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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她口中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

绮莉看了看他,对他伸出手。

“去皇宫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啊,你不是在学习飞行翼吗,正好,我带你飞一圈。”

西泉和叶打开阳台,把绮莉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脚下一动,飞行翼又加宽了一倍。

“抓紧了,害怕就告诉我,我飞低点。”

“不用,就这样飞吧。”

飞行翼追逐着落日的余晖驶进皇宫结界的范围里,西泉和叶提前降速停了下来,绮莉不解的问道:“怎么不走了?”

“不是有结界……”他下意识朝前伸出手,竟然过去了……

“艾希给了你权限,说你来找我玩的时候会方便一点。”

“……承蒙陛下厚爱了。”

“他不怕我偷偷闯进皇宫做什么坏事吗?”西泉和叶忍不住问道。

绮莉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手指白塔顶端,“去那吧。”

白塔中间是个巨大的魔法阵,天气晴朗的时候,远处也能依稀看得到,原来这竟然是用融合水晶雕刻的,融合水晶中魔力的流通性极好,是媒介中的极品,这样的东西理所当然的数量稀少,开采困难,虽然皇宫不缺钱,但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买得到的,能用融合水晶雕刻一个大到足够笼罩整个皇宫的魔法阵这么大手笔,也只有皇帝做得到了。

绮莉牵着西泉和叶的手沿着魔法阵边缘走了几步,可惜初登高地的那种恐惧感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闭上眼睛,看着你自己,仔细感受身体里的魔力。”

西泉和叶听话的闭眼,却不知道怎么感受自己的魔力。

“随便释放一个小魔法试试。”

西泉和叶手心凝出一团小小的光源。

“以这里为结点,逆推释放魔法的过程,顺着你的魔力向内延伸。”

西泉和叶试着回忆了一下释放魔法的感觉,但始终找不到能理清那条线的方法,毕竟释放出魔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要逆推也得有路径啊。绮莉教他的做法跟现实好像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虽然他只缺一瞬的灵光,却始终跨越不了这层隔膜。

“放松,什么都不要想了,只要站在这里就好。”绮莉轻触他的灵魂。

她的话好像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西泉和叶的心不自觉的放空,晚风擦过脸颊后逐渐消失不见,连脚下坚实的融合水晶也没了实感,他从陷入了黑暗更深处,周身的一切都成了虚无,手里的魔力光源越来越清晰,小小的一团光好像有无限大,魔力一丝一缕的盘旋纠缠成一个简单的小魔法,又从自己的身体里汲取着力量,穿透似乎不存在的身躯,穿越深邃的黑暗,游入他的灵魂深处,所过之处汇集他一切灵感,而后停留在了这个黑暗的世界里。

“这是哪里?”西泉和叶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时空。

“是你的灵魂。”

整个空间都是……都是我的灵魂?

身在世界里,虽然看不到世界的全貌,但他能感受的到世界的宽广,现在他在他的灵魂深处,竟然也能感受到如同世界般的广袤深邃。但跟世界不同的是,他的灵魂中的每一处都能任由他操控,灵感一动或只清晰的呈现一点,或有无限大,一开始他还很不适应,只能放任灵感乱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能稍微控制住一点,他带着灵感朝灵魂世界的边缘略过,追逐了很久也没见到尽头。

“就这样跟着他走下去吧,世界的尽头在外面,你永远也到达不了,所以不要分心在没用的地方,仔细看清楚,你在追逐什么?”

“我的……魔力?还是我的感觉?我也不清楚。”

“你在追逐你自己。”绮莉给他慢慢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你的灵魂世界,每一处都在你手中。”

话音刚落,他的意识好像被分割成了无数片,如同细沙般散落在灵魂空间里,每一片灵魂都与他互有感应,存在于他世界里的每一个碎片依次略过他的眼睛,他逐渐忘记了自己是谁,身处何地,眼前只充斥着不断飞逝的意识碎片。

“别动!”绮莉及时喝止道:“不要看下去了,你的灵魂会支撑不住的。”

但西泉和叶停不下来。绮莉一咬牙,强行把自己的灵魂投影挤到他眼前,眼前闪过一片白光,世界如花般逐渐盛开,一层一层,不知尽头有多远。一粒微小的能量像花苞一样爆开,逐渐长成构成世界的基本物质,它们结成一团互相推搡着,构成山川和大地,构成树木和雨水,长成行走在地上的生灵,远方是奥国占据大片陆地的领土,脚下是上下王城,广场旁边的街道上有小贩正吆喝着做生意,头顶是皇宫巨大的融合水晶魔法阵,皇宫之上是广袤无垠的星空,星空外是如同灵魂世界一样的黑暗宇宙,明明是从起点走到了终点,却好像从没有离开过他的世界,只是真正的世界不再受他操控了。

“睁开眼,醒来吧。”绮莉的话在宇宙中回响几声,但西泉和叶回不来,绮莉只能故技重施,以自己的眼睛引导他的目光,他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皇宫上深紫色的天空。

西泉和叶来不及欣赏夜景,立刻坐下来回放着刚才的场景,趁灵感还没消散,他抓住灵魂的线再次闯进他的世界里,他有点明白绮莉为什么要让他释放魔法了,魔力就是灵魂,灵魂就是魔力,构成世界的能量能成为他手中的魔法,也能成为他的灵魂,他与世界本属同源。不过他没有绮莉那样深入灵魂的能力,只能看得到眼前的世界,如果把世界比喻成一台巨大的终端,世界中的每一分能量,每一粒微尘,每个存在于世界中的物质都是储存于终端的数据,而他的大脑就是处理这些信息的主要元件,他跟绮莉配置不同,功能和处理速度自然也不同

原来这就是绮莉的世界……

这些微不足道的思绪被淹没在无限的世界里,绮莉就站在这里等着他,足足等了十几个小时,从天黑到天亮,即使艾希为她打开神识的时候,她也从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现在她借着西泉和叶的眼睛观赏着她脚下的星球,作为世界上唯二的心魂完整的种族,人类已经算得上是世界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了,以神的眼光来看,人类的欲望和情感跟小零食差不多,他们本就是不同的种族,绮莉没有办法自心底里理解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作为世界的半身降生在这里呢?即使没有她和未来,世界依然能够运转,有了他们,世界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他们没有存在于此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