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把拆解了解到的三种功能都改良后加进去了。”林式老实回答。
他递出手枪，想要观看对方的反应，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制作机械，想要获得一些客观的评价，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
毕竟，和他说过话的机械师，也没有几个。
钱学接过手枪，状似随意的打量一眼。
他先前对林式并没有太多留意，觉得就算再有天赋，也就是一个新人而已，制造的机械难免会很粗糙。
而且枪械看起来简单，实际上要注意的东西很多，不懂行的人只能造出次品，用不了几次就会炸膛。
尤其是以不稳定闻名的新型机械上面。
但摸到后，钱学的表情愣了一下。
又把弄一阵后，他忍不住说道：
“你是高松的学生？这机械新手不可能设计制作出来。”
就像能通过文风大致判断作者一样，机械师对自己的架构有一定的风格、差别。
而高松的风格又是在机械师里面最明显的一类，钱学一下就看出来了。
他甚至怀疑这把手枪是不是高松造出来的，亦或者……是高松的师兄做出来的。
“没有，我这是自己想出来的。”林式回答，“但确实在高老哥旁边待过一阵，偷学了一些技艺。”
林式说的是实话，真的就只是一阵。
但钱学却认为林式说的是几年，原本惊讶的内心宽慰一些。
机械制作如果没有师傅教导的话，很难入门，只是几年前就能有这种级别的水准，已经是罕见的天才了。
而且还只是偷学，并不是正式教导……
等等，也就是说，这小子还没有拜师？
“老师你看看，不如把他接做你的学生，怎么样？”钱学朝白发老人说道。
其实他想要自己收的，但老师就在自己身边，他觉得抢不过。
老人微笑不语，但拄着拐杖的手指紧了紧，似乎有些心动。
林式也内心一动，对于拜师其实没什么排斥。
主要是立刻可以拿到晋升中级机械者的全部方式，还有一个便宜师傅可以提供对应资源。
但老人看了眼林式左手上，那有些枯萎发紫的手指，没有明说收不收徒，而是转移话题：
“孩子，你为什么会和科技教会的工作人员冲突？告诉老头子我听听，说不定可以帮你解决问题呢。”
林式一愣。
但空间感知状态还没有收回来，他可以入微感知到对方的视线，大概知道中诅咒的事情被察觉，收徒的事情应该泡汤了。
心底略微叹息，但还是将相关情况说了出来。
钱学静静听着，在知道林式作为一个普通人，但居然也是官方人员，而且还是一个程序员的时候，脸上愣然。
哪怕是老人也是一样，他本以为活到这把年纪，什么奇葩的事情没见过。
但他愣是没办法将这三个词语排列组合起来。
“……因为某些原因，我中了冰邪咒，要想压制问题，就必须晋升中级能力者才行。”
“……就是这样，刘司祭才想要杀我……”
因为混沌教属于官方机密调查内容，所以简要略过，但冰邪咒已经被人看出来了，而且先前也展示过给其他人看，隐瞒没有意义，所以说了也就说了。
在知道面前的林式中了冰邪咒后，钱学脸色变化，露出一种天妒英才的惋惜。
“怪不得老师没继续收徒的话题，一个活不久的人，就算再天才，教了也是白教。
而且这个活命条件也太苛刻了，几乎不可能。”
老人听着，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林式，虽然没继续说收徒的事，但决定还是帮对方一把。
他把手抢还给林式后，说道：“这机械造工虽然精妙，但如果想要在科技教会里通过考核，成为初级机械师的话，怕是没有可能的。”
在林式表示不明白后，他继续解释：
“科技教会使用新型机械技术，也基本只使用这种技术，而你这把枪里却是以旧式技术为主，新型技术为辅制造出来的。”
“或许你是想要只是用新型技术制造，但你只学过高松的制作技艺，而且还只是偷学的，也就不能完全分清两种技术的差别。
毕竟他就是两种技术混着用的，所以你不能判断的前提下，操作起来也就是选最稳定的那种了。”
林式顿时明悟。
他确实是以高老哥的手法制作机械的，并且还是用先前旧式机械中蕴藏的技术。
因为新型机械技术有些太过超前、不稳定了，刚刚掌握下林式没有百分百把握完美使用，所以下意识的就用最稳定的旧式技术操作了。
没想到求稳会得来这么一个副作用。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不用担心，既然我说出来了，自然是会帮你的。”
老人微笑说道：
“等下将其他人的‘固定’解除后，我可以帮你作证，说我验证过这把手枪后，说明这制作并没有任何问题，以我们的身份说这话，其他机械师也不敢说些什么。”
“而且你在第一轮的表现，人们也不会觉得我在对你偏袒，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一般来说，这把手枪会被留在科技教会里，会有很大的风险，但我可以以很喜欢这件作品为由，把它带走。”
“这样一来，证据就相当于被销毁了，除非你在现场重新再造一把，不然不会有人觉得你的头衔是子虚乌有的。”
老人并没有说完，他觉得以林式的天赋，经过专业的培训，其实再过两三个月就可以完全纠正这种常识性的疏漏。
那样重新考核必定考得过，实至名归。
在第二次考核之前，林式第一次考核第一轮的表现会传播出去，很多有名的机械师会争先恐后的想要收林式为徒，能够获得的利益也会最大化。
但林式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林式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老人见状，露出微笑，拄着拐杖的老手抬起，微微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测试室内，众人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