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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那名接引的金龙帮弟子还守候着,见到白告先是一礼,看到焦宛儿又是一礼,喊道:“师姐。”

焦宛儿朝他点点头:“不必多礼。这位白少侠武艺高强,已经通过测试。”看了看天色已至晌午,又问:“外边还有等着测试的侠士么?”

“啊,恭喜恭喜。”那弟子先对白告道了一声喜,拿毛笔在那张报名纸上画了个勾,回复道,“只剩一两人,准备引去几位师兄处。师父已经吩咐准备伙食和住宿,今日午间打算在大堂宴请各位英雄。”

接着,他又毕恭毕敬地把长剑归还给白告。

“那好,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你先退下吧,我把白少侠引去大堂便是。”焦宛儿吩咐一声,那弟子便点头退下。

接着焦宛儿身体微倾,右掌掌心向上指着前方,明眸笑道:“白少侠,这边请。”白告见她神态娇俏可爱,想起适才两人对掌时传来的温腻触感,没来由的心头一暖,迈步前行,也笑了笑:“你们金龙帮可真是多礼。”

焦宛儿与他并肩而行,这时却叹起气来:“来者都是贵客,礼多人不怪嘛……不过‘金陵演武’到如今是第四年了,如您这般真正的高手却来得少。”

“哎哟,这我可不敢当。我哪儿算得什么高手?……”

一路说笑几句,穿过几道回廊,他们很快便到了大堂。

大堂中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围坐在几张大桌边上。有年轻英气的少年,也有虬髯满脸的大汉,甚至还有穿着道袍僧服的,此刻都相谈甚欢,桌旁自有金龙帮弟子们端茶送水,服侍周到。

焦宛儿一进门,那些武林人士中有相熟的,已经迎上来恭敬喊道:“焦姑娘。”原本不熟悉的,也多半知道这位乃是金龙帮大小姐,不自禁的都把目光都聚拢在她身上,有些脸皮稍厚的,干脆就站过来见礼,却都把白告给当作空气自动忽略掉了。

焦宛儿歉意地看了白告一眼,上前去与那些江湖中人见礼寒暄,又有人不断介绍些刚结识的面生朋友给焦宛儿认识,只听什么全真鹿道兄、华山薛师兄、青城马师兄的呼喊,一阵子互相拍须吹捧。

白告听得没趣,独个儿逃了开去,放眼一瞧,大堂里大部分“英雄豪杰”都无法免俗,八九成群聚拢一堆谄笑寒暄,只有一名同样白衣白袍的少年公子,独处厅脚把玩着一柄折扇,显得冷冷清清、格格不入。

白告向那少年公子哥儿望了一眼,忽然一愣,下意识埋低头去,嘴里不自禁“唉哟”一声。原来这公子哥儿他竟然见过。不仅见过,还交过手。不仅交过手,还印象相当深刻……

那正是李元子李大公子。

他们上次相遇是在一个月前、宁波府“四明内家拳”的拳馆当中。那时拳馆负责人黄征北私底下介绍,说李公子身份特殊、不能到处乱跑,却不知为何在此?……是他偷偷溜出来,还是他的师父、那位武当高人也到了现场?

这么想着,白告自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没一会儿却听到脚步声响,身边传来一个声音:“你不去和那些人凑热闹么?”

他转头看去,正是那位李元子仁兄。只见这李公子面目清秀、略显轻浮,一股子书卷气息,看着大堂里那些江湖客的神情貌似不屑,却又隐隐有些跃跃欲试。

白告不禁笑着反问:“你不也没去凑热闹吗?”

“咦?是你?!”李元子这才将他认了出来,接着却轻哼一声,眼神往焦宛儿处瞟去:“我倒喜爱热闹,不过那里尽是阿谀奉承,有什么意思。”

说话间,他直接在白告身旁的椅子坐下了。

嘿,看走眼了,这李公子原来竟是个自来熟……白告暗自想着,缄默不语,李元子又轻轻哼了一声,摆出一副前辈口吻:“你不去同流合污,那是极好的,你……你是姓白吧?”

其实李元子之前在宁波比拳略逊一筹,对白告印象颇深,否则也不会两三眼就认出他来,只是这会儿却要装作没把对方放在心头的模样。

“对,鄙人白告,白吃白住的白、告官告差的告。”白告抱了抱拳,他自然对这爱热闹、爱切磋的李元子仁兄印象颇深,不过,此刻也装作不知,故意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还请多多指教。”

那李元子果然气结,怒道:“好呀,你都忘了吗?咱们在宁波见过面,枉我还将你记得牢牢的!……”话到这里,方觉自己失言,猛地止住话头,脸上有些发烫。好在他调整迅速,干咳一声,语气复又变得沉稳,学足了前辈架势:“好,现下你可记好了!我叫李……李元子,混元一气的元,孔子孟子的子。指教不敢当,若是场上相遇,我让你三分就是了。”

白告一笑,只说了番谦逊的话,李元子就欢天喜地起来,打开话题、谈兴大起,天南海北胡侃,倒说了许多不知真假的江湖琐事,还说江南武林当中,这金龙帮主也算得一号人物。

那举手投足,看起来还真像个老江湖模样。

白告连连附和,旁敲侧击,却几句话间探出了虚实:这李元子仁兄原来最近随父母搬家,定居在邻近的扬州城。此番他却是偷偷从家里溜出来,专门为了参加这“金陵演武”。

又是一个“扬州人”,这么算起来的话,他们两人倒是“同乡”。白告装作好奇,又问:“元子兄,难道你也想在金龙帮谋个差使?”

“什么圆子兄包子兄的……我叫你白大哥,你叫我李兄弟就行。我才不是来谋差使的!”李元子还记得宁波时被调侃名字,轻哼道,“难道本、本公子像是缺钱的人?!——我不过是想多跟江湖人结交!”

说话间他有意无意展开折扇,扇面是绫罗丝绸所制、画着一副秀丽山水,扇骨似是精铁制成、外镶金箔,显然价值不菲。白告却更注意到他衣袖里露出一截手腕……呵,好漂亮一只碧玉镯子戴在腕上,好白好细的一只手。

白告不由多看了两眼,李元子“啪”地收拢折扇,那长袍宽袖又把整个腕部都掩盖住了。他便转换话题,又问道:“上次没来得及细聊,李公子武艺出众,不知尊师高姓大名?”

李元子眼神一黯,摇摇头道:“我师父已经久不在江湖行走了,不许我对别人提他的名讳……他其实跟我爹爹不太对付……”

正说着,忽然间,大堂中一下子没了声音。

白告和李元子同时抬头看去,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汉子满面笑容地踱步进门来。有认识的,都高声呼喊:“焦帮主。”

李元子轻轻“啊”了一声,嘀咕道:“原来他就是‘铁背金鳌’焦公礼。”白告在一旁听了,只觉好笑:“原来你并不认识金龙帮帮主啊。”

“不认识又怎么,不认识的人就不能评价了吗?我是曾听师父提起过,说焦公礼乃江南武林的一条好汉,焦帮主本人却是今日才得见。”李元子理直气壮,老实回答,又指了指焦宛儿,“不过焦大姑娘我之前是看到过的。金龙帮是金陵第一大武林势力,弟子六七千人,如今有许多事都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和几个师兄一起处置。”

这时大堂中,焦宛儿轻快地蹦到焦公礼身旁,虽没了之前的稳重,但那副小女儿模样也分外惹人喜爱。白告蓦地心念电转,坏笑着对李元子打趣说道:“我明白了。你既然不是为了财富,那这次参加金陵演武,恐怕是暗中爱慕焦姑娘?”

李元子俊俏的脸蛋上顿时飞过一抹红霞,“啐”了一口轻叱道:“你瞎说什么呢!本……本公子怎么会喜欢上……”

这时大堂中聚集聊天的众人都陆续回位,他们这一桌也很快坐满了人,李元子便也立刻住口不提,只是狠狠地翻过来一个白眼。

焦公礼见众人落座,场中安静下来,便咳嗽一声,站到大堂中开始发言。这一张口却多是些客套空话——什么“金陵演武”堪称“金陵第一武道大会”,举办该项活动具有重大意义,金龙帮一向高度重视……什么大家要为了武林和谐、民族复兴的梦想共同努力奋斗……

听得白告一阵郁闷,这官话套话的路子真是到了哪个世界都一个模样。他在二十一世纪早就听惯了这些套路,耳朵都起了老茧,如今怎么还听得进去?

然而仔细一琢磨,却觉得话里当真有些名堂:“民族复兴”,这金龙帮想要复兴哪个民族?

焦公礼发言倒不算冗长,没一会儿便停住发言,大声招呼道:“大家吃好喝好!”

堂内众人一阵欢呼鼓掌,纷纷动起筷子。白告早已忍受那菜香很久,再不多想,筷子一提一刺,比出剑的速度还迅疾。李元子在一边看得膛目结舌,嗔道:“喂,你就不能斯文点儿吗?”

白告一边吃一边哼唧:“你就不能男人点儿吗?”说话间又夹了一筷子,“晚了可就没肉了!”

又一筷子肉刚下肚,同桌一位长相颇猥琐的男子举起酒杯来:“在下百草门巩光杰,敬过各位。”

白告抬眼望去,众人都应和着端起酒杯,还不忘介绍一下自己。旁边几桌也已经彻底喝开了,人声沸腾不已。东道主焦公礼也端了个大口瓷杯,由女儿提着酒壶,一桌一桌挨着敬过来,一时整个大堂都是嘈杂喧嚣。

待得到了白告和李元子这一桌,焦宛儿在焦公礼耳边嘀咕两句,焦大帮主便举起那大口瓷杯,先从白告这儿碰起,嘴里说道:“白告少侠、李元子少侠、巩光杰少侠……感谢诸位参与敝帮组织的‘金陵演武’,老夫敬诸位青年才俊一杯!”

言辞间焦公礼却是将一桌子每个人的名姓都记得清楚。众人都觉受到尊重,欢然允诺,一口饮尽杯中酒水。

焦家父女接着去了下一桌。李元子半开折扇,掩嘴笑着调侃白告:“看来焦家姑娘对你青眼有加啊。”

以白告的脸皮,怎会惧怕这点儿戏谑,也笑着反问:“哦?莫非李公子吃醋了?”李元子双眼一瞪,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说话,白告却将一双目光紧紧锁在焦宛儿那苗条而至瘦弱的背影上。

他心里边暗自嘀咕:“这焦大姑娘不仅将咱们每一位参赛者的名字都熟记于心,便连每个人的武功修为也都暗自排列了个大概顺序出来……可算是了不起了。”

身旁李元子莫名其妙的,又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当天,一众豪杰在金龙帮大堂开怀畅饮,各具醉意。宴会后,大伙儿便在金龙帮众弟子的热情招呼下,安歇在这广阔府邸的迎宾厢房之内。

至于外地侠士的马匹等,也由弟子帮众们联系城内客栈,拉到金龙帮驻地统一蓄养伺候。甚至他们还帮着把房费给结算清楚了……总之,教来访的每个人都觉着了热情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