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不是从司仪开口到交换戒指这短短二十分钟，而是沿着青春最青涩炽热爱意里萌发种子生长的藤蔓向上看见了那朵最初的花蕾。
司仪把话筒递给邵灵，示意新人致辞，邵灵看了眼景川。
景川从她手里接了过来。
“谢谢大家今天能来。”景川并没有准备长篇幅的致谢，他跟邵灵都不是会把感情完完全全摆在台面上说来说去的人。
他话音刚落，停顿了几秒钟，继续开口：“今年是我跟邵灵在一起的第十年，我跟她从真正意义上也就认识了十一年，说长不长，可是说真的，这几乎贯穿了我们两个人所有的青春，我走过的每一条路，都能透过树影，依稀看到她的影子。”
景川语气略带笑意，目光沉静眉眼温和，垂眸盯着邵灵手上的戒指，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气质敛了几分凛然多了些许闲适。
他并没有多说，因为有些话不是说给别人听得。
景川拿下话筒看向邵灵。
邵灵无奈地弯唇，接过来。
她本来没有想发言的，但听景川说了这些，她难免有感而发。
“十年其实好长。”邵灵第一句话就接的这个，声音清冷又有些甜，一本正经的语气和神情把现场的人逗笑了。
“大家都见过星星。”她声音温柔下来，却依旧带着坚定有力的语调，徐徐开口，“干净的空气催生了这片蔚蓝的天，漫长夏夜永远有星光闪烁，因此很多人天生就向往这片天空之外的世界。星光则是时光盛宴的一场奔赴，它不为谁而来，也不为谁死去，只在这场属于它的舞台里，生于苍茫宇宙，死于苍茫宇宙。”
“每个人就是一颗星，可能会被巨大的引力吸引，至此停留在某颗星星附近公转自转，又或者是彻底被引力撕碎，成为星环经年累月消散。”
“我之于景川，又或是景川之于我，在这十年里，就像是两颗星星，不可避免地被彼此的引力吸引，但也不遗余力地在自己的轨道上继续发光，这大抵是这段感情最佳的存在方式。”
邵灵捏紧话筒，莞尔一笑：“最后还是谢谢大家今天能来，希望大家今天玩得开心。”
她将话筒还给司仪，转眸对上了景川的视线。
一如许多年前那场运动会。
景川牵着她走到一边，邵灵踮起脚轻声问：“现在是不是要上楼换衣服了？”
“不急。”景川端住她的肩膀。
台前一直放着动态壁纸的屏幕突然黑了，钢琴曲响起来，紧接着出现了一张图。
邵灵站在并没有多少树叶的桃花树下，笑意不达眼底，显得清冷。
这张照片当初是被景川抢过去的，从大学到工作，他放在钱包里放了整整十年。
接下来的图片大多都是邵灵个人旅游的照片，渐渐照片里出现了景川的身影。
仅仅是放照片，好像就讲述着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
邵灵脸上的笑变多了，看上去温柔又美好。
最后是一段视频。
夕阳海边，海鸥掠过，两个人打闹着，最后对着镜头笑，风吹过来将画面融合进傍晚的街里。
进度条被拉到最初的时候，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故事。
但每段故事都不普通。
邵灵怔忡看了许久，最后笑笑。
“好久之前了。”她喃喃。
景川没说话，只是反握住她的手。
——
去到楼上补妆换衣服。
邵灵换上中式的婚服，任由造型师给她挽头发。
景川走过来，在她面前放了一杯热水，坐下来，“累不累？”
邵灵扶着额头：“有点。”
今天起来得早，又神经兴奋了一个上午，加上平时固定午睡的时间都没办法睡，她难免觉得疲惫。
一会儿还要去敬酒，想来也是没办法休息的。
插上最后一支步摇，邵灵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着他：“你不出去接待一下宾客？”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窗帘也拉好了，景川顺势靠在她脖颈，声音微闷：“困了。”
“我脖子上涂了防晒，”邵灵见状提醒他，“你最好别舔。”