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漪带着十九一路疾驰，凡是路过一个驿站，便会换上一匹快马，昼夜不间断的直奔最近的城池。
可当她们两个到达城门口时，几乎被眼前的景象给彻底震惊住了。
原本高耸的城门已经被从中间撞裂，城外是随处可见的尸首。
这些长时间没有人处理的尸首就这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腐败的不成样子，整个城池都是臭气熏天。
单单是靠近就让人心中作呕。
慕漪扯下衣摆，遮住口鼻，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残垣断壁，只觉着头皮发麻。
这城中四处蔓延着的火光还在焚烧着房屋，那木材被燃烧之后所产生的味道和这些尸臭味夹杂在一起，让人头疼欲裂。
慕漪在入城的第一时间便已经翻身下马，周围的景像足以震撼人心。
整个城里都是被烧杀劫掠过的样子，没有一处房屋是好的，那些受了伤的百姓抱着怀里的东西，四下奔逃，眼里的惊恐如影随形。
这群人就像是惊弓之鸟，看着驾马而来的她们，忙不跌的四下奔逃，像是生怕慢上一步，那举起的屠刀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人起兵，最终受牵连的也只是这些无辜百姓。”
慕漪僵着身子，立在这已经被鲜血所侵染的长街上，残肢断臂交叠的景象刷新着她对这个时代战争的认知。
饶是身后的十九在看到这幅场景的时候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西溱亡国至今已有十年，西溱的那些百姓也早就和东曜这些百姓一样了，难道这国仇家恨都比不上这些百姓的性命重要吗？”
慕漪一言不发。
她此刻只觉得如鲠在喉。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踉跄着从一户人家走了出来。
他手上还提着两包草药，身上那绿色的官服早已经被鲜血染透。
慕漪眼看着这人将手里的草药分给了躲在旁边的两个孩子，眼中尽是不忍。
“姑娘，淮州城破距离今日已有一个半月，可此地靠近南凉，距离淮州城相距甚远，怎么还是如此惨烈？”
十九疑惑的问着，转身便看见了那身着官服的中年人。
那人也在这时抬眼看向了慕漪，目光颇为疑惑。
可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在身后那个小厮的身边耳语了几声，大踏步朝着慕漪的方向走了过来。
“下关禹州刺史见过慕供奉！”
突然听到这个官职的称谓，慕漪的神情微愣，却还是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刺史大人快快请起，我才回东曜，如今战局如何？”
慕漪这话刚一问出口，那刺史大人顿时愁容满面，眼眶泛红。
“慕供奉有所不知，我们这禹州的百姓此番算是受了无妄之灾，谋逆的叛军本来已经取道别处，可后来竟又杀了回来，禹州城那的百姓受的都是无妄之灾呀。若不是有赵家相助，只怕这些人命都保不住……”
听到这些人提及赵家，慕漪神情明显一变。
“此地可还有赵家人士？”
“有有有，赵家的人啊，都被我安排到城主府了，那些伤势较重的也都送到城主府去了，慕供奉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