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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遥的话彻底问住了孙晓,她呆愣在哪里,一时间竟想不出解决问题的方法。无疑,只有替宁遥做事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彻底保住陆坚的性命,不然怎么选,他都会死。

可她绝不会背叛主上而选择为宁遥做事。

所以说,与她而言,这是一个死结。

“我不可能背叛主上,我也不会让他死。”孙晓看着宁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说吧,你的条件。”

“我要孙妍冰。”

“……”

“孙妍冰是你自作主张选的人,我要她,你也并不算背叛你的主上。”宁遥挑眉道,“你我各取所需。”

“……”孙晓犹豫了片刻,最终只能点头答应,告诉了宁遥孙妍冰的藏身之处。

两日后,众女子失踪一案结案,主谋“孙晓”被宁遥以谋杀罪处死,在那些被掳走的姑娘中最后只有孙妍冰一人活了下来,可被发现的时候却也是气若游丝,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真凶伏法,陆坚被无罪释放,宁遥则继续动身回了长安,而金城郡又多了一位四处云游的义诊大夫,一路奔波,最终决定在金城郡歇脚暂住。

使队回京,皇帝亲迎,为了方便后续同西州的交际,燕池在礼部得了一个职位。职位不大,可好歹也算有了差事,而有关西州一切事宜的负责权,也都握在了宁遥手中。

宁遥刚得空闲,一回到府中,还没听几句管家的回禀,便有人递来了帖子。下帖之人是张四郎的夫人林氏,林氏说为答谢在金城郡对张维救命的恩情,今日知她得空,特意设宴,请她到家中做客。

林氏宁遥是知道的,也同她相处过。她虽说是张四郎的发妻,但张四郎所做之事,她却一概不知。张四郎对自己的这位发妻很是爱惜,将她保护得很好,半点肮脏的事情都不曾让她知道。

林氏要宴请自己,那么张四郎和张子固想必也是知情的。宁遥并不觉得张四郎真的会因为自己曾经救过他儿子一命就感激自己,毕竟当时张子固也算将人情都还给了自己。

已经两清,自然再没必要道谢。她虽信林氏好心,可张四郎和张子固,她是信不过的。明摆着的鸿门宴,宴请对象,是她自己。

总之,不管张群应下此事为的是什么,终究是有一场好戏等着她去看到。她若不到,好戏便不会开锣,着实可惜,她便去瞧瞧也无妨。

于是宁遥将那帖子随意的扔在了托盘上,吩咐管家不必准备她晚上的饭食,叫人将还未卸完的马车重新套好,又去屋里换了身衣物,准备出门。

一出门,宁遥便被忽然出现在视野内的风白吓了一跳,随即便十分爽快的赏了他一记白眼。

“我还没去寻你,你到自己找上门来了。”

“俗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风白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轻佻的意味,“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你瞧见了,我现在没空。”宁遥见管家禀告说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便不再理会风白,径直朝门口走去,后又怕他再跟上来,想想又补了一句,“前几日生死榜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别来烦我。”

“怎么样,这次,我可是帮了你个大忙吧?”风白听她说生死榜,顿时便笑了起来,心情大好,“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他吗?我做的不错吧!”

“还真是好的很呐!”

这还是宁遥此生第一次说话的时候将字眼咬得这么重。从小到到,人人都说她是薄情之人,她平日里说话时也总是淡淡的不辨情绪,如今这满含情绪的语气,真真是破天荒以来的第一次。

故而,不仅是风白,便是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你要做生意便好好做生意,若是再将我牵扯进去,那你我的合作,便可到此为止了。”

“唉,你这话说的就严重了。”风白揶揄道,“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听还是不听?”

“何事?”

“昨日,张四郎忽然命人将次子狠狠打了一顿,随后锁在了屋里不许任何人看望,连林氏都不行。”

张群的次子张珏是林氏早产生了两日才得来的儿子,因为早产,有些先天不足,很得张家众人疼爱,自幼连重话都不曾听过几句,如今却忽然挨了打,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

“这次去张四郎邀你赴宴中必定不是简单的向你表示感谢,你就打算一个人去?”

“我一人,足矣。”

这并非她妄自尊大,而是因为她知道,张群最在乎的,便只有他的发妻林氏,便是要对付自己,也决不会当着他发妻的面。所以,平安出入右相府,并非难事。只不过,出了右相府的大门之后会遇到什么,就要另说了。

“此次去右相府赴宴的人不止你一个!”风白见宁遥不为所动,忽然便有些焦急,“御史大夫韩晋也会来!你不能去。”

御史大夫韩晋这些年来对张群的态度很是冷淡,如今答应出席宴会,此事就已经足够蹊跷了,若是宁遥趟了这滩浑水,只怕没那么容易抽身。

“韩晋,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话至此处,风白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也是,若是能轻易被自己说服,那她就不是宁遥了。眼见多说无益,风白无奈挑眉,最后转身离开。

眼不见心不烦!

好不容易摆脱了风白,宁遥便又在去正门的必经之路遇到了蝶香。看着蝶香,宁遥一时有些动摇,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连看也没有多看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

“小姐。”

及其冷淡的两个字,和往常蝶香唤自己的口吻根本不一样,宁遥听后却没有生气,反而停下了脚步。

该来的,逃不开,躲不掉。

于是,宁遥浅笑了一下,最后在蝶香的注释下,轻轻点了点头。真的是极轻极轻的一下,轻到几乎微不可查,可到底还是点头了。

得到宁遥的同意,蝶香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小跑着追上了宁遥跟在她身后,甚至连走路的时候都抑制不住她激动的心情,一蹦一蹦的,活像一只乱跳的兔子。

宁遥看着她的模样,不由摇头轻笑,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带上蝶香也好。蝶香是她随身带着的侍女,带着她去参加右相府的宴会也不会叫张群那只老狐狸起疑心。

喊蝶香同自己一起上裂开马车,待她坐好,宁遥便递给了她一粒药丸与她吃了,又吩咐无名扮做寻常的侍卫跟随,宁遥才吩咐车夫开始驾车去往右相府。马车行驶得缓慢,途经一个拐角之后却停了下来。

宁遥没有开口询问,车夫的声音已经响起:“将军,我们同御史大夫韩晋的马车遇到了一起。”

“我们往后退些,给他让路。”

宁遥如此吩咐,车夫也就照做了,可马车走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让宁遥不由皱起了眉。

“将军,前方的马车停了。”车夫刚说完话,宁遥便听到有人走近同车夫交谈的声音,随后便听到了一个陌生年迈的声音。

“镇南大将军,老奴乃韩府的管家,我家老爷邀您下车一叙。”

闻言,宁遥没有接话,而是示意蝶香掀开了车帘,随后起身出了马车。她先是远远的朝着早已站在马车下的韩晋行了一礼,后又朝着面前的老管家行礼。

“劳烦管家引路。”

闻言,老管家朝着宁遥回了一礼,随后便侧身站在了一边,示意宁遥朝前走。

韩晋是先帝托孤的老臣,三朝元老,如今已经年近花甲,却依旧精神矍铄,鹤发童颜。宁遥看着眼前的老者,随后十分恭敬的朝他行了个礼,笑道:“晚辈见过御史大夫。”

“哈哈哈,镇南将军,快起来。”韩晋笑了几声,声音爽朗,伸手将宁遥扶了起来,摸着雪白的胡须,缓缓开口,“老夫早就想找你好好聊聊了,只是一直不得空,如今正好有时间,你我一起走走路,散散心,说说话。”

“是。”

说着,宁遥便和韩晋并肩走着,马车就慢慢跟在他们身后。

“你身为女子,这一生本该平安顺遂,幸福美满,如今到朝中搅弄风云,为的什么,老夫也能猜到一二。将女子逼到如此境地,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失职。”韩晋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苍凉,“你若有什么想问的,大可放心问来。”

“原镇南军和镇北军被告通敌叛国,此等大事,依照越国律法,当由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三司会审,查明实情后交由皇帝裁决。可我查遍三司卷宗,却一直差不到相关的记载,此案可是直接跳过了三司会审,直接就被下了判决?”

韩晋话至此处,宁遥也不愿再做表面功夫,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韩晋没想到宁遥会如此直白的开口,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想为镇南,镇北两军翻案?”韩晋长叹了一口气,“是为私欲,还是为其他?”

“即是为私欲,也是为其他。”宁遥看着韩晋的眼睛,“我的老师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的回答,不会变。世人皆心盲,我要做的,不仅仅是还镇南军和镇北军一个清白。”

“我要越国海晏河清,我要世人不再心盲,我要这世间,不再有像我一样的人。那些将士,为了这个国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致死不得归家,却背负一世骂名,此等冤屈,如若不平,将来又如何还有人能为之做到如此地步?”

“届时,国将不国,你我,皆是罪人。”

“海晏河清,又谈何容易?”

“我能做到。”

“独你一人,便是空谈。”说罢,韩晋沉思许久,又道,“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老夫有个问题想先听听你的答案。”

“若舍一人,可救苍生万民,你待如何?”

“我不在乎过程如何,也不在乎我会因此付出多大的代价,我要做的,是叫将来,谁都不用为此牺牲。为了这个目的,我可以付出一切。”

“若代价是你的至亲,是你的至爱呢?你又当如何?”

“若这是代价,那我已经已经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所以,她不会收手,更不会退缩。哪怕头破血流,哪怕粉身碎骨,她也只能向前走。不后悔,更不会回头。

“傻丫头,前路慢慢,道阻且长,苦了你了。”

“我心甘情愿。”

万般话语,皆抵不过着四个字。心甘情愿,一切皆是自愿,没有勉强,所以不管做什么,不论多难,都不会放弃。听了她的话,韩晋满眼的欣慰,面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有你,是越国之过失,亦是越国之福。”

“有关三司会审之事,老夫会再另寻时间同你细说。”

再过一条街,便是右相府,韩晋叹了口气回了马车,宁遥恭敬的扶她上车之后,才回了自己的马车。坐在马车里,宁遥忽然有些心慌,正要吩咐些什么,马车便再次停了下来。蝶香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是右相府到了。

张群林氏早早便候在门口,见了两人的马车,便立刻迎了上去。若只有自己,张群大概不会来,宁遥知道,张群候在门口,为的其实是韩晋。

怎么说韩晋也是张群的老师,该得到的尊敬,都还是有的。见宁遥和韩晋同行,张群虽有些惊讶,却也没多说什么,同宁遥互相客套了几句,便恭恭敬敬的将韩晋迎了进去,倒是林氏走过来拉住了宁遥的手,同她一阵嘘寒问暖,带着她进了府。

此番宴请,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因着是私宴,自然也邀请了那些世家公子小姐,而众人的穿着都比较随意一些,却又体面。一路上,有不少姑娘为了亲见一眼宁遥,大着胆子用团扇遮面跑到前院来,在见到她之后激动的同身旁的闺中好友笑谈。

甚至有更大胆的,一脸娇羞的跑到宁遥身前,将手中的梅花枝往她怀中一塞,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这般场景却将宁遥吓了一跳,在原地呆愣了几秒。她又不是那些俊俏的二郎,好端端的,送她花枝作甚?

林氏看着她那般模样,不由掩口轻笑:“看来那姑娘对将军很是尊崇。”

“夫人过誉了。”

不过梅香清冷,到是有几分安神的作用。宁遥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姑娘的背影,将花枝递给了跟在身后的蝶香,示意她收好,后又跟着林氏到席上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