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你怎么又来了？”
港口经理见顾煦如同见瘟神，自打顾煦接手集团业务以来，他们日子便过的苦不堪言。
原以为顾煦只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白脸，最多就新官上任时放三把火，摆摆阔立立威，不料却精通业务，上手飞快。
三天两头的巡视查账，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又来了？什么意思？不欢迎我？”顾煦没留情面，直接怼了港口经理一句。
“哎哟，我们哪儿敢啊！”
港口经理又开始摆台唱戏，“只是我们这儿风吹日晒，没有遮挡，顾总三天两头的来，我们担心顾总身体。”
“我看起来身体很虚？”顾煦话赶话，又怼了一句。
这些老油条，潇洒日子过惯了，张口闭嘴都是谎言，一句准话都没有。
不是在他面前虚与委蛇，就是在他面前哭穷叫苦。
真穷真苦，一身的肥膘和名牌从何而来？
港口经理被顾煦一语噎住，只能厚着脸皮打哈哈，谄笑道：“顾总，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我们只是不明白……这账目顾总翻来覆去也查过两三次了，港口您也隔三差五就来一趟。不理解顾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煦保证，今天若是换盛宴过来，港口经理绝对不敢这样同盛宴讲话。
只怕恨不能化作盛宴肚子里的蛔虫，先行一步知晓盛宴的所有需求和想法才好。
老东西……
自视功高，倚老卖老。
压根不把他这个新总裁放在眼里。
顾煦懒得同港口经理浪费口舌，“你在盛氏集团工作多少年了？”
“哟～这说来话长，至少也有十七八年了吧。”
顺着顾煦的话，港口经理拿腔作调的开始摆姿态。
“那你算是跟着盛宴一起白手起家的集团元老了。”
“元老一词不敢当，但确实是跟着盛总一步一个脚印打下的如今这份基业。”
最早跟随盛宴的那批人里，心狠手辣的不在少数，不然他们母子也不会被仇家绑架，以至顾岚丧命。
难怪盛宴会安排这人来做港口经理。
没点雷霆手段，震不住这个肥到流油的场子。
恐怕他每次来港口巡查，港口经理对答如流的话，也是早和盛宴对过版的。
盛宴不希望自己调查过去的事。
账目查不出任何问题，便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暗地里，盛宴一定阳奉阴违，留有一本真账。
“那盛氏和章氏之前合作航运业务的事，你也从头到尾全都知情了？”
终于还是问到了危险话题。
之前盛宴特意叮嘱过，让他们下面这些人不要在顾煦面前提及章氏集团。
港口经理满头大汗，“是合作过一阵，帮章氏集团从国外运送各种家具回来。不过，前两个月，合作就已经全面终止了。现在我们的港口里，早就没有章氏集团的货了。顾总这几次来，不也没瞧见任何一个章氏集团的人？”
又是这套说辞。
在港口经理说第一句话时，顾煦就已经能预见他后面要讲什么了。
但，真只是运送家具这么简单吗？
运送家具能赚几个钱？
行情不好的时候，怕是连本都捞不回来吧。
像章昂和盛宴这样急功近利的人，会合作这种亏本生意？
顾煦最近已经明白，他想收集盛宴和章昂走私的证据，单在明面上的这些业务入手，多半是查不出结果的。
可是，证据应该去哪儿找呢？
顾煦又在港口转了一圈，花费三小时再次把所有集装箱检查一遍，确实正常无疑。
他想找寻蛛丝马迹的心思，在盛宴和这些老油条的严防死守之下，仿佛成为一场笑话。
妄想燎原的星火，又黯淡了几分。
……
新安省夏季的暴雨，今年全集中在了八月底。
台风虽然没来光顾，但雷暴天的威力丝毫不亚于此。
盛氏集团的总部大楼设在静海东北靠海的一角，与舒氏集团总部南辕北辙。
顾煦签完一摞文件，正百无聊赖的站在总裁办的玻璃窗前发呆，想象舒雪此时在集团干什么，杜存泽的电话就在这时拨了进来。
“今天的戏拍完了？”顾煦先问候道。
杜存泽那边也有风吹雨打的嘈杂声，“拍什么拍，我拍的都是外景，今天这么大的雨。”
“阿煦，我给你讲！未曦来影视城看我了！”
“嗯。”
难道杜存泽这是特地打电话来秀恩爱？
“正好今天天公作美，我们就呆在套房看电影，没出去。”
“哦。”
杜存泽无不无聊？成心在他伤口撒盐。
“我心里始终想着兄弟你，所以，趁着未曦心情好，我就试探性的问了问舒雪消息。结果你猜怎么着？！”
有舒雪新消息？！
顾煦瞬间活过来，忙问：“什么消息，你快说！”
“舒雪竟然和贺见深一起到鹿海岛巡店去了！”
“鹿海岛可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呐！向来都是咱周国人的度假首选。现在又正值旅游旺季，听说当地酒店全部供不应求，不提前半个月准备，连房间都订不到。”
“所以啊，我就在想，舒雪作为集团总裁去巡店，酒店肯定会给她提前预留房间。但会不会为贺见深这个跟屁虫预留呢？如果没有预留，贺见深临时又订不上酒店，难道半夜他去海里睡么？”
“知道了。”顾煦声音极尽克制，没让自己失态，“谢了，兄弟。”
“嗐，我们两个还说这些，太见外了。”
杜存泽挂断电话，急不可耐的飞速出牌，吃定许静檀刚出的三带二。
“炸弹！没想到吧？”
“你们手里都只剩两张牌了，要不起的！”
舒景得意洋洋的将手中的两张牌翻转过来，“不好意思，王炸！”
三人哄堂大笑，白未曦又往杜存泽脸上贴了一张白条。
“我这么好的牌还是输了？今天这地主是不是有毒啊？把把都是我不说，结果我还把把输。”
许静檀开启话题，问道：“现在还有航班能去鹿海岛吗？这么大的雷雨……”
杜存泽对顾煦性格了如指掌，“放心，顾煦现在心里一定急到不行。本来他每次去找舒雪，就都被挡在大楼外面吃闭门羹了，现在再听见贺见深陪舒雪一起去。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他只要随便一想就会坐不住。就算飞机停班高铁停开，开车他都要开过去。”
白未曦接在杜存泽话后又道，“就算顾煦去迟了，今晚之前到不了，舒雪也不可能跟贺见深真有什么的。她历来都喜欢成熟稳重挂的年上男人，贺见深完全就是个小屁孩，不是她的菜。”
“说这么多干嘛？！不相信我的能力？我都提前打过招呼了！贺见深跟我姐的房间隔着五层楼，坐电梯都需要一会儿呢。只要顾煦去鹿海岛，酒店统一口径都会说满房。除非他不担心我姐和贺见深孤男寡女，自己换一家酒店住。”
舒景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他三下五除二把扑克牌洗好，催促着重开下一局。
“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就行，我手心手背全是肉都还没操心呢。你们三个别光说话啊，摸牌！快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