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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跟上呀。”

明亮宽敞的大街上,走在前面一个头戴园艺帽的女生,正向后面的男生招手。

“……累死啦,老姐,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向虎洋【凝聚力】拖着身子,像个歪倒的醉汉,把手伸向前方,仿佛这样是在追求远方。

“你说什么?”艾维薇【免疫力】皱了一下眉头,俏丽无双的脸上拧出一道皱纹。

看见艾维薇一副凶相,向虎洋原本想稍微高昂一点的语调瞬间跌倒谷底:“老姐,不只是我,她们也走不动了呀……”他弱弱地指了指身后,月牙【记忆力】、谭悦川【感染力】和时贝儿【势力】三人,皆是累得不行。

“可是我不确定刚才那个丧尸有没有还在追我们,万一它还在追呢。还有,不许叫我老姐,你姐姐我年轻得很。”

“是是是,姐姐最美。那,我年轻漂亮的好姐姐,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可以吗……就两分钟!”

向虎洋露出一个谄媚的笑,不出所料,老姐被自己屡试不爽的大招迷惑了,大手一挥:“好吧好吧,休息一会儿吧。”

“谢谢老姐……啊不是,谢谢姐!”

总算,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向虎洋立刻瘫倒在地上,抱着冰冷的路面,轻轻低吟着:“啊,老子的腿。”

老姐啊老姐,你怎么走这么多都不累啊!

“哼,就走这点路都受不了了?你还是我弟弟嘛。叫你平时和我一起出去体育锻炼,你非得宅在家里。这下可好,都累得走不动道了。”艾维薇瞥了一眼向虎洋,脸上的眉头舒展开来。望着对方那痛苦的表情,艾维薇放低了声音,关心道:“那个,你腿没事儿吧,我给你揉揉?”

自己这个魔鬼姐姐,虽然是魔鬼,不过偶尔还挺体贴的嘛。可是!谁要你揉了,我一个大男人这点伤痛还克服不了么?

于是向虎洋故意摆出一副管好你自己就行的表情,换来艾维薇一个白眼。

“切,不要就不要。”

艾维薇吐了吐舌头,没再看自己这个傻弟弟,转身往后面走了几步,来到同样累得不行的其他三人面前。

“后面那个丧尸……已经走了。”月牙气喘吁吁地扶着墙,满脸痛苦地站着。

剩下的两位,谭悦川和时贝儿躺在地上,脸色发白。她们五个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还要防备随时可能出没的危险,每个人的肉体和精神都无比疲惫。

只有艾维薇,由于经常参加夏令营,喜欢做一些登山运动,体力大大地超过普通人。以至于向虎洋这个男人都比不过她。

“喂,我说老姐啊……你要这么多体力干什么,明明是个女生,明明应该我保护你的嘛。”

向虎洋哀怨地回过头,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他看见老姐不怀好意地向自己踱过来,下意识地护住了头。

“要你保护我的话,我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掉了。”她蹲下来,两手放在对方肩上。

“姐你干嘛……啊——”

“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你姐姐我不是女人?”

“啊——是是是是,我老姐怎么可能不是女人呢。放开我肩膀啊姐,我肩膀酸死了——别揉!”他连续惨叫了好几声,后背上那只手似乎才肯离开。

“还有,不许叫我老姐。你姐姐我才18岁哎。”

“是是是,姐姐你永远十八岁……”赶紧又是一波奉承的话,直到看见自己这个怪力姐姐远离自己,他才松了口气。自己这个老姐,最喜欢听自己拍她马屁。

哼,没点说瞎话的本事,我怎么可能在她身边活下来,也不看看我向虎洋是谁!向虎洋勉强动了动,心中对自己拍马屁的本领表示满意。

“哦,对了!前面好像就是郊区。”月牙缓过来一口气,对着走来的艾维薇迎面道:“终于可以摆脱后面那群丧尸了。郊区的人口应该比城里稀疏得多。”

向虎洋勉强用胳膊支起上半身,路上一块儿小石子咯得他大腿生疼,不过他懒得挪一下身子。他只关注什么时候到达目的地。

“大概还要走个几里地,我们就彻底出城了。”

月牙从背包中取出一张地图,两手在地图上比划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是这里,想去郊区只需要直走五里就是了。中间好像走小路能更近一点……”

艾维薇递过来一瓶水,月牙接过来,点了点头,把瓶盖拧开喝了起来。

“姐,我也要喝水~”向虎洋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向艾维薇走过去。对方从包里掏出半瓶水,一下子朝他扔过来。

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向虎洋忿忿地在心里说,好歹我也是你弟弟啊。

默默地用眼神把艾维薇杀死一百遍以后,谭悦川和时贝儿也缓了过来,两人各自从艾维薇手里接了一瓶水。

至于为什么都是从艾维薇手里拿,当然是因为她装下了几乎所有人的东西,包括规则者给的所有水。其原因当然是因为她的热心,以及……

以及他们本来就走不动,艾维薇嫌他们走得慢拖后腿,就替他们把东西都背了。

“姐,到了郊区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走一步看一步咯。沿途遇见商店什么的,就随便打劫一波呗。”

艾维薇随意地吹了吹耷拉下来的头发,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屑。

“我舅舅家就在郊区。”时贝儿右手捏着水瓶,腿脚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不如我们去他那里吧。”

“你舅舅家?”谭悦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认识庞恪之前,都一直都寄居在你舅舅家。我记得……你舅舅好像对你很不好。”

“对啊,万一他要是还活着,然后继续欺压你怎么办?”月牙整理了一下头发,认真地看着时贝儿,“肯定有好多房子都空着,到时候我们随便挑一个住就好了。”

时贝儿的脸垂向地面,她的影子因此变短了一分。

“我想先去看看舅舅怎么样了。他毕竟是我的亲人。”

“……”

看上去,时贝儿有些担心自己的舅舅。

她怎么能这么傻,去看望一个小时候百般虐待自己的人?

时贝儿盯着地面一块表面凹凸不平的花岗岩。花岗岩……

回忆沿着那块石头,如同倒豆子一般倾倒出来。

“啪——”率先跃入记忆画面的是一声脆响,那是舅舅打在自己脸上的一击耳光。

“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碰洒了这么多面粉,看我怎么教训你!”

舅舅抄起一根擀面杖,对准她的肩膀就是一记重击。

“啊,舅舅饶命啊!”她吓得立定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恶兽般的亲人挥起擀面杖,砸在自己肩上。她的肩膀被敲得丧失知觉,不敢站起来,只敢跪倒在那些洒落的面粉旁边,一直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不知是对舅舅还是对面粉说。

面对从小被殴打到大的记忆,她的身体伤痕累累,淤青、伤疤甚至刀疤,存在于她的身体各处。三次被打住院,两次昏迷,两次被打得不得不从学校请假一周疗养……一次又一次的重击,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终于让这个柔弱的女孩体力不支。她身体非常虚弱,比一般人脆弱许多。

她甚至觉得,这场四个游戏,就是一把将自己这种弱者收割掉的镰刀。

总是因为一点小事,舅舅便对自己大打出手。终于有一天,庞恪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你身上怎么那么多淤青啊?”庞恪没说太多,直接抢过她的胳膊,把她上面的衣物撸起来。“我去!你这是被谁给打了?是谁?告诉我,我给他办了!”

“没……没有。”

看着庞恪着急、担心、愤怒的样子,她连忙摇了摇头。看着庞恪那副随时要打人的样子,她觉得那毕竟是把自己养大的亲人,默默地向庞恪隐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