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琮倒是没有过多推辞。
他今日入宫一事，本就是慕漪一手策划的。
至于她所做之事究竟为何，他并未多问。
他只知道，只要是他的阿漪想做之事，他必要一力促成。
纵使要上九天揽月，他也绝无二话。
夜琮很快带着那副画像回到了昭德殿。
在说明来意后，双手将手中的画像交给了孙公公。
自己并未多留，只身告退回了府。
皇帝看着那已经略微泛黄的画纸，摩挲着用柳木打磨而成的卷轴，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酸涩之感。
他让孙公公打开了卷轴，看着那里面身形俊朗，气宇轩昂的男子，神情猛地一震。
就连孙公公也不敢置信的盯着画卷上的人，惊呼道：“这是陛下年轻时的样子！看着这画卷，就如同当年的陛下从这画中走出来了一般。”
孙公公自幼跟着陛下，已有数十年了。
他从眼前这君王还是孩提时便常伴左右，一路行至今日。
再得见皇帝年轻时的模样，眼底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如今的皇帝已两鬓斑白，纵然再怎么保养得宜，但到底还是上了年纪的，眉宇间总带着挥散不去的沧桑感。
皇帝有些颤抖的抬起指尖，似乎不敢触碰那画中之人。
“此画，是何人所作？”
孙公公连忙回答，“端王爷说，这是四公主亲手画的，今日皇帝赏赐公主御笔，是端王爷送去容妃娘娘宫里的，想来这画也是四公主的回礼了。”
“璇儿……朕倒是多年未曾见这孩子了。”
皇帝在说这番话时，神思莫名，眼中突然蒙上了一层复杂的神采。
没过几日，慕漪再次奉召入宫为太后娘娘诊脉。
今日正好是本月十五，朝中的一些命妇按规矩要进宫，给皇后和太后请安问礼。
慕漪一时也不好给太后诊脉，只能在这后宫逛了起来。
她人刚到御花园，远远的便遇见了独个一个人逛院子的夜璇公主。
她身后甚至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一张小脸依旧是清瘦的，脸上也比之前多了些血气。
可纵然是吃着慕漪让人送进宫的药膳，亏损了多年，短短几日也是补不回来的。
夜璇隔着很远便瞧见了这位正盯着自己的漂亮姐姐，她想着自家母妃的提醒，竟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她跟前。
“璇儿见过皇嫂。”
夜璇的声音脆生生，却还是带着几分病气，听上去柔柔弱弱的。
尤其是这皇嫂二字，把慕漪轰的外焦里嫩。
这些日子，她虽然一直都人夜琮进宫给这母女两个送东西，但再三告诫他，绝不可多言。
可这才几日啊！
这小姑娘怎么连‘皇嫂’二字都叫出来？
慕漪面上微赫，脚下猛地一个踉跄，抬脚就想捂住这小姑娘的嘴。
可夜璇全当自己瞧不见，亲昵的上前挽着慕漪的胳膊。
“三皇嫂，三皇兄经常跟我提起你，皇兄还说若是我能好好长大，日后一定能变得和皇嫂一样厉害！我一直都想等着皇嫂入宫，亲自给皇嫂道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