可以问艾希，他懂的。”
“议会跟皇室的关系你知道的，有那么一点水深火热，你可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陛下。”霍尔蒂赶紧打消了她的念头，生怕这倒霉孩子真去问皇帝。
“你们是这样认为的，他不是。问他的话他会告诉你。”
“……真这么看不起我们吗？”霍尔蒂干笑两声，想想皇帝确实不太会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说不上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知道它是什么就够了，不用急着深挖背景，师姐，我这儿还有两样东西要你帮忙查查看。”西泉和叶拎出一个袋子递给霍尔蒂。
“另一个呢？”
“喏。”
霍尔蒂回头一看，客厅角落里赫然立着一个一半肉身一半骨头的类似另类艺术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