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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青州衙署,手续交代结束,洛寒立刻吩咐霍枫道:“霍知州,即刻带本钦差去停尸房,重验苗推官的尸体······”钦差到来立刻就进入工作状态,这让霍枫很不习惯,他忙道:“洛钦差一路鞍马劳顿,还是歇息片刻再行验尸,下官在凝香楼摆下薄宴,替钦差洗尘接风······”“不劳知州费心,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再耽误有辱圣上重托,还是先验尸再说其他······”“洛钦差日理万机,是我等楷模······”霍枫捧了几句,然后亲率相关人员陪洛寒等人去停尸房。尸体停在角落的棺木里,为防止腐烂,棺木里一直存放防腐物品,还不断加冰块降温。打开棺材,仵作李财掀开尸体上盖着的纸被,脸上安详的表情出现在大伙视野中。尸体虽然保护得好,没有腐烂,但放得久了,出现不少尸斑。李财边验边道:“男性尸体一具,脸、项、腹、背等处均有尸斑出现,尸斑呈紫黑色,其余皮肤均苍白,嘴唇略有紫黑色,口中有臭味······”众人静静听着,等验尸结束,洛寒问道:“李仵作,依你验尸多年的经验,能判断出苗推官死于何物?”“禀报钦差,上一次苗推官的尸体也是小人查验,当时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从今日状况来看······似乎有些符合中毒的症状,不过小人又有疑惑,既然是中毒,为何当时死亡毫无这种症状?”李财皱眉道,“小人百思不解,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种毒物进入脏腑能使人无症状死亡,暂时隐藏在体内,时间长了才会显现出来?这······实在是匪夷所思!”说罢,李财又摇摇头。凌弃就站在洛寒旁边,听到李财的话,他不由前移几步,盯着尸体看了几眼,然后默默退后,站在洛寒一旁。“苗推官确系死于他杀,至于是何物,有待咱们进一步调查,待查看以前的验尸笔录和其余记载,再做打算······”重新验尸得出苗盎死于中毒,这也是进步。洛寒看完笔录也没有发现什么,见天色不早,便离开衙署准备回馆驿休息。“洛钦差,下官已在凝香楼摆下薄宴······”“不是我拂知州面子,只要是我身负皇命,初来乍到就去寻欢作乐,有些不合适,等过几天案子有重大突破,我亲自做东,请青州官员赴宴,今日有些累了······”霍枫知道多请无益,便说了几句官场套话,目送洛寒离开。“先生,小人可能猜出苗推官的死因了。”洛寒上马车,凌弃在放下帘子时突然低声道。“你且上来!”凌弃上车,洛寒低声道:“说来听听。”“他可能死于夺魂香。”“夺魂香?”凌弃点点头道:“这种香烛甚是歹毒,杀人于无形,死者很安详,看不出中毒症状,但时间长了会出现轻微中毒症状,但一般人死了,就会急急下葬,放不了多长时间,不容易发现······”“你能确认死因?”“小人有九成把握,只是······难道是她出手?”“谁?”“如意鸯。”凌弃皱眉道,“会夺魂香配方的仅她一人,她是鬼樊楼金牌杀手,心狠手辣,擅长易容、魅惑、使毒,夺魂香更是她拿手好戏,但鬼樊楼杀手只接楼主悬赏令,她怎会去杀苗推官······如意鸯乱接买卖,就不怕泄露身份?”“难道是苗盎发现了某种秘密,这个秘密有可能与鬼樊楼有关系,如意鸯不得已而杀人灭口?”洛寒沉思少顷,突然道,“调转马车,去苗盎生前的住所内,说不上能发现蛛丝马迹······”结果什么也没查到,里面根本没有书信等有价值的东西,倒是又惊了霍枫,匆匆陪着检查住所。······“先生,有人求见!”穆赤夜拎着一张烫金的名刺,推开门就进来了。钦差队伍住在馆驿,洛寒谢绝了霍枫的宴请,却和慕容、寒雄躲在屋内吃酒,共同探讨案情。“进门要敲门,你这样太没礼貌······”孙二娘在一旁侍候,见到穆赤夜推门而入,就是一顿奚落,全然没有把他这个都头放在眼里。穆赤夜忙道歉:“下官有些急,洛真人莫怪!”“我在青州不认识人,来馆驿肯定没安好心,直接打发他走。”洛寒用脚指头都想得来,肯定是冯家派人来投石问路,以便缓和关系,所以他毫不犹豫拒绝。穆赤夜没有领命离去,而是走近几步,郑重其事道,“这人洛真人似乎必须得见了,否则青州会传出洛真人心眼小的谣言······”“为何?”洛寒、慕容、寒雄同时问道。“这人自称是冯家六郎,他把管事刘横抬来了,据他说用家法打断刘横双腿,惩罚刁奴欺主,并交给洛真人处置。”穆赤夜道,“冯家礼数到了,若是洛真人不理,还要揪着冯家不放,就会落下个心胸狭窄的名声,那些士绅会联合起来针对洛真人······”“呵,有点意思······”洛寒起身微笑道,“想不到冯家这么快就做出应对,好啊,既然人家出招了,咱们不接,如何辜负这份美意······”慕容不解道:“冯家服软了?”洛寒摇摇头道:“冯家怎会服软,冯家这么做无非就是三层目的。第一表诚意,握手言和,这是他们希望的结果;第二甩锅,把贩卖人口和得罪钦差的事都推给刘横,他们最多就是御下不严;第三则是示威······”寒雄冷哼道:“示威?冯家还敢来示威?某的刀早就饥渴难耐,他敢把脖子递上来,某就敢砍!”“这和街头泼皮的计俩一般无二,先插自己一刀,让对手看看,对自己都这么狠,对别人自然更狠,冯家插刘横一刀,便是这个道理······”洛寒仰头笑道,“冯家亮出有股狠劲儿,就是想要我就坡下驴,然后派人将冯家六郎迎进来,我装模作样呵斥一番,他毕恭毕敬保证一番,双方演一场心照不宣的假戏,化干戈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