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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知晓顾清秋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无论自己如何劝说,顾清秋都不会听劝的,为今之计,只有暂时等顾清秋冷静下来。

她陪在顾清秋身边这么多年,对于宫中的这些算计也见识过许多次了,她尚存一分理智,看得出庄先生或许是一个诱饵,就是为了引诱顾清秋行动。

见半夏沉默,顾清秋的脸色愈发阴沉:“难道你也想背叛我?”

“奴婢绝无此意!”半夏立刻跪了下来,眼神中满是恳切,“奴婢的这条命都是太子妃您的,又怎会背叛您?”

她早已成了顾清秋的一部分,她就算是背叛了顾清秋,也绝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这些年来,顾清秋的确帮她良多。

哪怕顾清秋在外人看来是一个脾气暴虐之人,可对于半夏而言,顾清秋是她实打实地救命恩人。

半夏的态度,让顾清秋冷厉的眼神稍微变得缓和了些。

沉默片刻,顾清秋闭上双眼,冷冷地吩咐了一句:“也罢,既然如此,那你就记住我的吩咐,务必要将此事办妥。”

“奴婢明白。”半夏连忙应下,“只是现在大理寺刚关进了一批犯人,看守十分严密,咱们即便是攒够了人手,想要除掉庄先生也是极为不易,不如再等上一些时日?”

“还要等多久?”顾清秋皱眉,语气极为不善,“你难道不知他手中有多少关于我的把柄吗?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将他解决!”

眼见顾清秋面露不耐,半夏不敢再劝说,只能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拿上银子,去买些人手回来。”顾清秋意有所指道,“还有那几个家族,他们既然想要有从龙之功,就应该有位东宫贡献的觉悟!”

半夏听出了顾清秋的言外之意,赶紧点了点头。

……

此时,太后的宫中气氛十分低迷。

自从上次晕倒之后,太后就消瘦了许多。

李德海站在太后跟前,笑道:“太后娘娘,这是皇上专门让奴才给您送来的滋补养生的药材,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闻言,太后眼底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讥讽之色。

病倒了几日,太后已经不再复之前的端庄,她的满头白发衬得人愈发憔悴起来。

“皇上孝心可嘉。”太后笑了笑,“哀家就都收下了。”

李德海连忙点头,正想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太后冷幽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过哀家这病,却不是几株药材就能治好的。”

“去将陈道长请过来。”太后一字一句道,“哀家要见见他。”

一听这话,李德海顿时停住了脚步。

他错愕的站在原地,身子背对着太后,但也足以让太后看出他此刻的僵硬。

“怎么?”太后又冷冷一笑,“皇上乃是哀家亲子,难不成哀家见一个道士都不行?”

“这些日来,哀家常常梦见先帝,哀家心中惶恐,唯恐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先帝恼怒,这才降罪哀家,听说陈道长本事高强,想必以他之力,定能让哀家跟先帝再相见。”

李德海根本不敢答应,他脚下步伐轻快,声音也十分轻松:“这是自然,奴才这便去见皇上,告知皇上您的打算。”

“哀家现在就要见陈道长。”太后冷声道,“难道说,哀家身为一国太后,连见谁都要得到皇帝批准吗?”

太后的声音愈发冷了,李德海更是确定太后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他心中冒出许多想法,最终还是决定稳妥行事,开口便道:“太后娘娘,并非是皇上不让您见陈道长,实在是……陈道长性子高傲,除了皇上以外,其他人根本使唤不了他,若想让他过来,只怕还是得皇上去请。”

谁知在这话刚说出口时,太后便打断了李德海剩下的长篇大论。

“不必这样麻烦,哀家去见他便是。”太后抬手,淡淡道,“想必陈道长的性子再高傲,也不会将哀家拒之门外。”

说罢,太后就带着几个宫女往外走。

李德海急得冷汗直冒,赶紧跑去了太极殿。

见李德海急急忙忙的背影,太后眼中噙着一抹冷意。

她自然瞧得出李德海的推诿,知道李德海不愿让自己去见陈道长,李德海不过是个奴才,哪有自己的想法,定是皇帝不许的。

皇帝为何会拦着她去见一个道士?这其中的原因,必定跟先帝有关!

太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今她的身边,已经再无可用之人。

林嬷嬷的死状仍然能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她不安的捏紧了一双手,紧张却又坚定的来到了摘星阁。

摘星阁的主人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到来,此时大门敞开,药童站在两侧,冲着太后行了一礼,口中还说道:“太后娘娘,陈道长早已等候您多时了。”

太后也是见识过陈道长的本领的,然而在见陈道长能未卜先知时,她眼中还是不可避免的划过了一道惊讶之色,再然后,她便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摘星阁内。

摘星阁的二楼空荡荡的,光滑的地面上只有一个蒲团。

陈道长跪坐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

太后上来不曾发出一点声音,但就在太后走到二楼的那一刻,陈道长就睁开了双眼,他目光幽邃,像是能够看穿一切伪装。

“贫道参见太后娘娘。”

陈道长嘴上行礼,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太后知道,陈道长在皇帝那十分受宠信,甚至见了皇帝都不用行礼,她一个太后,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能让陈道长朝着自己行礼。

“陈道长不必多礼。”太后的脸上勉强扬起了一抹笑,她对待陈道长的态度十分温和,“今日哀家来,是想请陈道长帮个忙。”

“太后娘娘有话直说便是。”陈道长手握着拂尘,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见他这般模样,太后只觉得更加放心,连忙道:“哀家这些时日,总是梦见先帝。”

“上次更是……”太后提及林嬷嬷,便浮现出了一丝惊慌。

林嬷嬷的惨状,即便是她心狠手辣,在宫中杀了许多个妃嫔,也会在午夜梦回时被林嬷嬷吓出一声冷汗来。

陈道长抚了抚胡须,幽幽道:“太后娘娘,贫道已经知晓您所说为何事了。”

“这件事想要解决……”他摇了摇头,“恐怕十分困难。”

“此前贫道已经说过了,先帝的魂魄不知为何有着滔天的怨气,非人力所能抗衡,若想让他不再纠缠,只能化解他的怨气。”

“然而……”陈道长看了眼太后,眼神复杂,“这怨气显然不是那么好化解的,他这是冲着您与皇上来的。”

太后死死地捏住了一双手,若说之前还是猜测的话,那她现在就能确定了。

皇帝的确是打着要用她的性命来化解先帝怨气的主意!知子莫若母,皇帝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又怎会看不出皇帝的那些心思?

好歹毒的心啊!

太后眼神狠戾,将那股怨气压在了心底。

她看向陈道长,继续用温和的声音问道:“陈道长,哀家的性命无关紧要,可皇上却不同,他是一国之主,若他有了什么闪失,只怕整个朝堂都会不稳,若燕国与匈奴率兵进犯我们楚国,更是会让生灵涂炭!”

“您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皇上啊!”

太后的声音十分恳切,眼中也含着热泪,任谁看去,都会觉得太后是一个一心为了皇帝的慈母。

陈道长的神情有所松动,正当他想说话时,却见摘星阁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李德海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而李德海身后,皇帝正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母后,您怎么来找陈道长了?”皇帝不赞成的看着太后,叹了口气,“朕知晓您心中的委屈,这不已经让陈道长着手准备除掉父皇怨气一事了,您又何必亲自出来问呢?”

“父皇的魂魄无处不在,您身边又没有可用之人,万一您出了什么意外……”皇帝叹了口气,一副一心为了太后打算的模样。

若非太后熟知皇帝脾性,定会被皇帝表面营造出来的形象欺瞒过去。

而她跟皇帝待了几十年,无比清楚皇帝为人。

只怕现在的皇帝,已经在心中盘算着要除掉她了。

太后也不是吃素的,心中一旦确定了这个猜测,她对皇帝就再也没有一分感情。

此刻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张遍布褶皱的苍老的脸上,是无限的惊慌与害怕。

“哀家实在是不放心。”太后捂住心口,朝着皇帝回忆起了林嬷嬷的惨状。

“你当时是没瞧见,就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林嬷嬷一个大活人就没了!哀家亲眼瞧见她身上的血肉一寸一寸地化作血水,最后成了一具枯骨!”太后说着话,因为内心的恐惧,她死死地捏住了皇帝的手,一字一句道,“皇帝,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狠心呢?哀家与他夫妻一场!他为何要……为何要这样对哀家?”

即便是今日,太后也不曾为自己当年的选择后悔过。

先帝一直记挂着死去的元后,根本不在乎她这个继后,更是将先太子视作唯一的骨肉,先太子会的第一个字、射出的第一支箭、骑的第一匹马,无不是皇帝亲手教导、亲手挑选的!

时至今日,想起这些事,她内心的妒火还是止不住地燃烧着。

若当年她不跟姜太傅联手,又怎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她所后悔的,就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怨气,竟然让先帝知晓了她的所作所为,若当时她能再忍一忍,今日受到先帝折磨的,就绝不是她!

太后一边哭诉着,一边在心中想着自己该如何逃出这个死局。

皇帝想要对她下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恐怕只是还没做好准备,这才一直没有动手。

想到皇帝的种种行为,太后眼神一阵变换。

但在皇帝眼神扫来时,她的神情又变成了刚才那副模样。

任谁看上去都不会猜到,她已经知晓了皇帝的谋划。

皇帝见太后涕泪交加,眼中露出了一抹嫌弃之色。

年幼时他也曾渴望过母爱,可时至今日,他早已不再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太后对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去抚平先帝的怨气。

母子二人站在摘星阁中,虽未开口,但其中的暗潮涌动,已经让李德海察觉到了不安。

李德海冲着陈道长投去一眼,却见陈道长正在闭目养神,对于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充耳不闻。

正是在这时,门外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很是急切的说道:“不好了!太子殿下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